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听到“电子工程师”一词后，稍加思索，便明白了瓦西里娜的意思。
他只欠瓦西里娜五镑，虽然还不太清楚五镑的具体购买力，但显然，在瓦西里娜看来，帮冶炼厂修复起重机的行为是值这个价的。
如果说前面她答应收留自己是为了“补差价”，那么他们现在在谈的，就是以后的待遇问题了。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面试。
见夏启不开口，瓦西里娜解释道：“所有跟传导元件相关的技术，放眼整个泰拉，都属于尖端科技。在维多利亚，这一行的从业者即便得了矿石病，也会被特殊部门招募走，而不会送入黑泽。”
果然，她的意图和夏启设想的一样。
旧黑泽里一个电子工程师都没有。
那么相对合理的猜测便是，瓦西里娜之所以这么爽快地同意留下自己，肯定是有物尽其用、让自己干回“老本行”的打算的。
只可惜，夏启自己很清楚，他其实跟门外汉没什么区别。
哥布林的修理技术是很神奇没错，只靠“俺寻思之力”就能让一个门外汉成为电子工程师，但再怎么说，它也是个有次数限制的技能。
一旦用完，夏启就没辙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把这种不确定的东西当成谈判的筹码。
不过……
尽管哥布林的修理技术是有次数限制的没错，但作为它的“产出方”，系统的抽卡却是没有次数限制的。
如此想来，假如系统出品的东西都能维持住和【原素瓶】或【哥布林的修理技术】一样的“质量”，那么就完全没必要拘泥于电子工程师的“身份”，只要尽可能多的获得凝结刻印来抽卡，总能得到有用的东西。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在这么个体质差距大到离谱的世界中，系统出品的这些“道具”和“技能”，才是能从根本上弥补自己先天劣势的东西。
想通了这些，夏启便决定测试一下自己关于“源石=凝结刻印”的猜想正不正确。
至于抽卡老是谢谢惠顾的问题……
咳咳，乐观点想，不还有低保嘛？
确定了接下来的行动方针后，夏启便开口问道：“如果我说我想要源石……你能提供吗？”
瓦西里娜闻言，抽烟的动作为之一顿。
她斜眼看向夏启，反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源石？”
“……啊？”夏启起初差点没接住这句话。
好在，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作为一种已经普及到便携设备中的能源，源石应该和石油一样，也有着许多种“形态”。
可夏启他也不知道源石有哪些形态啊……
瓦西里娜见了，不咸不淡地说道：“最常见的源石处于橙色到红色之间，这类源石的首轮加工有着精密的防护性能，其制品的安全性是可以直接交由普通人使用的，完全不必担心感染的问题，军用的制式法杖和大多数引擎的核心使用的都是这种源石。”
看来，她是把夏启的踌躇不语理解成了业务水平不行。
不过这样也好，夏启也乐得补补课。
“当这些法杖和引擎退役时，核心里面的源石会因为纯度的流失而变成深红色，这时，回收方会把它们和之前制作核心时切下的边角料一起卖给民间的承包商，进行次轮加工，一般是做些民用产品的传导元件——这应该是你最熟悉的源石类型了吧？”瓦西里娜看着夏启说，“虽然因为商人的逐利天性，这类产品的防护性能越来越差，但只要像你这样好好读书，使用时倒也不会有感染的风险。”
听完这句，夏启便隐约明白了为什么电子工程师会这么“稀缺”。
原来，这不仅得考验头脑，还得考验命够不够硬啊……
这种看脸的职业夏启是铁定干不来的。
“然后，当这些产品也报废了之后，一些垃圾堆里的淘金者、或者专门回收旧电器的厂商，会收集这些零散的源石转手卖给某些工厂，进行最后一轮加工。你之前见到的蓄能单元就是类似的加工制品，此时的源石纯度已经很低了，即便混合了其他的有机化合物，也几乎没有重复使用的可能，所以，此类产品的防护性能都很差。在旧黑泽，十个人中至少有五个是因为这条产业链而感染的。”
说到最后的统计数字时，瓦西里娜没有一丁点的表情变动。
不过，夏启还是听出了她的警告。
作为一个普通人，即便有专业知识，也不应该直接接触源石。
夏启认同她的看法。
只是，此时的他，对小无的那个“梦”已经有了崭新的解读。
小无之前说过，夏启不必担心会成为感染者，因为他对矿石病是免疫的。
夏启觉得，这个“免疫”的运作原理应该和自己的系统有关系，即，他在碰到源石的那一瞬间，源石就会被系统吸纳成凝结刻印。
这么一想的话，他确实不会真的接触到源石，也就杜绝了感染的可能。
瓦西里娜盯着夏启看了片刻，似乎看出了他没有知难而退的打算，于是又道：“旧黑泽只和新黑泽有着蓄能单元的交易，你如果想要源石，而且不介意他们那远低于市场标准的纯度，这就是最容易达成的方法。”
夏启听后想了想，问：“还有其他方法吗？”
他猜测，源石和凝结刻印的转换规则应该会参考源石的纯度，而十连一次需要6000的凝结刻印，以夏启至今为止才获得8点的“好成绩”而言，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所以，他想问问有没有纯度更高的选择。
“你又不是感染者，你可以从我这里赚钱，然后从旧黑泽出去花钱买。”瓦西里娜说。
“呃……”
夏启当然能想到这点，只是听瓦西里娜对源石这么了解，以为她这里也有相应的门路。
而她刚刚的回答，就约等于是拒绝了。
夏启闻言也不再纠结，点点头说：“既然这样，我还是领薪水吧。”
“你的预期待遇是？”
“这个……”夏启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要价比较合适，只得干笑一声道，“我对行情，咳，不太了解。”
瓦西里娜听后，一时有些忍俊不禁。
她抿抿嘴，用戏谑的目光看着夏启说：“欢迎来到异世界，夏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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