第二天,也就是星期三。
天仍然灰蒙蒙的,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今天教室里充斥着一股异常的躁动。
“听说了吗?那个人,死了哟!”
“那个人?真的!”
“诶?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晚啦!昨晚啊……”
“听说了,听说了!”
“你消息真快啊!”
“我还以为不是特别严重呢!竟然……”
“摔得不是地方吧!真是可惜呀!”
从同学们的议论中,我隐约了解到那位上周跳楼的学姐,最后还是去世了。
从出事起,都已经过了四天。我本以为她已经转危为安了,没想到还是……
生命,还真是脆弱啊!
不过,今天,大家还是一如往常地上课、学习。
她的事,对大家来说,无关痛痒。
虽然说起来很薄情,但是这确实与己无关,她只不过成为了大家聊天的话题罢了。
那个与她算扯得上关系,但又仅此的家伙,会是一种什么心情呢?
中午,唐娜与区区一起去吃午饭。
我,理所当然地,与凌翔一块儿吃午饭。
“你这家伙,昨天中午去哪了?”
“诶?见不到我,寂寞了?”
“没有,多亏了你,我还有幸和唐娜一起共进午餐了呢!”
“诶!”凌翔惊得喷饭而出,“真的假的,你小子!竟敢,竟敢……”
“骗你的啦!”
“哼!我就知道。”
“是吗?”
“你们是不会一起吃饭的,这不用想也知道。”
那你刚才震个什么惊啊!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听见了还是会很吃惊的嘛!”
“呵呵哈……”
“但是,你应该是不会和唐娜一起吃午饭的吧!至少不会主动的。”
“嗯,差不多吧。诶?话题怎么扯到这儿了?”
“不清楚哦,管他呢呵哈哈。”凌翔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胃口很好嘛。
吃完饭,我们一起边散步边走回教室。
“回到开头,我昨天只是被老师叫去恳切恳切再恳切地谈谈话而已。”
“哦。”
“如你所知,我的成绩一向入不了他们的法眼,或者说就是很碍眼啊!”凌翔边说边挠着头发。
“你要是再努力点也许就好了。”
凌翔忽而阴沉下来,“我啊,根本不是那块料。所以,再努力也没用啊!”
“何必这样说呢!不至于吧!”
“不行就是不行,再占着这位也没用。”
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凌翔不是这样消极的人啊!
他的话,不是应该一笑而过的吗?
总觉得他好像是在赌气的样子。
“你这家伙,很在意吗?”
“额,一,一点都不,反正我不在行。”
“不要硬撑了。和我说了那么多这方面的话,你明明都在意的不得了!”
“我,不是,是……唉~我是!”凌翔转过身面对墙角,用脚大力地踢了几下,“可恶,为什么我就这么没用!什么么都做不到!”
嘣,嘣,嘣……
“你还要踢到什么时候?”
“谁知道!”
“你着家伙呀……”
“我老爹说过,我们家没有多少钱,不会硬凑钱给我上本三,考不上就直接去打工,也很适合我这种人呢!”
是吗,这就是缘由啊!
凌翔父亲的话刺激到了他。
“其实,其实我不甘心啊!凭什么别人能得到个好成绩,我就不能?我清楚自己对于学习很不在行,老爹对我也不抱大的希望。可是,我还是好想考得好一点,尽管事实如此,可就是想啊!我不甘心,不甘心……”越说越激动的凌翔,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
“你啊,是想争口气吗?”
“嗯!”
“这样啊!光是叹息有什么用啊,你不行动吗?”
“有啊。”
“真的?”
“稍微有努力一下……额,那个,我不是这几天都早起来着嘛!”他竖着手指,略显骄傲地说道。
“你这家伙啊!这就够了?”
“我知道的,我会再努力~~~一点点。”
“哈哈哈……宏伟的进取心与微小的行动啊!”我不由得大力拍起凌翔的肩。
“嗯哈~是呢!”凌翔自嘲般地笑起来,“啊~~啊~我还要多多努力才行啊!”
又恢复往日的样子了。
“哦!那一对出现了!”
“嗯。”
“果然看起来很般配啊!真是令人羡慕啊!”
“是啊。”
不远处并排走着的是区区和唐娜。
但是,他们氛围看起来怪怪的。
不止今天,从周一起,他们之间就有些什么不为我们所知的事。
唐娜与我和凌翔相处时到看不出什么,但她与区区独处时,那种困恼纠结的神情便浮现出来了。而区区,他本就是个深沉的人,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思虑着什么,只不过应该是很麻烦的事就是了。
他们是怎么了?
不清楚,不明了啊!
“好像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啊!”
“嗯,是啊,到底为何所惑啊?”
