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法靛礼的身后,跟随着法靛礼的脚步,奇内加发现这一路上的走道正在变得越来越昏暗,能照射进来的太阳光照也变得越来越少,窗户也慢慢在不经意间变成了特殊的设计,从四方形的窗口变成了一半是油画,另外一半是不透光的玻璃的设计,这样设计的结果就是太阳光基本不大可能照射进这里,明明是中午,可是这里却只有一片黑暗。
“小心不要跟丢我,这附近一块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别人习惯不了这里这么少的光照,我住在这里是因为……”她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刚刚提及自己为什么住在这里的原因只是意外,这就好像是她的秘密一样,根本不想让外人知道,“总之,注意一点,你们要是在这里迷路了可没人来带你们离开,外人会触发这里设下的精神魔法保护的,你们眼前只会看到幻象,最终会脱力或者脱水,这里本来就设计的如同迷宫一样。”
“嗯,请放心,法靛礼小姐,我们绝对不会迷路或者是跟丢您。”
“那样最好,我还有些事想要拜托你们。”
继续走下去,从不透光的玻璃上可以看到树的影子,有着树荫的遮挡,本来就难以进入的太阳光此时此刻更是几乎被全部挡住。
菲喙有些紧张的拉住了奇内加的手,奇内加也有些紧张,他不喜欢这样过于黑暗的环境,也难以想象,柯洛家祖宅居然有这样的地方,这样阴暗的地方就像地牢一样,虽然装潢依旧如同其他的地方一样,但在这种缺少光源的地方,惨白的建筑只会让人毛骨悚然。
“怎么了?不习惯吗?”黑暗中传来了法靛礼的声音,然后是有些急促的脚步声,“等着,我去拿些东西。”
菲喙握住自己的手有些发抖,奇内加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菲喙怕黑这一点是在她曾经还被迫在娼馆工作时留下的后遗症,而直到现在都没法治愈,至于他…他这辈子也不想回忆起自己成为流浪法师的那个夜晚,时至今日他每当到了晚上也会下意识紧张。
黑暗中传来一声咔嚓声,菲喙抖的更厉害了,奇内加将她拉到靠近自己怀里的位置,法靛礼时刻有可能回来,自己在这里搂住她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过了几十秒之后,从黑暗中传来一声碰擦声,一道亮光亮起,然后那道亮光开始向着他们靠近。
“法靛礼小姐?是你吗?”
“我去拿了盏油灯,这样你们就可以看得清路了。”随着亮光的靠近,法靛礼那张有些病态苍白的脸展现在他们面前,在昏黄的油灯的照映下,显得有些阴森,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嘴角露出了带有歉意的微笑,“抱歉,是我住的地方有些离群了,平时也不怎么和外人交流,如果吓到了你们,我向你们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毕竟已经太久没有接待过客人了,平时接触最多的那个女仆都已经习惯这里的黑暗了,只是这样的黑暗给你们造成困扰了吧,我不是故意的。”
“不…没事,毕竟是您住的地方,肯定得按照您的喜好来。”
“我的喜好…”法靛礼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有些无奈的微笑,“住在这里也不是我的喜好,严格来说,我现在住在这里是因为别人的喜好,因为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的喜好。”
奇内加细细品味着这句话,他在思考,法靛礼邀请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她口中对她很重要的人,他并不算的上了解法靛礼,只是知道她是一位极其出名的历史学家,他甚至不清楚法靛礼同时还是一位高级法师,至于这个对她很重要的人,他更是无从了解,只能看法靛礼接下来的话里面会不会透露出来那个很重要的人到底是谁了。
