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睛,颤抖着触碰身边的地面,指尖传来了柔软而顺滑的触感,是我的床。我还完好无损地躺在我的床上。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把我从睡眠中惊醒,但是现在却完全没有一点印象了。
我试图冷静下来,下意识地摸了一把额头,全是汗,嘴里也干的好像有只蝎子住在里面。去洗把脸顺便喝口水吧。
我想要开灯,却无论如何都摸不到开关。难道是我睡迷糊了。小学的时候也有一次在半夜醒来,想要开灯却找不到开关,结果最后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睡在自己的房间。
于是我摸索着下了床,就在我的脚尖碰到地板的一瞬间,房间里好像有一颗超新星爆发一样突然变亮,我下意识眯起眼睛。过了一会儿我试探着慢慢睁开眼,发现原来真的不在自己的房间里。视野所及之处都是一片寂静的白色,看起来就像某一部《xx危机》电影里会出现激光切割网的危险房间。
视线的边缘好像有什么在移动,我转过头去,是我的床在往下沉。不,比起沉,它看起来更像是在,融化。我错愕地看着我刚刚还躺着的床像块黄油似的越来越矮,最后消失不见了,原地只留下一个黑色长方形洞口。
我向那个洞里看去,啥也看不到。当一个四肢健全的正常人发现了一个站着没法看完全的洞口,他会怎么做呢?蹲下去看。于是我就像任何一个四肢健全的正常人都会做的那样蹲了下去,接着我就感到了强烈的推背感,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刚才那个“噩梦”的画面涌进了脑海:我拿着下节课要用的书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查看,后面有几个男生一边打闹着一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在经过时撞到了我,于是我滚了下去,像是个装满土豆的麻袋一样一直滚到了一楼。我还记得脊椎折断时的脆响。那不是恶梦,而是现实。
我将以18岁处(咕呱)男的身份就这样死去的事实和下坠的失重感压迫着我的肺,于是我像一只土拨鼠一样尖叫起来。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格翰姆的威廉姆斯家,年轻男子怀抱中新降生的女婴发出了此生的第一声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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