“是因为那个学姐吧!你知道吗?她是区区的表姐哦!”凌翔摆出一副在泄露天机的神情看着我。
“哦,说不定啊!”
“诶?你不惊讶吗?你早知道了?”
“嗯。”
“唉~原来只有我才知道啊!啊啊啊……”
我无视抓头郁闷的同行者,回头看去,那对青梅竹马已越走越远,远得看不清脸了。
诶?我忽然发现有人也在看着他们。
那是个熟悉的身影,身材高挑,短发的少女。
是班长!但侧着脸看不清表情。
她发现我在注视她,便立即转身离开了。
看别人本没有什么,但她的举动倒着实有些像落荒而逃的意味。
有些多此一举呢!
真是奇怪!
今天傍晚放学,没有被任何一个熟人叫住,十分顺利地直接回到了家。
与昨天相比,还真是出奇的顺利啊!明明昨天路上还被各色人物重重阻截。
倒不是我希望遇上什么人,不过今天真是稀奇,熟人各个不见踪影。
到底是我走得太晚了还是怎么着?
唉,算了,不管了。
“我回来了!”
开门进屋,没有人回应。
诶?难道那丫头又跑出去散步了?
有可能,不过路上没见到人啊!
跑哪去了?万一迷路的话可怎么办?万一又遇上坏人的话又怎么办?
没有什么可以和她联系的工具啊!
不不不,想哪去了!不会的,不会的!
边想着,我忍不住走向厕所。
之前喝水喝太多了,幸好没人阻拦我啊!
诶?厕所里怎么水雾缭绕啊?
这热气迷蒙的感觉,难道是?
嗯!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浴帘都放下来了,啊~还湿湿的。
掀开帘子,果然!
果然,里面也湿湿的呢!
从浴缸里仍残留着水迹来看,不,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有人洗过澡了!
从厕所出来,才发现我的房间门虚掩着。
想当然,我推开门……
门,门里竟然有个只穿内裤的少女在!
而,而且她猫着腰在我的衣柜抽屉里翻衣服!
那娇小的身形,不用说,是七昙。
一边拿着T-shirt一边看着我的那丫头,在停顿了几秒后,涨红着脸大叫着转过身。
“唔,唔,出去啊!”
“是!”
从开门起就呆住的我,像听从命令般立即关上门并转身。
此时的我,思维还处于短路阶段。
我不知为何像雕塑般矗立着,也不离开门口,所谓的傻站着就是如此吧。
都怪冲击太大了啊!
一般有谁会想到自己房间里会有个半裸少女在啊!这不能怪我吧!
就在我还傻站的时候,门打开了。
“干什么,站在门口?”
“不,不知道啊!”
“你……”
“对不起,非常对不起,万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里面。”
“是我不好,没拿衣服就去洗澡,结果只能出来再穿。”
依然红着脸很是害羞的七昙,双手交叉抱于胸前。
她快步挪到沙发边,又迅速地反着坐了上去,双手贴在沙发背上。
又是惯用谈话模式啊!
“你,怎么那么早洗……”
“我出去跑了跑,出了汗就……”
“那,你就算没拿衣服,也不至于光着就出来啊!不是还有,那个嘛。”
“出汗了,不能穿要洗了嘛!”
“不,不是有一套新的,内,内衣给你用的嘛。”老姐新买的!
“太,太大了嘛。”说这话的七昙脸更红了。
哦,是这样啊!
也对啊,老姐可是很……
“对了,你,刚才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就,就是……”
“什么也没有看到!”
“真的?”
“嗯!”
“真的真的?”
“嗯,嗯!”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红着脸,重复着提问与回答。
啊!这种氛围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办?
谁来救救我?
“就信你的话了。”
“真的?”
“嗯。话说,你从刚才起,像个靶子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脸都不敢抬,真是好笑啊!”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僵直着身体。
诶~~蠢死了!
我赶紧找了张椅子坐下。
“啊!”
“啊!”
我与她都察觉到了那个词语,那个她永远都做不到的词语。
但忽视掉吧,在意的话很麻烦。
“你,也好不到哪去!少根筋,哼!”我挑起话来。
“只有一个人嘛,我哪知道,哼~”
七昙撅起嘴来,真是可爱!
唉!我又在傻坐着干什么呢?
是时候准备晚饭了!
如果你想问今晚的晚餐是什么?
是不是又忘了买菜?
怎么可能!
不是忘了,是不用!
今天啊,是吃面。
早上意外发现的,冰箱里竟还有生面。
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啊!
再说昨天已是吃得很丰盛了,今天正好精简一点。
在结束了颇为尴尬的晚餐之后,我不禁回忆起昨天的三人晚餐来。
话说昨天怎么会三人一起吃饭的呢?
哦~是唐娜打电话来~在家门口接到电话~电话之前想问什么来着?
