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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

第一章 少年

天盏国,国如其名,其坐落于形如高脚杯般的浮空大陆之上,据说三千年前原本隐蔽于地底的魔怪们突然如泉涌一般袭击了这个世界,在上古大能的舍身相助下人类将当时最后的一片净土大地抬升至半空之中,并设置禁制将新大陆与旧世界隔绝起来保护万物生灵不再遭受肆虐。

天盏国的国体有如周制,皇帝控制着天盏大陆最中心的那片土地,面积大约占整个国家国土的六分之一,而剩下的国土则以城邦为单位分封给十二位城主,城邦们拥有极大的自主权,但是需要接受中央派遣军队驻扎。

当然,军队只是一种保障,保持国家安定主要还是靠城主们自发的忠诚以及礼制的约束,三千年来自然是偶尔有城邦起兵造反的,不过每次却总是成功地被皇室镇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发生此类事情的时候中央总是能详细地掌握造反者的动向,但是大部分百姓都认为这和历代皇帝们仁厚的统治分不开关系,毕竟从国家成立以来这片土地很少大面积发生饥荒以及由人所引发的动荡。

也因为如此,皇室对十二个城邦的威严越来越大,就比如当今圣上母后逝世的服丧期已过,可是即使礼法上面没有明文注明,各个城主还是自发地忌酒吃清淡再持续一年,并且在这一年内也不举办任何中大型聚会,以此表示作为臣子的哀思。

中午,银穹城中。

为了规范城内的商业活动及为城民提供便利,银穹城的市场集会每隔四天一次,并且每次又各自分为早市与晚市,而今天正好就是早市的一天。一般来说,当时间来到正午之时大部分民众已经回家吃饭了,因此集市之中按理来说并没有什么人,但是今天街角的一处却相当热闹,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一起,似乎是在看什么。

“你是谁?为何要坏了本少爷的好事!?”

在人群正中央正站立着七个人,而他们又可以分为两派,左边的这一方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一个身着白衣、头束高冠的俊美少年看样子应该是他们的头儿,此时他正朝着另外一个人喊话。

“你妄想污了我妹妹的清白,还问我为何坏你好事?”

另外两个人则是一男一女的两个年轻人,但是他们身上的衣着比起那位光鲜亮丽的少年实在是有些寒酸,而这其中那个健壮的男人挡在女子面前看样子是在保护她。

围观群众们或许不认识那一男一女,但是对于那个白衣少年他们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其名为施云歌,乃银穹城城主施烨羽的小儿子,也是这城内最为霸道的人,当街强抢民女这种事情他做了无数遍了,到酒楼休息时服务稍微有些让他不满意马上就派人砸场子,路上无缘无故看某人不顺眼也会立刻绑过去打个鼻青脸肿......但是因为他父亲的身份没人可以奈何得了他,百姓看到这人就像见到瘟神一样有多远躲多远,生怕和他看对眼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而在消停了两三天后,这位大爷果然又开始惹事了,本次事情的起因是施云歌舔着冰棍在街上溜达的时候看中一个上街卖番薯的女子,他为了套近乎用大额钱票把女子的东西买光之后却诬陷她私吞不肯给自己找钱,然后又出条件说和他回府中住一晚上就不追究了。女子自然不肯,但是施云歌一见事情不成就开始动武,不过这一次他罕见的没成功,因为女子的哥哥刚好赶到打退了那几个小厮后开始与对方对峙起来。

“本少爷想干啥就干啥,还用你管?”施云歌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当众和自己作对的人,“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我叫许鸿畅,只是一介普通农夫而已。”

许鸿畅的话其实隐藏了部分信息,因为他家是刚刚迁到银穹城,所以他不想一下子暴露太多。

“哼,区区一个农民居然这么大胆!”

虽然施云歌的劣性人尽皆知,但是他其实对自己的父亲还是挺敬畏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搞掉一个籍籍无名的农民他还是有一些顾忌,于是开口道:

“这样吧,你我比试一场,如果我赢了,那我离开这边,自此之后从不找你家任何一个人的麻烦;但是如果你输了的话,你妹妹就要交给我,不得再多说一句话。”

在天盏国里面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几乎全民皆习武,各种各样的道馆几乎遍布了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而因为这个原因,有时候一些人发生矛盾又都讲不清道理的时候他们就习惯在不死人的前提下打一架,谁赢了那就谁有理,而此时的情况正是如此。

不过当施云歌提出比武的时候,周围突然就一片嘘声,因为谁都知道现任银穹城的城主是个武痴,家中藏满了各种珍奇强大的武术秘籍,还经常邀请有名的武师到府中指点交流,而施云歌作为城主的儿子,他自然也是有翻阅这些秘籍和接受指导的权利,因此实力肯定是不容小觑的。事实也是如此,现在城中六成以上的人是打不过施云歌的,以他的实力足以自保,带人出去只不过是想撑撑场子而已。

“这......”

如果放在往常,许鸿畅对比武肯定是乐意接受的,但是今天这次可是要赌上他的妹妹,因此他拿不定主意。

“哥,没事的,你上吧,”妹妹在城内待过的时间比较长,因此她明白不接受的话只会让情况更糟,何况她对自己哥哥的实力有底,“我相信你可以赢!”

