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上她们!你们怎么回事,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那是什么!?是!魔法!」
「是黑魔法!啊!」
「快逃、快逃啊!」
漆黑的火焰吞噬了道路、将惨叫和哀嚎一起化为浓烟。
濒死的我看到了希格的长袍和那歪斜的尖角帽。
我从没见过希格用这种巫术,或许,这不是巫术。
「普拉姆!!!」
希格一边呐喊一边举起手中的魔法书。魔法书中显现出一张发光的圆形魔法阵,看起来希格似乎是在借用魔法书里记载好的魔法,而不是自己绘制魔法。
因为希格说过,自己对魔法一窍不通。
「魔焰」
从魔法阵里喷涌出黑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一大群的蒙面人。
但是很快的、魔法阵也变得黯淡,随之,魔法书中的那张纸也被燃尽。(因为其中储存好的以太耗尽了)
不过希格很快就翻了新的一页,新的一页里同样记载着一张魔法阵。
「魔藤」
这次是绿色的法阵,随着希格的呐喊、大地上长出了无数巨大的藤蔓缠住了挡路的敌人。
希格清理出了通往王后临时住所的道路。
她拄着魔杖、走过了我们的身旁。
『呀唔?』
『女巫希格……』
「希格大人……」
她瞥了我们一眼。
『你身上的魔法阵是我以防万一,早就藏在了你身上的,看起来是发挥了作用。不过普拉姆……』
她的目光转向了二楼的窗口。
啪——
一个人从窗口被推了下来、摔在地上、脸上已经被抓得血肉模糊了。
希格看了一眼,随即便迈步走进了屋子里。
我将王后小心搀扶着放在地上让她休息,自己则拖着沉重的身体跟随希格进去找普拉姆。
露丝抓着我的裙角,鲜血让她恐惧,让她发抖。
我用尽最后的气力温柔地贴着她的脑袋。
「没事的、露丝,希格来了、希格大人来了。」
希格来了、一切都不用怕了。
我和露丝跟随着希格走到了二层,而映入我们眼帘的则是……
或者横着、或者躺着、或者趴着、或者跪着、或者五脏纷飞、或者血肉模糊、数十具横七竖八地倒在房间各处的尸体。
还有数把插在各处的刀子和长剑,它们已经将房屋切成了无数碎块。
而在房间正中,那碎成木柴堆的桌子前跪坐着的,正是浑身是血的猫女巫、普拉姆。
她还是人类的身体,肚子正中横插着一条箭矢。
血从肚子里流出、滴成了一片血潭。
普拉姆的内衣和裙子全被撕碎了,身体上到处都如蜂窝一般溃烂着,鲜血从各个本该**的地方流出。
她黑如墨的长发变成了赤红色的血带、金色的眸子灰暗无光。
她死了吗?
希格的手在颤抖,我第一次见到希格这样。
『普拉姆……』
她扔掉了魔杖,扑通一声跪坐在了普拉姆面前。
我失声地掩着面,露丝紧紧抓着我的手。
『普拉姆!!!!』
没人能够想象得到,一个年过几百岁的老巫婆、会为了她的猫而失声痛哭。
哭泣声虽不够惊天动地、却足以动辄人心。
我第一次见到希格这样哭泣、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无力地发颤、如此无能地呼喊。
我第一次知道……
传说中的邪恶女巫希格、居然也会这么……富有感情。
『谁杀了普拉姆!是谁!!!』
希格的咆哮、是多么的悲伤啊。
我拍了拍露丝的脊背,也跪坐下来。
至少、让我也向普拉姆行礼。
我的泪水、忍不住滑落。
普拉姆……令人尊敬的猫女巫。
我握紧了她的小手儿,那么柔软、那么冰冷、冷的就像是刚刚从烤箱里取出来的面包……
唉?刚取出来的面包?
还有温度?