……
……
……
啊!对了,是名字!
我竟然整整忘了一天啊!我真是笨啊!
明明是关系到七昙的很是重要的事。
得赶紧问问她才行,万一再忘了就不知要猴年马月再记起来了。
——此时,七昙洗完碗,悠闲地在屋内踱着小步。
要怎么和她搭话呢?
刚回家那会儿弄得那么尴尬,吃饭时也怎么都谈不起话,完全一副不理我的样子。
直接上前询问的话,会不会太刻意。
一般应该先闲聊几句,然后婉转地切入正题。
先说什么比较合适呢?
——在我眼前徘徊着的身影,在宽大衣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小,依然双手抱在胸前,不累吗?(虽然我这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如果从“晚饭吃得饱吗,合胃口吗?”切入,再转到昨天的晚餐,然后自然而然将话题转换到昨天傍晚,嗯,有点可行。
但是能顺利吗?
要不要再加什么呢?
——缓和地迈着步的少女,用手叉着腰,微微侧着头,做满足状,吃得很饱嘛!那张精致的脸蛋转向我,“你从刚才开始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啊,那是,没什么,嗯,没什么。”
“明显很可疑嘛!到底有什么事啊?”
“是…那个呢…额……”
“快说!”
“昨天遇见的那个可疑家伙称呼你为‘林二小姐’,而且你还曾说过有个芫姐姐,碰巧我认识一个也叫林芫的女性,所以我想问问你……”
糟糕,一紧张什么铺垫都没有一口气全说出来了!
“啊~我确实姓林,姐姐名为林芫。不过你认识的那位应该是同名同姓吧。”
很平静地回答了,之前真是多虑了啊!
亏我还像傻瓜一样,畏头畏尾。
不过倒是和我之前猜想的一样,果然是林小姐啊。
“但是,为什么这么肯定呢?也有可能就是你姐姐吧!”
“绝对不可能,我,我确信。”
“诶?为什么?”
“不清楚,但直觉告诉我不是。”话毕,七昙回到了沙发的怀抱中。
“算了,不过这也是种缘分,要不要哪天去见见?”
“嗯~好啊!她住哪里?”
“她经营着一家咖啡店,离这不算远。是家挺小的店,不过挺别致,咖啡味道很不错!”
“听起来不错,明天去店里坐坐。”
“嗯,好,明天我带你去。”
“嗯!话说我的名字都被你知道了,你还没有说出你的名字呢。一点都不公平!”
什么叫被我知道名字,只不过是个姓而已,你不还是名字不详嘛!
“什么?名字是什么,听不清啊?”
我还什么都没说啊!这种自说自话的感觉……
“封斟新。封印的封,斟酌的斟,新旧的新。听清楚了吗?”
“啊?”七昙睁大了眼睛。
“怎么?”
“我就随口说说,没想到你真的把名字告诉我了。有点小意外,呵呵!”
唉~吃亏了!
“虽然写法不简单,但读起来很顺啊!是很容易被起绰号的名字哟!”
“嗯,常常会被人叫‘风筝’‘真心’的。不过,在我多次申辩下,没什么人会那样叫了。关系好的几人都叫我阿斟,我也更喜欢这个称呼。啊,对了,你也认为这名字很难写啊?”
“是哟,笔画挺多。”
“小的时候,一直觉得名字就是很多笔画的东西。后来,进了学校,才发现,有些人的名字很简单,可以说很没个性。真是出乎预料啊!”
“名字就是一种寄托,一种希望。不是有些人的名字既难写,又难读嘛。虽说是饱含了长辈深深的用意,但有时候还是给孩子添了很多麻烦呢!明明是为孩子着想,却不得孩子理解,反过来抱怨名字太复杂。”
“是啊,确实有这种情况。其实我个人,比较欣赏那种简洁大气、寓意深远、与众不同的名字。”
“嗯~我的名字?”
“差不多呢!”听到我的回答,七昙一脸不屑。
“啊!都这个时间点了,新闻新闻!”七昙回头看了看时钟,惊慌地打开电视。
“以前就想问了,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与此啊?”
“看新闻不是常识吗?”
“额,倒是……”
不过,七昙总有一种强迫自己的感觉。错觉吗?
“今天早上6点,在××路附近的小巷中发现一具男性尸体……从外表上判断,年龄大概35左右……据警方调查,死者应于昨天21:00至23:00之间被害。死者头部有明显遭棒类击打的伤痕,可能是致死原因。除此外身上有多处瘀伤,系遭受暴力所致……关于具体死因,警方正在做进一步的调查……”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
很少见的,杀人案件。
但更令我震惊的是,新闻报道所放的现场照片中,死者的穿着。
死者穿着的是一套怪异的深色运动装。
没错,和昨天所见到的完全相同的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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