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人类各反抗组织齐聚于星灵城,经过长达三个月的讨论,最终决定成立人类反抗组织联盟,并通过了《联盟暂定宪法大纲》。《大纲》确立了联盟语作为联盟的官方语言…………规定了“伏羲”在联盟中的领导地位。由此,“伏羲”从一个地区反抗组织,演变为人类反抗神明统治的最前线。
——————《往事回忆录》
雨后空气中弥漫的泥土味窜入陶简的鼻孔。她想,外面一定是下雨了,总部在地下,每次下完雨后,就会闻到这种味道。这味道总是让陶简回忆起不好的事儿。
她和刚才的那个女孩一起走在一条昏暗的走廊上,每走一步,四周都有灰尘掉落下来,看得出来,这里很久没有人经过了。这女孩要带我去哪?陶简不禁起了疑心。
仔细一看,地板上有零零散散的脚印,虽然很少,但足以证明,这里平时还是有人经过的。
“我们要去哪?”
“嘘。”女孩转身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别说话,只管跟着我就好。”
陶简只好闭嘴。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陶简感觉像是在走迷宫,她留心地在每一个拐角处都做了记号,结果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女孩一直在带着她原地绕圈。陶简故意不揭穿她,她想看看这女孩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终于,又绕了一圈后,女孩停在了一个死角里。轻敲了敲墙,只听轰的一声,墙上自动打开了一扇门,陶简随着女孩走了进去。
门里完全是另一个模样,不同于方才走廊上的破败,这个屋子算得上是金碧辉煌了。天花板上有精心绘制的壁画,大的简直要把陶简整个人给笼进去。陶简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那画的是关于审判日的往事。五色的琉璃铺就成的墙壁,在屋内居然不显得繁琐,看得出设计师的高超水准。地板皆由白色的大理石组成,看不出任何堆砌的痕迹。正对面放着一块丝绸编就得帷幕,帷幕后隐隐约约有人的影子。屋内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柏瓦里克,我已把人带到。”女孩俯下身子,恭敬地说道。
“干得不错,你可以走了。”一个声音从帷幕后传来。
女孩弯腰鞠躬,之后转身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
从帷幕后走出来了一个少年,他看起来大概也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华丽的唐装,面带微笑。
“坐吧。”他指了指一旁的板凳。
陶简没有坐下,她好奇地看着少年。
“您就是柏瓦里克?那个传说中的救世主?”
少年笑了。
“什么救世主,不过是比普通人看的远些罢了。”他把凳子推到陶简身边,“来,坐下,我同你有好多话要讲。”
“您真是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指挥官,您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便好。”陶简坐在椅子上,仔细地观察着那少年的表情变化。
“……刚才送你来的那姑娘叫霁月,是我的贴身护卫,是个侦查型盖亚。”少年提来了一壶茶,并递给了陶简一个陶瓷杯子。陶简好是退让了一会,才勉强接受了少年给她倒茶。
茶水清淡无味,应该没做什么手脚。陶简心想。
“你知道我为什么被称为柏瓦里克么?”少年突然问道。
“……预言曾说,柏瓦里克拥有超乎常人的实力,拥有几乎是魔法一般的力量,虽然不是盖亚,但却有着盖亚的作战能力,并且,柏瓦里克永不死亡,永不犯错。”
“没一句是真话。”男孩叹息道。
我也知道。陶简心想,可是我又能怎么说呢?柏瓦里克是整个“伏羲”的最高机密,陶简在称为指挥官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编外人员,她能知道多少有关柏瓦里克的事儿呢?
“其实,我之所以成为柏瓦里克,只有一个原因。”
男孩站起身来,郑重地看着陶简。
“那就是我拥有预知能力。”
不意外,比宣传中说的靠谱多了。陶简心想。
“……什么意思?”陶简开始装傻。
“我可以从任何一件事出发,观测有关这个事情的所有未来。为了让你更好地理解我的能力,我为你展示一下。”
男孩按了下桌上的一个按钮。
“这个是用来传呼霁月的按钮,你看吧,霁月将会在五秒后准时打开门,进门后的第一句话是:已经结束了吗?然后她会不小心打破在一旁的那个花瓶。”男孩指了指放在门一旁的一个五彩琉璃花瓶。
门打开了。
“已经结束了吗?”霁月匆忙地跑了进来,但她似乎太过着急了,被地毯绊了一下,摔到在那个花瓶上,花瓶被压的粉碎。
“对,对不起!”
“真该死,霁月,你在做些什么?这是你这个月摔碎的第二个花瓶了,你似乎干活很不仔细啊?我现在在考虑是否要像雨果议长汇报这一情况。”男孩得意洋洋地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我错了!”眼泪在名为霁月的女孩的眼眶里打转,她急得快要哭了。
他在做什么?陶简皱起了眉头,似乎,柏瓦里克要比她想象的还要愚蠢。
“去吧,你要是再犯这种错误,我就把你交给雨果议长处置。”男孩挥了挥手,示意霁月退下。女孩抹了把眼泪,两眼通红,低着头离开了。
“你看见的吧,就是这样,我可以预言未来。”男孩以炫耀的口气说道。
或许是你们之前便商量好的。陶简心想。
“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她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
“哈哈,这没什么,这没什么。”男孩哈哈大笑。
即使拥有预知能力,心智仍是一个小孩么?陶简嘴角微微上扬,原来如此。
“不说这个了,今天我叫你来,是有个任务,需要你的小队去完成。”
“蒙受柏瓦里克厚爱,在下愿为柏瓦里克赴汤蹈火。但在下只是有一事不解,指挥官应该直接从议长手上接受任务,小队的所有行动都必须在议长那里报备。请问柏瓦里克要交给我的小队的任务,是否在雨果议长那里报备过了呢?”
一提到雨果,男孩的脸色立马变阴沉了。
“别拿雨果来压我,《大纲》里说的很清楚,联盟的最高元首是柏瓦里克,也就是我,不是他雨果,更不是他雨果的那个什么参议院!”
“在下不敢。是在下的不是了。”
愚蠢。陶简心想,刚才我就看出来了,来的时候领我走一个几乎没什么人走的小道,就是为了遮人耳目。而之所以带着我绕了那么多圈,大概是怕我记住来时的道路,怕我向雨果泄密。
“伏羲”采用议会制,以雨果为首的激进派在议会中占据了绝大多数席位,从而控制了议会,成为了“伏羲”的实际领袖,进一步的控制了整个联盟。而于激进派针锋相对的是以黑格尔为首的保守派,他们几乎事事都和激进派合不来。
雨果是现在“伏羲”的实际领袖,你那么怕雨果,我基本上可以猜到原因,无非是他这个议长把你元首的权力给架空了而已。
而你现在要交给我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在雨果那里没有报备。瞒着雨果做的事情?——恐怕又跟保守派领袖黑格尔有关……他早就想让雨果倒台了。
至于为什么要选我,大概是因为我刚成为指挥官,没什么后台,柏瓦里克希望把我培养成他的亲信罢了。有趣,我最好不表明自己的立场,对我来说,左右逢源才是现在的最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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