他拉着菲喙跟在法靛礼身后,法靛礼手中提着的油灯质量很好,里面灌着的煤油看起来也不是什么便宜货,在这样漆黑的地方依旧可以照亮前面的一块区域。
奇内加忽然注意到了,在走廊的边角,有一块大理石地砖上面有着裂纹,在这块地砖的边角上有一个明显凹陷下去的痕迹,看起来似乎是有什么重物掉落在上面留下的,这片地方看起来有的故事并不少,而这块地砖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至今仍然没有更换,可能是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没人住,所以也就没有更换。
走廊边上的雕像风格也开始变化,一开始自己刚刚进入祖宅的雕像都是一些美丽的俊男靓女,身上穿着复古的衣物,而到了这里,雕像却都是极其孔武有力的人像,他们身上穿着铠甲,手中拿着极其长的法杖,法杖上还附加着如同刀刃一般的魔力,石块在这上面的塑造极其用心,就连现实中在法杖上附着魔力时魔力上会出现的如同水面上丢下石子出现的波澜一样的细节也同样有所还原。
奇内加对这个地方曾经拥有的故事更加好奇了,不一样的装饰风格,极其少的光线,出现破损的地砖,以及只有法靛礼一个住户,无一不表明,这个地方有着不少的故事,值得深入探索,等下等到要和法靛礼小姐进行对话的时候可以问问她看看她愿意不愿意回答。
至于法靛礼…奇内加看向正走在两人前方手中提着油灯的身影,今天所见到的法靛礼和他曾经在暗中保护她时看到的有着极其大的差别,可以说,奇内加觉得她活的更自由了一些,同时也感觉她看上去更加疲劳了不少,他有些好奇,造成法靛礼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以及法靛礼已经有数十年没有在公众面前露面过了,在这段时间里面她只出版过一本关于战争史的书籍,他不相信这其中没有原因,值得深入探索,只不过这其中牵扯到的东西可能就比较多了,不知道到底会有多大,就好像树木的根系,看到一颗参天大树,树干看上去雄壮,但是在树干下,在那深重的大地里,这颗参天大树的根系的大小远远超过了它在地面上沐浴阳光的部分,如果说现在他所知道的东西是这颗树木处在地面上的东西,那么这棵树深埋在地底下的根系就是这件事背后可能牵扯到的人,他曾经听说过一个传闻,法靛礼·柯洛小姐和当今的贤者瓦夏·柯洛是关系极其好的朋友,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说是真的,那为什么又从没见过两个人见面呢?
法靛礼是高级法师,身为高级法师,哪怕不是高塔的人也可以经过申请后进入高塔,所以两个人见面其实并不难,高级法师想要和贤者见面也只是需要麻烦仆人去向贤者进行通知,贤者同意之后即可进行会面,但法靛礼却从未和瓦夏有过会面,这个谣言的真实性存疑,他觉得可能是假的,两个人肯定互相听说过名字,见面有可能也见过,但对于两个人是朋友这一点,奇内加却并不这么觉得,瓦夏小姐的朋友屈指可数,其中更是有很大一部分已经离世,现在仍然处在瓦夏小姐身边的认识许久的老朋友其实也就只有莫瓦泽达贤者小姐一人,至于派洛提陛下,瓦夏小姐没杀掉他就已经不错了,说是朋友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这样一想…瓦夏其实也挺可怜的不是吗,就好像另外一个也活的时间长久的贤者莫瓦泽达小姐一样,他们两个人一直都很孤单,不同于其他三位贤者和其他法师之间关系较好,他们两个人似乎一直都是独来独往,连做研究也少有和别人一起合作研究,上一次合作研究是多久以前的事都有些忘了。
法靛礼在一间房间前停下脚步,这件房间的门十分独特,别的房间门口都有由金丝组成的一个框,里面是用于写上房间拥有者的名字的,可是法靛礼住的房间却没有这个框,与其说是没有,倒不如说,这个框是被人暴力毁坏撕下来的,应该是框原本在的位置现在只有狰狞的伤痕,让这扇房门看上去没有了那种高贵的感觉。
法靛礼推开门,将油灯放到房门旁边的桌上,她走到床边坐下,怀中仍然抱着那本厚重的典籍,奇内加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跟上去,菲喙看到奇内加不动也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进房间,也站在门口就好像罚站一样。
