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下午，天色有些阴沉。
体育馆中早就是人山人海，本届比赛最大的黑马——靠着“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战术打上来的高二三班，对决老牌强队高二二班，这场决赛也是备受期待。
不止如此——
“兄弟，你知道吗？这场比赛还是恩怨赛呢。”
“哦哦，我听说了，和我们二中双霸有关系是吧？”
“据说是向少要抢叶疯子的女人，吃了瘪之后就以那个女人为赌注，叫嚣着今天要给叶枫他们班‘剃光头’。”
“真的假的？篮球赛剃光头？！”
有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虽然听起来难以置信，但确实是真的。今天就看看向楠为二班准备了什么杀手锏吧……”
一个周末过去，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全校几乎都知道了那天晚上向楠和叶枫等人起了冲突，对那个“剃光头”的赌注也十分好奇。
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事情。除非过了这一个周末，二班人人都变成了科比乔丹詹姆斯，三班人人都变成了传球都传不明白的低能。
此时此刻，三班的教练席。
“叶枫同学，你说向楠会用什么办法让我们一分都得不到呢？”
赵宛央坐在叶枫身旁，有些紧张地问道。
为了今天的比赛，她很少见地换上了张馨给她准备的啦啦队服——异常合身的队服包裹着少女匀称不带丝毫赘肉的身体，纤细的腰肢下，一双修长的美腿引来周围人不断地侧目。
“放心吧，”自家班长这身打扮太过吸睛，叶枫有些不敢让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太长时间，“他们不可能做到的。”
这个周末他白天加训晚上科研，可以说从那天回去就没怎么合过眼。
好在王原博他们非常配合，这么一边训练一边实验，还真让叶枫鼓捣出来了一个“适合篮球运动员的呼吸方法”。
而他们的对手……虽然确实很强，但叶枫在他们身上没看出有被武道修炼者指导过的痕迹。以三班男生们现在的实力，即使硬碰硬也不虚他们。
就算南阳会身后的那个隐世世家出手，顶多也就能做到他和夏沫相同的程度。想剃他们光头？绝无可能！
总之，叶枫对这次比赛非常有信心。
“是吗，”赵宛央却依然是一副担忧的表情，“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说班长大人，你多心了吧，”叶枫有些无语，“待会儿您看着咱们班怎么乱杀对面就完事了。”
“我、我也相信叶枫同学！”
一旁的应欣悦弱弱地举起手。
“你看你看，应欣悦同学都这样，你也要对我们有点儿信心嘛～”
几人聊着聊着，场上两支队伍的队员们已经开始陆续入场:
“首先欢迎我们本届二年组最大的黑马——高二三班！”
主持人话音落下，王原博，黄岩嵩等人依次从等候区走了出来。他们向观众们挥着手，看样子和叶枫一样信心满满。
“接下来，有请他们的对手——高二二班！”
二班在这次比赛中可谓是披荆斩棘，高光不断，其精湛的技术，默契的配合给了观众们极其深刻的印象，是夺冠的大热门。这样一支队伍，气势上肯定不会输给三班，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然而——
“咦，二班他们是怎么回事？怎么精神这么萎靡？”
“奇怪，怎么没看到他们队长？”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三角眼男生是谁，我们学校有这号人吗？”
“呜呜，那个男生看起来好可怕……”
听着观众们议论纷纷的声音，二班的队员们依然是那副战战兢兢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额……由于二班的队长在训练中不幸受伤，所以只能遗憾地缺席本次决赛，”主持人尴尬地解释着，“代替他的是二班的新外援——张乾同学。”
只不过，她的解释并未能止住观众们的议论:
“新外援？哪个学校的啊？”
“张乾……没听说过啊。”
“二班的同学这么怕他，他不会是向楠从道上找来的人吧？”
……
“叶枫同学，他是……”
三班观众席，应欣悦下意识地抓紧了叶枫的袖口。
赵宛央也是眉头紧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二班之中只有新外援——也就是那个叫张乾的三角眼男生表现得淡定自若，其它人的精神状态明显就不正常。
“事情可能要麻烦了……”
半晌，叶枫表情凝重地说了一句。
其实张乾一出现在视野中，叶枫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同寻常。
这个时候，张乾似乎也感受到了叶枫的存在。他抬起头，望向百米之外的三班观众席。待到和叶枫对上视线之后，张乾咧开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接着，他伸出手——
“唔哦……”
所有观众都是哗然一片，因为他们看到，这个叫张乾的男生，向着三班那边了竖了一个充满侮辱意味的中指。
“卧槽！”
呆愣了一秒钟之后，三班众人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们一个个涨红了脸，愤怒之色滥于言表:
“太嚣张了吧！”
“哪来的混账！你这是在看不起我们吗？！”
“渊博哥，嵩子，一会儿给老娘好好教训教训他！”
场上的王原博等人同样是一副愤怒无比的表情。不用观众席上的众人说，他们就已经开始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在球场上暴打他了。
