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很重要,不论是看待事物,还是具体去做。
因为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要找到一个切入的角度,我以前大学时期的辅导员和本系的老师们都喜欢叫它“抓手”,工作了之后林姐则说它是“切入点”。
我并不在意它是什么,只是现在的我也缺少这个角度。
“我没事,阿荀。”
她什么都不愿意说,甚至不希望我去做什么。
为什么?
我并不知道理由。
只能自顾自地感到焦躁,就像是面前“咕噜噜”地冒着气泡的汤锅一样。
“嘶……”
用铁勺搅动汤锅的右手手臂传来了一阵撕裂的疼痛,是之前拉慕容鸠上来的时候拉伤了吗?
毕竟她的胳膊也受了轻伤,吃完午饭之后就带她去校医那里治疗过了。
还好没有疏于锻炼,不然那时候大概就真的和她一换一了吧。
拿出勺子放到一旁的汤碗里,将锅盖盖上,把灶台的火力调到最低,揉了揉胳膊,坐回到沙发上。
接下来要则么办呢……
顾博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我应该直接去问他吗?但是假如他愿意告诉我的话,就不会像这样什么都不说,就拜托我去学校替他代班了吧。
那我不应该去问吗?
他到底是在期待着什么呢?期待着我去做些什么呢?
是希望我自己去发现?还是不希望我知道呢?
搞不清楚的问题实在是太多,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去抽丝剥茧,然后理清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则么做。
就好像是和看不见的敌人作战一样,别说是我这种怪物了,就算是真正的英雄来了也会感到吃力吧。
不过也是啊,所谓的对抗校园霸凌本身,就是在和看不清来源的恶意对抗啊。
“啾!”
小黑突然跳到了我的腿上坐了下来,对着我一左一右地摇着尾巴。
“则么了?”
“啾啾!”
“肚子饿了?饭还没好,一会给你装一些。”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狐狸应该是杂食性的,但是我们家这只倒是挺挑剔,只和我们吃一样的东西,买来的狐狸专用宠物粮它根本一口不碰,现在还留在衣帽间里吃灰。
而且时不时就会试图这样和我沟通,时不时太过于通灵了一些?
眼睛正好瞄到了书架上一本黑色封皮的书,侧边写着《聊斋志异》四个大字,狐狸的报恩是吧,现实中哪有这种好事,要是狐狸真的能报恩的话,我现在就想问问它我现在到底该则么办,让它直接告诉我罪魁祸首是谁会起作用吗?
“啾?”
是因为察觉到了我奇怪的视线的缘故吗?它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这个习惯倒是和洛雪一模一样,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轻轻地揉了揉它的脑袋,它难得很顺从地趴了下来,任由我的抚摸。
难怪都说摸着毛茸茸的东西心情就会变好,确实,暖呼呼的,心绪也稍微平静了一些下来,眼前的色彩,终于没有之前那么明亮了,头部的疼痛也终于停止了。
这就是,所谓的“治愈”吗?
突然和那些养了小动物的人产生了共情。
只是他们的心中,就没有恐惧吗?
还是说,即便知道会分离,也要享受这一刻的温暖吗?
“啾!”
下巴又一次受到了一击重击,小黑跳下了我的膝头,大摇大摆的走开了。
我收回刚刚的话,我果然还是理解不了那些养了小动物的人。
彼此之间的心情根本就不可能传达到吧,就算是人与人之间都是如此,更别说是不同的物种之间了。
揉了揉发烫的下巴,重新坐起来,抬头看向时钟,自从上次被小黑碰过之后,这个钟就开始时快时慢了。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比了一下时间,神奇的,竟然和时钟上的时间难得的一致。
长叹一口气,站起身,然后又做了回去。
除了等待锅里东西烧开以外,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刚坐下的我又一次站起了身,这时候,会是谁呢?爱丽丝应该要很晚回来才是,难道是快递?最近爱丽丝买了什么东西吗?
“您好,请问哪位?”
等了一会,电话那头才传来了回音,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了一般。
“先生,是我……”
虽然被老旧的通话线路影响,根本听不出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但是事到如今,还会叫我先生的人就剩下了一个。
事到如今吗……
打开门,面前的少女衣衫不整、眼睛红红、眼睛旁边也肿了起来。
“先生,我……”
“进来说吧。”
我自然没有将这样的女孩子拒之门外的勇气,何况还是我负有一定责任的女孩子。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呢?”
