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琳,你好轻啊!”伊彤捏了下我的屁股,在我耳边喃喃细语。
我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双手蔫蔫地绕过她的脖颈,身体紧贴着她胸前若有若无的小山丘。饶是如此,那小山丘也会在她走路时颠来颠去,就像一块抹布在我胸口反复摩搓,搓得我痒酥酥的。九岁的小女孩已经不算矮了,我不得不把双腿盘起来,轻柔地勾过她的腰肢,那模样就像是攀着树的考拉。怎么想都很羞耻啊!
更羞耻的是,老姐走在伊彤身后,也就是我面朝的方向。她笑得花枝乱颤,还不停用言语挑逗我:“小琳,要表姐抱你一会儿吗?”
老姐,求求你做个人吧!
这回,拜你们所赐,进女澡堂我是百分百逃不掉了。
好奇害死猫,唉,要是两个小时以前,我在大巴车上能够管住自己的眼睛,约束自己的行为,哪至于落得这般丢人的下场……
那时候我和闻翰林两个人毫无默契地走在前头。一米四的我嚼着爆米花,想分他点一起吃,却怎么也递不到他眼前;一米八的他打着伞,想帮我遮住太阳,却忽视了我的矮小。
他照顾我,就好比大哥哥照顾小妹妹,屁大点事,让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看来,却是犯罪!他们四个同仇敌忾,在我们背后大声密谋。
橡皮艇原本是坐得下三个人的。
“我就不跟你坐,略略略,来打我呀?”闻翰林的同学,一个叫徐凯的男生说道。
他们仨是毕业于市重点高中的同班同学,也是未来的浙大校友。这两天他们刚刚填完高考志愿,正好都无所事事,就结伴出来旅行。
在读初中以前,我曾一度以为学霸是一种高冷,不苟言笑的生物,只有学习才能使他们快乐。可在读初中后,经由我的好兄弟刘潇引荐,我有幸能够旁听他们之间的对话,才渐渐改变了对这个群体的印象:他们谦逊自持,互相仰慕,常把“比不过比不过”挂在嘴边;又善于伪装,深藏不露,常将“我考砸了”作为行内切口。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高度概括凝练,并能在徐凯同学身上窥出端倪,那非“欠扁”二字莫属。
“小琳,过会儿你要跟着我们还是跟着小哥哥啊?”老姐最爱煽风点火。
她话音刚落,四道凌厉的目光,从四个方向电射而至,照得我一张小脸红彤彤的。
“我……我跟着小哥哥吧。”看着闻翰林比我还红的脸蛋,我不好意思地说。
好心的我单纯想缓解小哥哥的尴尬,却未曾料到这是他们四个联手设计的圈套。
三艘橡皮艇由漂流入口处依次出发,我们身披战甲(救生衣),手持武器(水枪),开启了大航海之旅。我还天真地拿着六人合力对抗外敌的童话剧本,拍摄着,欣赏着沿途的好山好水,没成想闻翰林起桨还没划出两三里路,闺蜜组和兄弟组的橡皮艇突然包抄到我们的“战舰”两侧,二话不说,便对我们发起如疾风暴雨般的攻势。
兄弟组尚且保留着一丝对女士的怜悯,大部分的枪线都是奔着闻翰林而去,可闺蜜组负责开火的老姐,却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瞬息之间我就被水枪滋得满头满脸。
玩阴的是吧!好歹我当了十五年男生,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们的“武器”是那种抽拉式针筒水枪,要想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必须要把水枪整个探到水里,然后借用手臂的力量,吸入满满一管的水。可我现在的胳膊又细又短,注入一半的水都要费老大劲,更何况还要把水枪瞄准方向推出,往往我一通操作下来,那枪线顺着“敌舰”的边沿斜斜偏出,急得我泪珠一颗颗滴下来。可泪珠混在水珠里,谁又能看得见呢?
兄弟组装填“弹药”的速度是要快于闺蜜组的,闻翰林脸上横七竖八地淌着一条条水线,双手却要划桨,根本无暇还击,只好埋头狠划,渐渐跟两艘“敌舰”拉开了距离。
当时的我气急败坏,理智全失,总算逮着机会注满水管,也不顾什么女孩的形象了,朝着闻翰林大喊:“划慢点!划慢点!我要还手!”
他显然有被小女孩的吼叫声吓到,顺从地放慢了速度。
我复仇心切,只想着快点拉近和他们的距离,竟从船头站起来,冲向闻翰林所坐的船尾。结果可想而知,“噗通”“噗通”两声过后,水面上多出了一艘翻倒的橡皮艇和两件橙红色的救生衣……
“小琳,你胸前的点点透出来了哦。”
于是我在上岸脱下救生衣后,一直被伊彤抱到现在。
但是,你抱我归抱我,捏我屁股是做什么啊?
实话说,女澡堂和男澡堂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浓浓的白白的雾气弥漫在室内,哗哗的流水声,呼呼的吹风机声,呜呜渣渣的说话声此起彼伏。
伊彤先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然后在我身前蹲下,动手解我的雪纺衬衫。
“小琳,你的眼睛怎么瞪得这么大啊?”她笑着说,“是不是比穿衣服时显大?”
我恬不知耻地点了点头。
看久了我也渐渐释然了。最最长寿的人类顶多也就一百来年寿命,而小兔子已经有八百多岁高龄了。以后我用女孩子的身体生活在天塥上的时间,可比用男孩子的身体生活在人世的时间要长得多。等到那时,我反而会觉得男孩子的身体更新鲜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后一定会比我圆比我润的。”
那还用说!
伊彤把钥匙上的手环套在我的手臂上,领着我进了一个隔间。
她把洗发露在手上揉匀,对着我的头发就是一顿乱涂乱抹:“小琳,你的脸一直红扑扑的,是不是很害羞啊?”
“嗯。”第一次进女澡堂,我能不害羞吗?
“别看我大大咧咧的性格,其实第一次面对陌生女孩子的胴体时,我比你更害羞。南方的澡堂还有这样一间一间的隔间,我在北方读书时,我们要跑去楼底下的大澡堂,它里面全是打通的,你猜我是怎么适应过来的?”
为什么我的身体被你“蹂躏”时,我的耳朵还要听你讲述奇怪的故事?
“入校的第一天我们就要集合军训。解散后我们寝室四个人一起去澡堂洗澡。淋浴头就那么十几个,等着的确实白茫茫一片人。女生本来就洗得慢,我拎着小篮子等在中间的过道上,眼睛不自觉地就往在洗澡的人身上瞟。看着看着我就适应了。
“你表姐当时也非常害羞,洗澡的时候全程把背对着我。然后我就发现,她的背部中间,有一块小小的黄颜色的胎记。你别告诉她是我跟你讲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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