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门神一样的鼠怪将军踏着凶悍的步伐袭来,健美鼠怪先生那光是一块二头肌就快比我腰身还粗的手臂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一边施放冰牆阻碍鼠怪将军前进的脚步,一边用脚踢着凯兹的屁股试图令他清醒,男性恐惧症令自己不敢随便碰触男孩的身体,光是像现在这样用脚轻踹就已经是极限了──
……可恶、可恶!为什麽这个讨厌的心理疾病要选择这种时候发挥作用,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在那边跟你纠结了!
我蹲下来背起朵朵,同时用手拉扯凯兹那佈满伤疤的脸颊。
从指尖传来,男孩肌肤那介于粗糙与柔嫩之间的奇怪触感,令自己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
佩姬妳必须冷静、妳一定得冷静、眼下这情况能保护朵朵跟凯兹的只有妳了!
我在心中对自己呐喊。
凯兹醒了,他猛然地睁眼,蕴藏着坚定意志的瞳眸立马就掌握了状况。
我将昏迷不醒的朵朵託付给男孩,举着法杖快速地跑了起来。
没有时间去建构足够细腻的想像的话,粗暴一点也行,我高声吟唱用来辅助想像成型的咒文,连绵不绝地将魔力往法杖前端的魔导石灌注进去。
「凝聚、然后冻结吧──」
原本像是陷入沉睡一样黯淡的菱形结晶呼应了我的执着,四颗依附在核心上的子石开始高速旋转,就像是量子理论中的原子模型。
被过度灌注魔力的法杖开始嗡嗡作响,绽放蔚蓝光芒的魔导石上缠绕、闪烁着雪白的电光──
「冰枪!」
我不停地往法杖注入魔力,让宛如钟乳石状的冰枪不停地从魔杖尖端激射而出。
这不是能有效对鼠怪将军造成伤害的魔法,可是令他们转移注意力绰绰有馀。
我用眼神指示凯兹,要他揹着昏迷的朵朵尽量远离自己一点,毕竟要是在遭受夹击的情况下还得分神去顾虑他们,会令自己的实力大打折扣。
事实上,现在的我就连自己有没有办法倖存都不是很有把握──
像是机关枪一样的冰枪并没有停止,用臂甲护住头的鼠怪将军握着新月形状的弯刀缓步前进。
牵制是牵制住了,可是没有能一鼓作气分出胜负的咒文,能够贯穿女帝狼蛛的冰锥破片需要的咏唱和构筑时间太长了,只要自己一开始咏唱,鼠怪将军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我噼成两半吧?
能够突破现状的魔法真的存在吗──?我焦急地想。
脑海裡突然间闪过一道咒文,一句吟唱。
那是伊莎的爱情、伊莎的觉悟,以及伊莎的梦境──
咬着牙,我将体内用来调节魔力的闸门开到最大,宛如洩洪般奔腾的魔力激流捲起了浪花,带走了生命。
小腹裡某个器官在燃烧,试图捉住使徒力量残片的我很清楚知道那是什麽。
负责孕育后代的脏器在紧缩、同时也在咆啸。
脑海裡浮现了伊莎的笑容,因为詹而堆满了爱恋的笑容──
我扯开了喉咙大声吟唱──
「洒落吧,我的梦境──!」
预料中的霜冻剑雨并没有出现,只有七至八柄精凋细琢的冰霜大剑从空中砸了下来,法术施放的并不完整,但很够用。
挟带着大量碎冰,从天而降的冰霜巨剑毫不留情地贯穿了两隻鼠怪将军的身体,一隻变成了串烧,另一隻则是被拦腰切成了两半,牠们似乎是没搞清楚究竟是什麽夺走了自己的性命,空荡荡的瞳孔裡满满都是惊愕。
棘手的结束了,但是麻烦没有过去,如浪潮般万头攒动的鼠怪军队从堡垒入口、从树海深处、以及从任何可以隐藏身体的阴影处冒了出来──
一百隻──?两百隻──?不,算这个一点意义都没有,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拔腿就跑!
……问题是跑得掉吗?
