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到底是什么样存在呢?
这个词的起源毫无疑问要从宗教崇拜算起,将各式形而上的存在当作理想而进行崇拜。
而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占据了主流的现在,神学已经衰弱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了,特别是在我们这个遵循唯物辩证是主流叙事的国度。
但是人依旧需要理想的存在,甚至比之前更需要理想的存在。
正是因为自己是不完美,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意义的存在,所以才渴求着,与自己所不同的“偶像”。
虽然自己很“普通”,但是偶像很“特别”,憧憬着这份“特别”的自己,也能产生那脱离了“平凡”的虚幻而又短暂的幸福吧。
所以说,偶像的本质,就是厌恶平凡的自身所创造出来的,源于某个人,而又高于某个人的“角色”。
当然这也只是从粉丝的角度来说,那么假如站在偶像的角度呢?
我不知道。
只是我想,大概,是希望变成大家的“特别”吧。
演唱会结束的相当顺利,没有出现任何波折地结束了。
整场演唱会最大的意外或者惊喜,应该就只有洛雪出场的钢琴伴奏了吧,不止是观众,就连参加了排练的我也完全不知道。
当然,他们口中的那个“洛雪”,在舞台上的这个“洛雪”,和我所认识的洛雪并非同样的存在,甚至我连相似之处都找不到……
那个她和这个她,毫无疑问的,是“偶像”。
“站住。”
我挡在了他与电梯的中间。
“又是你?你到底想干嘛?”
“你从爱丽丝的歌声里听到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东西?”
他皱着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过去的爱丽丝,到底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人呢?
自大、狂妄。
还是说,是因为身处局中,又失去了珍视之物,眼中便再也映进任何真实。
不过当然,这本不是我应该去管的事情,这不符合我的作风。
只是这一次,只是此刻,我没有袖手旁观的选项。
“我要再问你一次,你是想要想命运低头,在那张白色的床上等死,还是再试着拼了命挣扎一次,就像台上的她们一样?”
“荀风先生,您是真的很残忍。”
“我早就说过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舞台上的她们其实和你没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吗?”
“听了她们的歌之后,你应该明白了吧?”
那份感谢,并不是对着具体的某个人,而是感谢所有对自己的善意,并且将其传递下去。
这便是爱丽丝和给出的对于“偶像”这个词的解答。
老实说,我相当愤怒,因为她们所承受的恶意,远远地超过了善意,但是这既然是她们的意志,身为经纪人和代理父亲,不,身为法律意义上或者说临时组成的家人,我必须尊重她们的想法与意志。
而且……
“那荀风先生,你会帮我吗?”
“会。”
“你回答得还真是果断啊,你是烂好人吗?”
“我不是好人,我早就说过了,但是只要你想要再试一次,我一定会帮你,哪怕是拼上我这条不则么值钱的贱命。”
“就像帮助她们一样吗?”
“就像帮助她们一样。”
假如我此刻退缩了,那我之前对小芸所说的话,就会变成彻头彻尾的谎言。
“你到底想干吗?”
“我说了,我不会让你去找她的,你没有这个资格。”
“我没有难道你有?”
他说的没错,野火如何能与星辰相提并论,但是起码,我能把害虫烧掉,在它们靠近她们之前。
我往前还未踏出一整步,身后传来了“叮咚”的一声,不用回头就知道电梯的门应声而开了。
“阿荀?”
我还是慢了一步,已经失去了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机会了。
“雪,你则么来了?不是说好了,你们在车上等我吗?”
“你太慢了,我们都等了好久了。”
用鼓起脸颊的方式来表达她的不满,简单而又明了,可爱得让人不得不主动道歉。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们走吧。”
“嗯。”
她很自然地握住了我的手,将我轻轻地拉进了电梯,就像完全没注意到正用凶恶的眼神瞪着我们的那个家伙似的。
按下按钮,电梯的门缓缓地闭合。
“阿荀,那个人……”
我才注意到她的手有轻微颤动的迹象,为了消除她的不安,我不自觉地将空着的那只手放到了她的头顶。
“雪,待会在回家之前想不想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好地方。”
“嗯……嗯。”
基本上,每个男生都会有着什么所谓的“秘密据点”一样的地方,特别是在小时候,而我却有所不同,反倒是到了大学以后,才有了类似的存在。
“秘密据点”一定要和同伴共享吗?