然而，只有叶枫清楚，张乾这个中指仅仅是竖给他一个人看的。
无论是场上的王原博等人还是观众席上的其它三班同学，他都没拿正眼看过他们哪怕一眼。
而在此刻，二班的观众席上。
你们马上就知道，弱者的愤怒，是毫无意义的——向楠看着义愤填膺的众人，露出不屑的笑容。
……
“嘟——！”
随着裁判一声哨向，比赛正式开始。
抛硬币的结果是由三班开球。这次，众人没有按照之前的战术一起进攻，而是摆出了常规的阵型，因为他们现在有信心从正面战胜任何对手。
然而，他们对手的反应却和之前所预测的大相径庭——
只见二班的队员们耸拉着脑袋，慢悠悠地跟在他们身后，既不想防守也不想进攻，一副已经完全泄气了的样子。
“搞什么……”
众人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要是快结束的时候，比分差距太大这样还情有可原。现在比赛才刚开始怎么就“不响丸辣”？
想不明白，但王原博还是决定先拿两分再说。他给了拿球的黄岩嵩一个眼神，示意他传球进攻。
黄岩嵩点点头，就在他举起双手，准备将球抛出去的时候——
唰——！
并没有触击的实感，手中的篮球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空气。
“什……？”
黄岩嵩双手还维持着传球的姿势。
片刻之后，他僵硬地转过头，只见刚才还在自己手里的篮球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那个叫张乾的三角眼男生手上，此刻正在他指尖高速旋转着。
“怎么可能？！”
黄岩嵩大惊失色，在他的感知里，这个人根本就没近他身，球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跑到他手上？
莫非他会魔术不成？！
张乾似乎很满意黄岩嵩此刻的表情，他笑着勾了勾手，示意黄岩嵩来抢。
“可恶！”本来脾气就爆的黄岩嵩哪能接受得了这样的挑衅，他恶狠狠地冲过去，试图从张乾手里把球抢回来，“别踏马小看我！”
“喂！”
王原博等人见状，急忙过去帮忙。
然而，面对三班五个人的围堵，张乾却丝毫没有要突围的意思，他以自己的身体为轴心，手中的篮球在周围高速移动着。王原博等人每次感觉自己马上就能抢到的时候，那篮球就像是有生命似的快速离自己远去，这让他们心中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算了，不陪你们玩了。”
戏耍了众人几分钟之后，张乾露出无聊透顶的表情。他用单手将篮球举过头顶，朝篮筐轻轻一扔——
唰——！
张乾手中的篮球从半场划过一道抛物线，甚至连篮板都没碰到就准确无误地落入了篮筐当中。
静……
千八百号人的篮球场鸦雀无声，包括专业的体育老师在内，所有人都被吓傻了。一只手从半场之外把球投进篮筐，这力量，这准度，这tm还是人吗？！
什么科比乔丹詹姆斯，给你提鞋都不配好吧？！
“都怎么了？”
最后还是张乾自己打破了宁静。他笑着看向裁判那边，问道:
“这球到底算不算，给个话啊？”
“算，算算算！”
裁判哆嗦了一下，把二班的记分牌从0翻到了3。
“行，那咱们继续吧。”
见那边记完了分，张乾把捡回来的篮球扔给王原博，再次露出嗜虐的笑容。
……
“0—6！”
“0—15！”
“0—22！”
“0—28！”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张乾就拿下了将近三十分。更可怕的是，王原博等人明显感觉到，这个人是以玩乐的心态在和他们进行这场比赛，如果愿意，他完全能进更多的球。
一旁的裁判人都已经麻了。他根本就看不清张乾的动作，所以也无从判断他是否犯规。于是，他只能麻木地翻着记分牌，充当一个无情的记分机器。
“无论是赌约，还是这场比赛的胜负，看来都已经确定了……”
“唉，叶疯子也不是向楠的对手，又让他得逞喽……”
没有任何悬念，只要这个人在场上，三班就不可能拿下一分——明白了这点之后，观众们都露出扫兴的表情。
任谁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们还期待着能有一场比半决赛还精彩的世纪大战呢。
“怎么会这样……”
“可恶！”
三班同学们有的垂头丧气，有的不甘心地锤着扶手。哪怕得一分也好啊，至少不要让应欣悦同学……
浓浓的绝望笼罩在每个人心头，此刻他们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保护不了。
“小悦，请你放心，”赵宛央握住应欣悦颤抖的手，轻声安慰道，“就算我们真的输掉了这场赌局，我也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
应欣悦是她的朋友，哪怕是动用父亲的关系，赵宛央也决不容许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她万劫不复。
况且……现在还没到最绝望的时候。
“叶枫同学，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宛央凑到叶枫耳边，小声问道，“你有什么主意吗？”
“……”
“叶枫同学？”
见叶枫不说话，赵宛央疑惑转过头，待她看清叶枫的表情之后，登时被吓了一跳——
只见叶枫用她从未见过的，异常冰冷的眼神盯着场上的张乾:
“他不是世俗的人。”
他的声音简直像是来自极寒深渊下的恶鬼，冰冷且恐怖，就连赵宛央都忍不住打起了冷颤。
“不，不是世俗的人？”她哆嗦着问道，“什么意思？”
“……”
没有任何回应。
“叶枫同学？”
少女再次转过头，然而她却发现，不知何时，叶枫已经凭空消失在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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