法靛礼拿起床头柜旁的一个瓷杯,里面装着一杯正泛着诡异光泽的液体,她拿在手中犹豫了一会之后,闭上眼睛仰头喝下,从她露出的喉咙上的吞咽动作可以看出来,这杯液体绝对算不上美味,甚至于极其难喝。
她放下杯子,叹了口气,一转头发现奇内加和菲喙仍然站在门口不动,一下子不禁好气又好笑。
“你们两个,在帮我守门吗?还不快点进来?别忘了把门关上。”
奇内加赶忙拉着菲喙走进房间,房间的布置看上去极其古老,那张床的床脚和其他地方能明显看到划痕,房间里面放着的书桌也伤痕累累,显然已经使用许久了,房间的墙壁上有些地方也有些泛黄的痕迹,看上去十分老旧,整个房间里面也没有任何装饰的物品,看上去格外朴素,虽然有一个书架,但是上面放着的书籍屈指可数,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本。
整个房间显然和先前看到的光鲜亮丽的祖宅格格不入,奇内加有些奇怪,为什么法靛礼这样地位高的人要住在这种地方,不是有很多位置好的房间可以选择吗?
“两位,我找你们过来想问的问题其实很简单的,能不能请你们告诉我,瓦夏她…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
奇内加有些意外,他怎么也想不到,法靛礼问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关于瓦夏的,他看向自己身旁的菲喙,菲喙的眼中显然也都是疑惑不解,不知道法靛礼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的意思是,她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以前还是中级法师的时候她一直熬夜阅读书籍练习魔法,长久以来到了高级法师的时候已经是顽疾了,那个时候她时常和我抱怨自己经常头痛难忍,我给了她一种药物告诉她只要点燃就可以获得宁静。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她经常用这种药物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们和瓦夏小姐的交流基本很少有除了派洛提陛下的命令以外的交流,我们过去通知完之后就会被瓦夏小姐赶走,没时间去问这些事。”
“唉,那你闻闻我,”法靛礼走到两人中间,伸出手揽住他们两个拉到椅子上,把他们按到了椅子上,从法靛礼身上传来的那股有些奇怪的但是闻上去感觉格外好闻的味道十分清楚的被两人闻到,“怎么样?最近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有没有闻到过?”
“有,而且很浓,比起您身上的味道更加浓郁一些。”
听到这句话,法靛礼如释重负一般的舒了口气,重新坐回床上,她摆了摆手。
“没必要站着说话,我从来不认为你们低人一等,只不过是为陛下解决暗中的危险而已,没什么好自卑的,我叫你们两个到我的房间里面来也只不过是有些事想要问问你们来满足我自己的好奇心而已,就像客人一样,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
法靛礼从床头拿出一个水晶制作的小孟,从一个瓷瓶中往里面倒入了一种绿色的粉末,然后放到了床头边,小孟亮了一瞬,随后缓缓飘起烟雾。
“不必紧张,这就是我给瓦夏的药物,燃烧的时候发出的烟雾有凝神止痛的功效,对了,瓦夏不是和莫里尔将军有一场切磋吗?那个时候你们在现场吗?”
“在的…”奇内加对于法靛礼态度的快速转变有些难以接受,而菲喙已经隐隐有了躲到他身后去的架势了,“那个时候为了防止意外,陛下派了我们两个人在暗中观察,如果发现了意外即将发生就立刻保护其他人。”
“那能不能告诉我,瓦夏和莫里尔将军战斗的时候…嗯,怎么说呢,轻松吗?”
“您的意思是?”
“就是说,瓦夏和他对战的时候有没有很吃力的样子?战斗有没有花很久?”