我不这么觉得,但是却又没法找到实例来否认,因为我从来没有独自保有什么据点。
就例如那个观星的屋顶,也是曾和某位少女一同使用的。
或许是因为一个人守着的“秘密”实在是太过孤独?
又或者是因为人类这种生物本身,就喜欢与自己相近的人分享情感?
其实这些地方,说是“秘密”,倒是没有什么神秘之处,不过是不起眼的小地方,大概率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可歌可泣的故事,只是因为对它下了“秘密”的定义,才变得对某人有特别的意义。
或许正是这份定义,才让这个词变得如此迷人吧。
“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还要保密的吗?哈啊……”
坐在副驾驶的爱丽丝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完全没有任何偶像样子地蜷着靠在椅子上。
其实我也并非想要保密,只是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那里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说清那地方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地方罢了,你们也不要太过于期待了。”
“那你还卖关子?这不是故意吊我们胃口吗?小雪,你说是吧?”
“嗯,我也很想知道,但是阿荀说是好地方,所以我相信阿荀。”
“完蛋了,这孩子好像没救了,小子,你要是带我们去了什么无聊的破地方,后果你自己看着办嗷。”
她懒洋洋地说着没有什么压迫力的威胁。
穿过并不算密集的车流,演唱会进行时,和刚结束时,那份足可以撼动这座城市——起码可以撼动这个城区的热闹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偶像是短暂的精神逃避,在与“共犯”纵情狂欢之后,便又回到那“平凡”而又“普通”的,被小说家们概括以“生活”,被哲学家们概括以“人生”的妥协之中。
这不仅仅是对粉丝而言,对偶像自己大抵也是如此。
毕竟就连我身旁的这两位也如是。
没过多久,我们就开进了一座看起来完全不起眼的小区,栏杆旁的显示屏跳出了“临时车”的字样和这辆车的牌照,随着女性的电子音播报“临时车,欢迎光临”,栏杆升起,我也踩下了油门。
这种新式小区要说有什么好处的话,那想必就是停车比较好停吧——起码是远比我住的那座老式小区好停的多了。
已经有多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七年,一段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时间。
我沉默着在前面领路,她们也无声地跟着我,清脆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着,声控的灯光也适时地亮起,这种不需要吼一声或者按一下开关的便利,或许也是这种新式小区的优势吧。
在1506的门牌前停下,掏出裤子口袋里有些黏腻的黄铜钥匙,插入了没有如料想之中布满灰尘的锁孔,出乎意料地向左仅仅扭了半圈便打开了房门。
里面的灯光正恰到好处地亮着,就像是在等着我来似的。
“太慢了!贝斯!”
迎接我们的——或者说迎接我的,是来自穿着百分百会被老师们批评为“奇装异服”的顾博那毫不留情的批评。
“就是,我们都等了好久了!”
还有早已坐在特等席的三位听众。
“顾博,你则么……还有她们……”
“一场成功的战役光有一往无前的骑士可不够,还得要一个在暗地里耍小聪明的军师才行。”
他一副理所当然地说着,身上还挂着一把造型相当夸张的紫色吉他。
看来,早在借他的车一用的时候,他便早已明白了我的想法。
“喏,拿着。”
他将奇特程度完全不逊于他吉他的红色贝斯塞到了我的手里。
“两位小姐就和先到的小姐们坐到一起吧。”
安排洛雪和爱丽丝坐在了她们身旁之后,他关上了房门,然后又跑回来用胳膊肘顶了顶我的腰间。
“到你了,主角,说出你的目的吧。”
没错,到这里来不仅仅是为了躲开可能会去那间房子找爱丽丝的那个家伙,还是为了做一件事。
即便是我,在那样的演出之后,也没法仅仅是坐在观众席之上了。
“我想让……不,我想请你们再听一首歌,这首歌是由曾经的那个组合于此创作出来的,虽然成员比起当初已经少了两位,键盘和鼓手都不在此处,但是我还是恳请你们听一下我的歌,因为……不,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主唱,到你了。”
“好,那么就请几位客人欣赏我们的成名曲兼出道曲,虽然我们其实既没有出名也没有出道就是了!请听!”
他带着微微的颤音说出了这首歌的名字,一个已经良久没有被提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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