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给你出几道题，由简单到困难，如果不会直接告诉我。”
“恩...”
相比询问，直接用试题确认对方水平更好。哪怕只上一节课，江云既收了钱，就要做到尽职尽责。
用了五分钟，江云在作业本上写了六道题，由易到难。王堇则认真看着他写字，始终不发一言。
写好了题，江云把作业本递给她：“试试看”
“好...”
黑长直的少女有自己的钢笔，当即拿笔开始解题。
江云关注着她解题的每一步。
第一道题，少女仿佛早就知道答案，只写下简单步骤，随即写下答案。
第二道题对她来说依旧毫无难度，胸有成竹一般毫无滞涩就写出题解。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都相当轻松。
直到第六道题，才出现稍微卡顿。
但这种卡顿并不像水平不够导致的，而是...生疏。
是的，生疏。江云以前也有过这种状态。
那是长时间没有学习，导致出现类似一层淡淡膈膜的生疏感。
只思考了十几秒，第六道题也顺利完成。
江云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这种久病初愈的大小姐成绩不会太好，但没想到远超他的意料。
“很厉害”，江云温和一笑，递过去另一份作业：“再试试这个吧”
在少女答题的功夫，他已准备好了另一份试题。
难度更要上一个档次。
对此，王堇答题的速度并未因此变慢，依旧顺利解答。
江云有些感叹。
真是人不可貌相。眼前的少女竟是学霸级的人物。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这位大小姐何等身份，从小受到的教育那一定是最顶级的。只要她本人用心，有这样的水平并不奇怪。
接下来的半小时，江云又测试了王堇其它科目的水平。
不出意料，都非常的好。
江云心中转动。
这位大小姐的成绩如此优秀，为什么还需要家教。她想学什么？
“完成的都很好，也全部正确。”，检查了答案，江云顺势问道：“王堇，可以说下你的目标吗？”
“目标...？”，少女眼中闪过迷茫。
“就是想考入哪一所大学”
对此，王堇沉默下去。过了几秒，她才轻轻摇头：“我还不是很清楚...”
“你现在的水平，稍作努力，考上清北也是可以的。”
“是吗”，少女笑了笑，眼中不见笑意：“那真好啊...”
对少女这种身份的人而言，学历只是锦上添花。她必然不会在意。
江云便换了个问法：“其它目标也可以，比如你以后准备做什么？”
“...我想有一家自己的书店，认识几个朋友，偶尔和朋友聚一聚。”
真是轻而易举的目标。
对这位大小姐来说。
江云不再多问，而是评价道：“你现在的水平已经很高，继续保持，可以考去国内任何大学。当然国外也不成问题。”
“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心态，还有健康。”，江云没忍住画蛇添足的补了句。
“好...”
书房里安静了几秒。
江云适时打破沉默：“你有什么问题问我吗？”
对此，少女认真思考着：“你喜欢唱歌吗？”
“不怎么喜欢”
“那你跟朋友去ktv，一般会唱什么歌？”
跟朋友唱歌...
他已经很久没有唱歌，也已经失去了朋友。
真是个奇怪的问题。
江云面色如常：“主要是一些简单的老歌，太难的我也不会。大部分时间是气氛组担当。”
“气氛组...？”
“就是当优质观众的意思”
“哦...”，少女点点脑袋：“会去图书馆看书吗？”
“不怎么去。现在一般是在网上看。”
“这样啊...”，少女似乎有些怅然：“时代发展的好快啊...”
纸质书正在迅速被日新月异的科技淘汰，退缩到时代一角。
江云没有从少女眼中看到她这个年纪本该有的对未来的憧憬。
“你有喜欢看的书吗？”，江云适时回问。
不能让对方一味找话题，如果想让聊天轻松进行下去的话。
“喜欢，书能给我平静的力量。”
“有没有最喜欢的？”
“恩...”，小小姐思考着，短暂的沉吟透着藏不住的优雅：“大概是《活着》吧”
江云有些意外。他以为这个年龄段的少女，会喜欢一些浪漫或幻想的外国著作。没想到是如此沉重的题材。
“为什么啊？”，江云来了几分兴趣。
“我之前生过一场病，很痛苦。看了《活着》，我虽然很难过，但也获得了平静的力量。它帮助我度过最困难的时光。”
相信没有人看完《活着》原著后，心情不会沉重。
之前江云看完后，也难受的一下午没什么胃口。
深入聊这本书会让话题沉重，江云转而问：“了解过这本书的作者吗？”
“我只知道作者是余华老师”
江云点头：“对余华老师有什么印象？”
“唔...应该是一位悲国忧民的大学者。”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的印象”，江云温和笑了：“直到我看了余华老师的采访”
“他是什么样的？”
看得出少女来了兴趣，始终平静的声线不着痕迹的高了几分。
“大概是...很有趣。当记者问他，为什么要写《活着》，并且写的那么沉重时，你猜他怎么说？”
“唔...想让我们了解那段特殊的时期？”
“不，余华老师很得意的说，就是为了折磨我们这些读者。在决定这么写的时候，只要一想到读者会很难受，他就觉得笔下如有神，浑身充满了干劲。”
闻言，王堇也是一呆，随即扑哧笑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收敛了笑容，轻轻舒了口气：“真好啊...”
“是不是对作者幻灭了？”
少女轻轻摇头：“这样就很好呀...”
“松了口气对吧？”
王堇一怔，轻轻点头：“恩...”
虽然余华老师的这个采访，会让不少读者发出“快把我的感动还给我”的呐喊。但同样也能帮读者脱离了这本书，以至于心情不会那么沉重。
因为读者会更能意识到，《活着》到底只是个故事。
“江云，你喜欢看什么书？”，大小姐很有礼貌的回赠了同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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