我吃惊地抬起头来。
「希格大人、请不要哭、我还活着呢、普拉姆还活着呢喵。」
我和希格都一脸惊愕地紧盯着她,紧盯着这满是血迹的可爱脸儿。
她却在微笑着、仿佛自己一点不痛、一点也没有、遍体鳞伤。
「普拉姆有好好地保护好王后哦、这次委托普拉姆没有搞砸呢。但是普拉姆打了王后呢、希格大人,普拉姆的性格是不是很糟糕,脾气好坏呢喵、希格大人……」
『别说了……』
希格紧紧抱着普拉姆。
我看到她满是褶皱的脸颊上、滑落了一行激动的热泪。
太好了、普拉姆小姐没有死。
露丝激动地上蹿下跳,她也在为普拉姆的活着而开心吧。
『普拉姆……以后你不用这么拼命了。我不许你这么拼命了、即使委托失败、也不许你……』
「喵?」
『不许你……死掉……』
我忍不住抱紧了露丝,我也不会允许露丝死掉的、无论发生什么……
「希格大人。」
『嗯?』
「我查到了这些人的身份,他们是卡尔多斯的人,我听懂了他们之间交谈用的暗语,我很清楚那是只有卡尔多斯的人才会的地方语言喵。」
『原来如此。辛苦你了、普拉姆。你放心好了,如果卡尔多斯敢染指绿叶镇、那么他们就将迎接这世上最恐怖的怒火。』
卡尔多斯啊。看来这次的麻烦是与国家之间的恩怨牵扯上了。
我叹了口气,本来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但看起来、这个梦想已经遥不可及了。
我甚至有点想念屯钱的日子,如果我还有那么多的金币、我现在就可以养一只军队了。
希格施展巫术将普拉姆变回了黑猫的外貌,抱着她。我牵着露丝的手儿,带着依然浑浑噩噩的王后,一起回到了希格魔屋。
希格翻出了自己最宝贵的巫术药剂,在魔屋四周撒开,以魔法为饵,生长出了一道坚固的藤蔓屏障,将魔屋牢牢地保护在了里面。
我则帮着希格一起给普拉姆拔出箭矢、洗净血渍、敷上药剂、包扎伤口。
希格几乎用尽了自己最神秘而又珍贵的藏品。很多都是我完全没听过、甚至于不敢想的珍贵材料,例如:寒冰巨龙的心脏、利维坦的大脑、独角巨蜥的角粉、沙漠巨蝎的毒钳、黑魔龙的脚趾、食人魔酋长的独眼、深海章鱼的牙齿、七彩巨蜘蛛的丝……
听说这每一个材料都要花费成百上千的金币。而所有材料加在一起,甚至可以买下一座城,或者、半个国家。
抠门的希格肯为了普拉姆倾其所有,普拉姆在她心中的位置、或许远不止仆人、或者朋友。
当普拉姆被妥善安置在最棒的摇篮床上,当她被盖上了最昂贵的精灵羽毛的被褥,当她甜甜的睡去,希格终于呼出了第一口轻松的呼吸。
『卡尔多斯或许是为了削弱诺萨拉的力量才选择暗杀的王后。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知道王后的行动?会知道王后会来绿叶镇?这本来该是机密的,王后的行动就连王室都不会被告知。为什么会被暗杀?而且、甚至王后躲藏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还是被发现了。这是不可能的才对,就算是王后身边的人、也不可能会知道这临时住所的位置。王后这次前来绿叶镇,应该只和负责看管芙兰可公主的主教麦格瑞联系了才对。而这住所应该也是麦格瑞负责的。可麦格瑞没有理由会出卖这么重要的消息。』
希格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我一头雾水。似乎,我们被卷入了一个极为复杂的事件里。
我沿着楼梯向下看。
失神的王后正埋头蹲坐在楼梯的尽头里。这次事件的打击对她来说太大了。
『没见过血的小鬼、第一次见血就是这个样子。』
希格叹了口气、坐到了自己的摇摇椅上。
吱呀呀。
她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那摇篮床。
我移坐到了一侧的软床上,露丝正躺在这被褥里睡着。
我摸了摸她的脸颊。
「放心好了、露丝,猫小姐已经平安无事了,等她醒来、你们就可以再一起玩耍了哦~」
露丝和普拉姆、是好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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