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
董可儿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栗发少女平静的注视着她，眼神深邃，宛如冰雪消融后的湖水。
虽然她在微笑，但是在那双看着董可儿的眼神之中，只有着绝对的平静，甚至连最基本的同情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双深邃的眼眸沉淀了太多超前的学识，太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一切，在看破了一切之后，在认真后，那双眼睛之中除了最开始的坚毅，其余的情感甚至都变得淡漠了起来。
只有最重要的情绪在支撑着她，在让这双眼眸的主人依然有着尘间的烟火气息。
“为什么不行……如果，如果你真的可以传信到他，让他离开草原和危险的话，需要多少报酬？无论多少，我……我都会想办法凑齐的。”
“不是报酬的问题，可儿姑娘。”
看着我眼前心乱而急的董可儿，栗色长发的女孩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抿了一嘴手中的热茶。
“有些事情，必须让他自己来解决。”
说着，她抬起了头，正视着对方，继续缓缓的开口道。
“事实上，他已知道了你和阿壮，还有来福叔无恙的消息，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他才可以放心下来。”
“然后，再选择去草原深处。”
“这是他自己要选的路，出世和入世，是他自己的抉择。”
“没有任何人干涉他，在这份选择上，也不会有人干涉。”
“谁都不会。”
“……我不懂。”
听着栗色长发的女孩对着自己说的这一大通话后，董可儿摇了摇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
“先生秦王府上门，后面有是登闻鼓被敲响……我只是一个小家小户的孩子，在此之前，平日里见过最大的官便是经常来吃饭的张大人和王大人。”
“你说的这些，选择什么的，出世与入世什么的，我都听不懂。”
董可儿说着，然后缓缓的抬起了头，看向了眼前的栗发少女。
她不再像刚刚听到消息时那样紧张和慌乱，在这片刻的时间之中，她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思路，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感。
她的眼神虽然没有眼前那栗发少女平静之下所藏着的坚韧，但是却有着一分不输于对方的执着。
“我不懂你们在做什么，我知道我插不上手，也帮不了他的忙。”
“但是，你能够告诉我，你们会尽力的保护好他的安全么？”
“……我们会的，至少，我会的。”
栗发少女抬起头，第一次对着董可儿露出了真诚而郑重的表情。
“我会为之付出一切的。”
“在他离开草原后，在他面对真正的危险时。”
……
……
入夜，寒风萧瑟，呼啸而过。
让本就下着雪的阴山更加的寒冷了几分。
漫漫长夜下，诺大的山洞里升起了一堆堆的篝火，稍微的照亮了整个山洞。
在其中的一堆靠近角落的篝火旁，李林和宁雪霏靠坐在一起，彼此烤着温暖的篝火。
夜已经深了，整个阴山之中都显得格外的静谧，也许是因为新雪初下的缘故，阴山上下的动物和飞禽都遁入了各自的巢穴之中，本就安静的山脉显得更加的安静了。
只有山洞之中的篝火还在回响着，火焰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两人沉默的在篝火旁依偎着，沉默的看着明亮的篝火堆。
“嗯哼，司直大人是有什么想和我单独说的吗？”
良久的沉默后，还是宁霏雪开口，打破了这里的静谧。
她轻轻的开口，摘下了自己脸上的无面鬼家具。
“如果想要单独和我说什么的话，现在就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哦。”
“当然，如果司直大人是想要做些什么事情的话……也是可以的哦。”
“只要声音小一点点，其实也是没有问题的。”
“堂堂武道宗师，这些荤段子你是在哪里学过来的。”
李林看着篝火，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抬起了头，看着身边的宁雪霏。
“我想要问问，你是怎么看待她的。”
“看她？她是谁呢？”
宁雪霏微笑着侧过了头，看着身边的李林。
李林则看着眼前的篝火堆，久久没有说话。
事实上，宁雪霏自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究竟是谁，也看出来了是谁。
但是她选择没有说出来，而是沉默着，微笑着看着李林。
最终，还是李林开口，说出了答案。
“左相。”
“我是武林中人，她是朝廷中人，按照密教和林党的约定，我们是互不干涉的。”
宁雪霏依旧保持着微笑，回答着李林。
后者摇摇头，微微的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现在的我们在同一条路上，对于她，你到底是怎么看的，我想知道。”
“……我看不懂她，完全看不懂。”
宁雪霏沉声音的开口，看着燃烧的火堆时，表情里也再没了一开始是调笑的模样，和任何随意的神情。
面对左相时，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任何轻松的情绪都无法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我看不懂她，或许，放眼整个大阳之内，也未必有人能够真正看懂那名传奇左相，没有人能够看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谋划什么。”
“古往今来，能臣名将何其之多，但是像她那样令人完全捉摸不透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人了。”
“她从来没有和其余人说过，她到底在想什么，又准备做些什么，而我们也永远看不透她的布置，只能在盛大的棋局之中，看到冰山一角，捉摸不透。”
“这般么……”
李林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侧过了头，看向了宁雪霏，安慰到。
“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呢？例如她并非不想和你们坦白，而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理解之类。”
“也许是吧。”
宁雪霏有些随意的点着头，看着李林。
“但，如果是这样，不更糟糕吗？”
“……也是。”
……
……
（本来番外是补充世界观的，是免费的，结果忘记取消勾选了，那这一章正文就当免费章节发了吧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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