“这个…莫里尔将军的剑斩开了瓦夏小姐使用的魔法,瓦夏小姐看上去打的格外谨慎,一直都在试探和利用小的魔法消耗莫里尔将军的体力,到了后面用的威力巨大的魔法比如说以自己离体的魔力结晶为代价使用的盛放也被莫里尔将军斩开了…很有切磋的感觉,两个人在互相以比拼实力为目的,而不是以击杀对方为目标施展每一招。”
“嗯…瓦夏用盛放了,她用盛放的时候造成了很大破坏吧?”
“是的,瓦夏小姐使用的盛放对于我们布置的符文石造成了极其巨大的损伤,有很大一部分符文石直接报废无法继续使用,剩下的符文石里面也同样有一部分无法正常使用,释放壁障的强度比正常小了很多。”
“那才对啊,我就知道瓦夏还是没变…”法靛礼喃喃自语,“她在借着切磋的时候有莫里尔这个强大对手的机会来趁机满足自己内心破坏的欲望…以前在战场上也是,她的敌人…对…都是这样…”
奇内加看着正在喃喃自语的法靛礼,总觉得此时此刻的她看上去有些诡异,有一种癫狂的感觉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喃喃自语了一会之后,法靛礼再次抬头看向奇内加,她想要再次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
“瓦夏有没有去大量的用自己的法杖附着魔力去近战?而且还是在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对拼成功甚至知道自己对拼会失败的情况下依旧选择近战?有吗?”
“有的,瓦夏小姐打败莫里尔将军的最后一个魔法就是重击莫里尔将军的腹部,莫里尔将军被重击了之后连自己起身也做不到,是瓦夏小姐将他拉起来的。”
“那就对了…”法靛礼看向奇内加,“能不能帮我带个东西给瓦夏?”
“是什么东西?”
奇内加有些意外,他可没想到自己这次和法靛礼的交流会如此奇怪,就连他身后的菲喙也好奇的探出头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把这本书给瓦夏,可以吗?”
法靛礼将自己怀中一直抱着的典籍递向奇内加,眼神中满是渴求。
“这个…可能会不大方便。”
奇内加被法靛礼的眼神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想象过从法靛礼那看起来冷淡的眼眸里面可以露出这样的神色。
“先生,求你了!这个真的很重要!只要您愿意帮我把这个交给瓦夏,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钱,想要多少到可以。”
奇内加看向他身旁的菲喙,菲喙也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同意,钱对于他们两个的确是很大的诱惑,但…万一这本书引出了什么事,他们两个该怎么承担这样的责任呢?
看到两人没有反应,法靛礼站起身开始解开自己衣服的扣子,奇内加赶忙按住她的手,他现在是已经明白了法靛礼对于将这本书给到瓦夏手中到底有多么执着了,既然这样…哪怕这本书有问题,瓦夏也不可能就被一本书暗杀了,只要自己交给瓦夏的时候提醒她一下就好了,法靛礼这边还是先应付过去比较好。
“法靛礼小姐,我会帮你把这本书带给瓦夏小姐的,不需要什么报酬,我想要您回答我一个问题,您和瓦夏小姐是朋友吗?”
“是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明白了。”奇内加接过书,“那么我现在去把书交给瓦夏?”
“好,真的非常感谢,请一定把这本书交给瓦夏!”
…
再次穿过阴暗的走廊,回到光明的地方居然有些不适应,法靛礼小姐将他们两人送到了大门口,然后才离开,奇内加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这本厚重的书籍,一下子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口袋里的晶石亮了起来,他拿起晶石。
“把书给瓦夏吧,这是我的命令。”
里面传来的是派洛提的声音,奇内加其实也不意外,自家这位陛下就喜欢搞这些看上去好像他能未卜先知一样的能力,这样也挺好,不需要自己去请示陛下可以不可以把书交给瓦夏了。
不过…法靛礼小姐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希望托付给了他们,这背后肯定有什么原因,只不过…他可没有理由和资格去参与这件事,只希望法靛礼小姐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吧,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实在是有些差。
……
ps:现在还是没人进书友群,作者孤单ing(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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