替她泡了热茶,把沙发让给她,坐到了她的对面椅子上,等待着她开口。
她双手捧着茶杯,呼呼地吹了两口,然后竟是一口气喝下了半杯,丝毫没有在意稍烫的水温,空调“呼呼”地吐着冷气,她也“呼”地轻吐出一团热气。
“先生,可以让我在这里住一晚吗?”
表面上恢复了冷静,声音却颤颤巍巍地暴露出她的恐惧。
“你什么都不说的话,我就没有办法帮你。”
我并非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圣人,甚至不能算是一个聪明人,基本上就只能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如果什么都不说,我就什么也做不到。
就像是现在对于洛雪的事情一样。
静静地与她对视着,视线不偏不倚,大概是意识到没办法依靠我并不存在的善意来蒙混过关了吧,她就慢慢地开始了诉说。
她的故事老生常谈,加入到了乐队,却被乐队里的主唱追求,拒绝之后对方却反而是越发变本加厉,终于在今天的聚会中上升到了近似骚扰的行为,甚至差点就丢掉了自己的初吻。
和我之前想得几乎一模一样,之前却什么都不愿意说。
就像是现在的洛雪一样。
“荀风先生,我到底该则么办才好呢?”
她的眼中全是求助的意味,我见过这样的眼神,不止一次,或者说已经太多太多次了,那毫无疑问的,是放弃了什么,将自己的命运与未来寄托于他人他物之上的眼神。
我不喜欢这样的眼神,非常的,不喜欢。
“你是人偶吗?”
怒气升腾,视野又一次明亮起来,这句话脱口而出。
“欸?”
她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是问,你是人偶吗?如果别人不拉一下你头上的线,你就什么也做不了吗?假如没有那个乐队,你就什么也做不到吗?假如我不帮你,你就打算束手就擒吗?”
我毫无疑问地是在发泄怒火。
她愣愣地看着我,眼中只有轻轻晃动的微光,就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
“你对吉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弹吉他?你想通过吉他表达什么?伯父伯母让你能够弹吉他,就是为了让你成为一个人偶吗?像这样,只会像个受害者在这里哭诉,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其他人身上?”
她的脸涨得通红,“嘭”地放下了茶杯,猛地站了起来。
“我不是人偶!”
这个词肯定会刺激到她,所以我才用了这个词。
“什么是摇滚?什么是音乐?你在吉他中寄托的到底是什么?现在的你,能回答出这三个问题吗?”
我不是作者安排的随时可以降下的机械神,我所能做到的,最多也就是当她们掉落时,试着去拉她们一把,一个没有自救意识的人,不论如何也是拉不上来的。
目不斜视地对视,黑色的宝石晃动着水润的光,我能看到烛火又晃动着,慢慢地恢复了稳定。
她慢慢地坐了下去,眼中虽然还有迷茫,却没有了先前的无助。
“摇滚……就是人生。”
这大概是什么摇滚大师的名言吧,我并不在乎所谓的“朋克”或者“摇滚”精神,且不论它们的正确与否,我这样的家伙,并不配拥有任何能和好扯上一丝关系的品质。
“正是如此,那么,你下一步打算则么办?”
“离开那里。”
几乎不带丝毫的犹豫,她便如此脱口而出。
“那你觉得我应该则么帮你呢?”
没错,就是这个眼神,我渴望着这个眼神,能够满足自己无聊而又自私的被需求感的眼神。
也是我没有能够从洛雪那里获得的眼神。
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难解决,困难的永远是第一步。
我是一个有罪的人。
自那日起,我便忽略了她们,或者说,刻意不去看,将问题堆积,不去解决。
为什么?
恐惧,别无可能,只能是因为恐惧。
不想再失去那样的光。
只要见不到,就能够骗自己那样的光依旧存在。
卑劣到了极点。
“你现在的眼神比起之前好了不少,是终于下定决心了吗?”
将自己的沙发让给了洛雪,独自凝视着窗外,洗完澡的爱丽丝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朝我搭着话。
“嗯。”
逃避了两年的责任不会消失,就像是欠款一样,只会越滚越多,必须一件一件地,尽力去解决。
天空中看不到星星,甚至连月亮也见不到,只有片片的阴云,就像是地面上飘着的氤氲一般。
那日的光,已经太久没有见到了。
而我能做到的事情,大概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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