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凌枫…我说你快点起开啦！”
爆炸之后的废墟中，少女有些慌乱地挥舞着双手。虽然他奋不顾身的样子十分帅气，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眼前的身影不由得移开了视线。
感觉到柔弱无骨的玉手从自己的怀中抽了出来，身体几乎散架的凌枫也努力地想要站起，却不由得身子一晃。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正是眼前的少女临时用魂压构筑了一道不可见的障壁，以此为自己挡下了绝大部分殇之加持的余波。
否则身为普通人的他，不可能现在还能站得起来。
“谢了，夏琳。”念着那个记忆中的名字，凌枫揉了揉无比酸痛的肩膀和后背：“菲碧拉发给灵学总院的情报，也出自你之手吧。”
要伸手拉他的夏琳听到后半句突然一怔，故作赌气地避开了凌枫的视线。
然而伸出的手，却并没有就此收回。
“即便是我…也想要除掉那家伙，但凭借自己的力量终究太过困难…”
看向了一旁的少女，沾满了血迹的侧脸带着些许不甘。
『就算是夏彬的线人也不愿意暴露自己真正的联系方式，毕竟那家伙太变态了。』
回想起少女之前的话语，凌枫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痛彻心扉的无奈。
或许夏彬也曾经是她十分重要的人，但现在却被迫兵戎相向…
这样想着的凌枫，默默回收了部分带有殇之加持的残骸。
消防车和警车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传出，察觉到这一幕的夏琳和凌枫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一条小径离开。
在这昏暗的灯光之下，凌枫不禁对少女的背影重新打量了一番。
深色的风衣还有帽衫，完美地遮挡住了那正处于发育阶段的身材。要不是刚才摔的那一下摔掉了口罩和墨镜，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身影，就是当时自己在酒店里救下的女孩子。
“我应该告诉过你，要留意网络上的陌生人吧。”
刚在近在咫尺的脸庞，让凌枫也不由得一愣。他隐约察觉到现在的夏琳和之前相比，给人的感觉有所不同。
“之前我应该告诉过你吧，『夏琳』的真实身份。”
幽暗的夜巷之中，突然停下来的身影回头望向了自己。
Z市，武术大会，还有『初代白涟』…
“果然你的记忆，只到那里么。”
仿佛读取了凌枫的想法一般，近在咫尺的身影带着微笑，眼中所流露出来的是难以名状的情感。
“凌枫…”
吐息如兰的少女，双唇微微开合。
现在就想起来的话，对你而言并不见得是好事…
但你，只需要记得一件事情。
即将触碰凌枫的指尖，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下一秒，闻讯赶来的柳莹和苍炎，出现在二人身后。
察觉到了前所未有能量波动的苍炎，不由得一怔。
而站在他身旁的少女，也是不由自主地朝着二人走了过去。
悻悻收回视线的碧落，朝着二人的方向遥遥望去。
“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别让他们发现了。”
虽然苍炎和一旁的少女不记得凌枫，但凌枫对于苍炎『洞察者』的能力，可以说是一清二楚。
甚至对方刚才很可能就是循着夏琳的能量反应找来，但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在这里蒙混过关。
“你…到底是谁。”
仿佛命运的捉弄，眼前的少女这样朝着自己询问了。
“我只是个…路过的…”
声音有些颤抖的凌枫，像个普通人一样穿过了眼前的身影。
按理来说，失去了能力的自己应该看不到苍炎才对。
这个世界早已失去了关于自己的记忆，然而自己的记忆，又何尝不是被修改过后的？
与柳莹擦肩而过的瞬间，在看不见的角落，凌枫攥紧了因悔恨而颤抖的拳头。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生活在黑暗中。
不必担心生活中的危机，不必看到这些本不应该存在于此的景色…
远处散发着紫色光焰的街道，在正常人的眼中，应该是另外的一番景象吧。
不过他清楚的是，无论哪一种景象，对于人类而言都是地狱。
正因如此，我才会许下当年无法达成的约定——
在这个不对劲的世界中，绝对会…拯救你。
…
黑暗之中的身影，无比强烈地渴求着力量。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就连自己也记不清了。
无数次地吸取普通人的精华，虽然在那其中，还混杂着不同于『魂压』的某种东西。
“夏彬。”
身旁的少女，露出一丝浅笑。
和自己的线人不同，同为『殇』成员的玲珑，是唯一一个不用『夏彬大人』称呼自己的人。
“怎么样…实力吸收之后的感觉。”
“如果要说的话，简直…太棒了。”
名为夏彬的男子从黑暗中缓缓站起，沙哑的嗓音之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自己能够如此猖狂地吸收魂印者的力量而不会遭到反噬，最大程度上还是归功于五年前的事件。
王广麟加入『殇』之后没多久，就和现世的魂印者们展开了一场恶战。
在那场战斗之中，出现了人类的牺牲者。
据王广麟所言，那是他的仇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身影带着难得一见的愉悦表情。
而且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开始肆无忌惮地利用殇之加持杀人。
不过这对于夏彬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倒不如说，更有利于他的『融合』。
王广麟手上的人命，全部被自己的殇之加持吸收了。
按照他的说法，导致这一切变故的始作俑者，就是冥界三圣魂之一的『西莉洛』。
高阶冥道『西莉洛之守护』能够将领域中所有的影响，包括对现世造成的一切损毁，甚至人员伤亡瞬间恢复。
但那个脑子出了问题的西莉洛，在五年前的某一天，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得知此事的冥界高层们纷纷成了锅上蚂蚁，掌管『殇』的立法负责人也是焦头烂额。
但这一切的混乱对于王广麟和夏彬来说，可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冥界对人类的庇护法则彻底失效，西莉洛不在的当下，自己便可以肆无忌惮地破坏了。
然而同样被西莉洛影响到记忆的他，并不知道凌枫还活着。
“也就是说，另一个你也完成魂魄契约了么。”名为玲珑的少女略带期待地笑笑，“那现在的你，究竟是哪一个？”
“两者…都有？”
自从融合了殇之加持之后，名为自我的情感就在不断减弱。
被称为『夏彬』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或者说…两者，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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