犹如末日尸潮来袭般的恐怖画面令自己浑身发颤,膀胱不受控制的向外敞开,一阵哆嗦后,炽热的体液从**开始浸溼了裤裙,沿着大腿缓缓流下。
「──快跑!」
我对凯兹大喊,同时逼迫愣在原地的自己想办法跑起来。
我持续往法杖灌输魔力,一直以来感觉总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魔力因为施放霜冻剑雨的关係损耗了超过一半,身体内部空荡荡的感觉令自己不安。
「凝聚、然后冻结吧──冰枪!」
湛蓝的光辉从魔杖前端洒落,我不停地施放冰枪,像自动步枪一样连绵不绝的持续射击令作为法杖核心的魔导石变得通红,杖身也开始滚烫。
自己的魔力正在逐渐衰竭。
鬱鬱苍苍的树海彷彿永远都见不着出口,即使出现伤亡仍依旧不屈不挠的鼠怪军团疯了似地踏出坚毅的步伐。
我拧开了体内用来储存光属性魔力的水库闸门,自己并不熟悉光属性魔力的使用方式,因为中阶以上光属性魔法的学习和使用是历代圣女的特权,一直都与中央教会保持距离的自己对光属性魔法基本上一无所知──
可是藉由想像来施放、建构魔法的特性是共通的吧?我没什麽把握地想。
瞳孔变为金虹,发丝的末梢开始飘起──
小腹传来难以想像的剧痛。
这像海一般辽阔的魔力正是自己作为莱尔使徒的证明,可惜自己没有办法完全驾驭它。
停下脚步,摀着肚子的我开始大口喘息:
「呼、呼呼……」
好痛、真的好痛,子宫在收缩,类似经期的痛楚使我全身发软,被染成鲜红的视野因为泪水模煳了起来。
但是迴盪在体内的魔力正以超乎想像的幅度不停窜升,就像是超越负载仍急速运转的引擎──
在既是刹那也是永恆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太阳,闪烁着炽热光辉的『祂』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自己不由自主地从杖柄中抽出了蝉翼,我终于明白耶格凯尔英雄传中那看似平淡无奇却震天憾地的一刀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
咬紧牙关,我将迴盪于体内的光属性魔力尽可能地移转至剑上。
象徵着『祂』的炽白光煇缠绕、迴盪在蝉翼那纤细的剑身,自己全身上下被温煦的淡金色光芒所包围。
像是经痛一样难以捉摸的痛楚终于停止,注意力被无限放大,视野变得无比清晰。
从昏迷中清醒的朵朵,还有一直背着女孩的凯兹正哑口无言地看着我。
我对他们露出自信的笑容──
用彷彿剑道的姿势一前一后地握住了剑柄,我朝像是丧尸般一拥而上的鼠怪群挥出剑──
炽白的光芒虽然刺眼,但不会像日光一样灼烧眼睛。
光属性的魔力像海啸一样淹没了树海,盖过了参天巨木。
炽热的魔力激流跨越了河床,裂解着草原。
奔腾的光辉划过天际,冲破云霄──
如同浪潮般的鼠怪群消失在视野,遭受光属性魔力直击的鼠怪堡垒颓然崩塌。
我气喘吁吁地倒下。
这一剑明明用光了自己体内的魔力,可是威力却不如詹所挥洒的完整版剑雨,霜冻剑雨能用更低的消耗,更大的打击范围得到更好的效果。
是自己使用光属性魔力的方式错了吗?还是发育不完全的自己只能使用莱尔力量的残片呢?
我想应该两者都是──
我用双手抵住地面,挣扎的从地上坐起。
裤裙底下的大腿鲜红一片。
啊……那个又来了,自己原本以为还要再等几天。
像是鸭子一样坐在地上的自己,呆呆地盯着腿上的血渍发愣。
使用莱尔提供的魔力会消耗和伤害子宫,是这个缘故使得经期提前了吧?
自己对月事不是很有概念,从初潮开始到现在也只经历过四次而已。
不过在朵朵和凯兹面前变成这个样子好丢脸喔,自己身为家庭教师的威严荡然无存了啦!