“......好吧。”

在得到了妹妹的同意和鼓励后,许鸿畅信心大涨,接受了这次比试:“我同意和你比!”

“好!你们几个也给我退后。”

听到许鸿畅的回复后,施云歌也很高兴,遣退下仆后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距离许鸿畅大概三米的位置,后者也是如此,只不过比起施云歌的从容,他的表情显得更加严峻。

“三、二、一,开始!”

天下武功讲究一个先下手为强,施云歌很明显也是这么认为的,计数刚刚结束,他就猛然往前踏出一步,一拳直取许鸿畅的脸面!

“!”

许鸿畅也被对方出手之快吓了一跳,不过很显然他也没那么简单,在那个瞬间就看破了施云歌的出拳轨迹,用一个近乎完美的角度刚好侧头躲开。

很厉害嘛,那这个又如何?

虽然第一招失手了,但是因为刚才的抢占先机施云歌此刻已经接近了许鸿畅,他以刚才踏出的那条腿为轴,一个反身又狠狠地踢出一脚,直接打到了许鸿畅的脖子上。

可是出乎施云歌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因为这一脚直接晕过去,甚至就连身形也没有晃动过一下,他顿时感觉到了某种危机急忙向后退开,可是却不料许鸿畅速度比他更快,瞬间一拳重重地砸到施云歌的脸上。

“啊!”

施云歌捂着开始出血的鼻子,难以置信地看着许鸿畅,虽然小时候因为训练也被教训过,但是在外面这可是他平生以来挨的最重的一次打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一想到这个,不甘与耻辱顿时充斥了施云歌的心头,激动的情绪使得他开始失去判断力,想也不想直接上前朝着许鸿畅的鼻子锤了过去,而这么做的结果是可以预见的,许鸿畅再度测出了他出拳的轨迹,反手又是一拳打到了施云歌的脑门上,然后又往他的腹部踢了一脚,银穹城的少爷因此失去了战斗能力。

“我没说过吧,我在天明山上训练了七年,今天才下山,”许鸿畅看了施云歌一眼,然后转身带走了自己的妹妹,“你好自为之吧。”

“呜......!”

施云歌想要破开大骂,但是此刻跪在地上捂着肚子的他根本没有力气,而那几个小厮看到公子被打成这样急忙上前想要围殴他,却被许鸿畅随手打趴在地上。

看到施云歌被打成这样,围观群众无不窃喜,要是不怕报复的话他们早就上前朝着他吐口水扔鸡蛋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发出了疑问:“天明山是什么地方?”

“你居然不知道?”身旁的人在笑话发问人知识匮乏之后也顺势补充说,“那可是习武圣地,很多大师都说,假如全大陆所有武馆门派聚在一起打比赛的话,那么天明山肯定是第一名!”

————

虽然被打得四肢无力,不过还好的是许鸿畅似乎留了一手,腹痛过了一阵子之后就缓解了,但是这却更让施云歌感到不爽。

本来计划去烟柳巷找乐子的兴致也没了,施云歌直接回到了家里,刚才和许鸿畅的交手时间很短,而且也有自己冲动的因素在里面,不过因为同是武者他其实是可以感受到自己和那家伙是有差距的,想到最近一个月自己也怠惰练习,所以施云歌准备闭关一段时间顺便向父亲再借一些功法翻阅一下。

但是当他回到家里,首先面对的却是施烨羽的怒容:“你又去那里了?”

“没有,孩儿只是到街上逛了逛。”

施云歌嘴硬地回道。

“哼,逛?那你脸上这伤哪来的?”施烨羽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可知道华兴当铺的老板刚才来找我了?”

“嗯......是那胖老头啊,”施云歌思考了一会才想到有这么个人,一脸的满不在乎,“他有什么事情吗?”

“什么事情?”施烨羽气得差点往自家儿子脸上来一巴掌,“你还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你把人家店铺给砸了啊!”

“活该,谁叫那老头不肯把那玉佩让给我。”

“那东西早先就有人预定了,按规矩他肯定是要给人家的,你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家伙哪里有脸说要给你!”施烨羽破口大骂道,“被你砸掉的那店铺维修费用加上另外一些贵重物的损失一共要三千两银子,现在的他根本就支付不起!你说要怎么办?”

“爹帮忙给不就行了吗?三千两又没多少钱。”

施云歌没有想到,自己这话刚说出口,伴随着一道响亮的声音后他的脸颊上立刻火辣辣地疼了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父亲,他从来没有在习武之外这么打过自己。

“逆子!”施烨羽涨红了脸,“你真就一点觉悟都没有吗?换做是你大哥的话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大哥,大哥......”

之前的那些责备施云歌都无所谓,但是当施烨羽说出这番话后,他也瞬间暴怒起来:“你现在提那个死人又有什么用?提醒我对于你们就是那家伙的替代品吗!??”

这句话出口后,施云歌也没有理会自己的父亲会是何种反应,他转身直接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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