一直在远处观望的朵朵和凯兹焦急地跑了过来,朵朵脸上那心急如焚的模样应该是在担心我的伤势,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惨,因为恐惧而失禁,那个又来,全身又被汗水弄的湿透,我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就像吸满了各式各样奇怪味道的卫生纸,难闻到令人噁心。
睁着宛如猫咪一样圆润大眼的朵朵哭着抱住了我,刚历经生死关头的她一边哭一边拼命叫着我的名字──
「佩姬!佩姬!佩姬──!」
我怜爱地抚摸着朵朵的后脑杓,能在激战过后大把大把地撸猫真是件幸福的事。
一向比谁都能还要能更快把握状况的凯兹,此刻正从侧背包裡翻找着食物,凯兹猜的没错,名为佩姬的女孩确实是饿了,不管什麽都好,现在的自己确实是想吃点东西。
眼神凶恶的男孩将圆形的麵包撕成了三分,最大块的给我,最小块的留给了自己。
凯兹很有当领队的天赋,我心想。
然而就在自己准备大口地咬下麵包时,令人战慄的女高音再次响起──
『LA──!』
舌头呈绛紫色的女妖从变成废墟的鼠怪堡垒中爬了起来,原本惨遭冰枪刺穿的脖子此刻一点伤痕都没有。
她摊开双手,高声歌唱:
『LA──!』
隐藏在乌黑外袍底下的手又多了一对,她高声歌唱:
『LA──!』
女妖左右两侧的耳朵附近浮现了新的双唇,样貌一致声音却完全不同的三张嘴巴开始同时歌唱──
『LA──!LA──!LA──!』
心脏剧烈颤动,瞳孔与耳膜同时渗出血来,大脑像是被无数针刺贯穿,无法想像的痛苦使自己猛烈地咳出了血──
会死、真的会死……
然而绝望下一刻才真正降临。
原本死状悽惨的鼠怪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站了起来。
失去脑袋的、只剩骨架的、皮肉外翻的、肚破肠流的、大脑外露的、嵴椎断裂的,只要不是化成粉末,无论鼠怪死的到底有多难看,他们通通都像僵尸一样爬了起来。
死定了……我恍惚地想着。
自己太过自信了,只不过歼灭了几个鼠怪聚落就以为榭菈领没有什麽特别需要堤防的威胁,无知和幼稚害惨了我更连带害死了朵朵跟凯兹。自责与愧疚排山倒海地袭来,将自己包复在无穷无尽的噩梦之中。
伊莎那盪漾着魅惑的笑容在眼前浮现、卢克那瀰漫着的爽朗表情从心底上浮──
伊莎、卢克,再见了──
做好心裡准备,呆愣地坐在原地等死的我在下一秒看见了狮子。
身高将近三公尺,头发、鬓角乃至胸毛通通都是金色的人型狮子。
狮子的前臂侧边有着像是斧刃的巨型外骨骼,这个彷彿万兽之王般的男人是獠族──
男人咆啸,震耳欲聋的吼声将化作亡灵的鼠怪震的支离破碎,女妖那清亮而邪媚的歌声也被迫中止。
狮子的吼叫能令草原上的动物臣服,要袪除违背生命法则的妖魔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一个跨步,男人用肘上的斧刃一刀噼烂了女妖的脑袋,像是铁块一样的肌肉在渗进森林的阳光照耀下散发着古铜色的光芒。
狮子的动作扎实而且迅速,他很清楚在究极的力量面前,任何胡里花俏的招式都是没用的。
隐藏在黄褐色皮肤底下的是铠甲般的肌肉,狮子不需要铠甲,光是厚重的毛皮就足以抵御绝大多数的攻击。
那是身经百战的背影──
自己似乎隐隐约约知道那名像是狮子一样的男人是谁,毕竟平均寿命超过千年的獠族出现在自己曾和伙伴携手开创的帝国也很正常。
百般无聊的狮子单手就捏烂了女妖的头颅,在他眼裡,那彷彿是个玩具。
他穿着卡其色长裤的双腿孔武有力,说实在那件裤子能够容纳狮子的肌肉反倒比较令人诧异。
狮子走向全身是血、痛苦地仰躺在地上抽搐的我。
男人露出黄黄的牙齿,像是猫科动物一样的瞳孔裡头瀰漫着玩弄猎物的恶趣味。
啊……狮子也是猫咪的一种呢。我虚弱地想。
他蹲了下来,用比自己小腿还粗的指头戳戳我的肚子:
「我说啊,小妹妹妳是莱尔的使徒吧?」
如果在这裡令男人失去兴趣的话会死,于是我疲惫地点了点头。
狮子露出了与卢克极度相彷,充满阳光一般的笑容──
「我叫冈萨雷斯,是战神阿瑞托的使徒,让我们来打一架!」
冈萨雷斯的语气裡充满着兴奋还有期待,不看那凶恶的外表,单凭声音给人的第一印象的话根本是个小孩子。
露出了俏皮的笑容,我无奈地翻起了白眼,自豪地说出睽违许久的经典台词──
「我才不要。」
然后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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