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嘉头都要摇掉:“不穿不穿,全都不穿,就穿前几日新做的那套红色窄袖锦裙就成了。”
这两套她都不想穿。
和衣服无关,和送的人有关。
周暨南倒是没什么不好,不过终归是没什么关系的外男,虽说不是大张旗鼓的送来,也难免被有心人知道。
所以这两件衣裳虽好看,也只能束之高阁了。
想到明日的花灯大会,她就头疼。
明天就当去游玩好了……若是不出门又免不了被母亲念念叨叨。
唉~
她又躺下裹紧小被子,什么时候她才能彻底跳出原来的结局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啊?
躺在床上一副苦瓜脸的样子逗笑了小桃,李宝嘉佯装生气道:“好啊你竟敢笑我,罚你现在去给我烤小羊腿。”
“小姐,您风寒都没好呢,这时候吃这些油腻的恐怕不好,我还是去给您熬粥吧。”
李宝嘉觉得生病不是最痛苦的,生病就什么也吃不了才是最痛苦的。
她理直气壮道:“我现在已经感觉自己好多了!”
“羊肉驱寒,你让我日日里吃青菜小粥我哪有力气赶快好起来呀。”
说完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现在都快被饿的动不了了,如果还要我喝粥,那我宁愿饿死来的更快。”
小桃被这些歪理深深的折服了:“那我给您炖羊肉过来,烤的下次再吃吧?”
李宝嘉滚在被子里摊成一张饼:“那也行。”
——
晚饭完大概一个时辰。
御史府门前,一队队的人马上上下下把御史府围的水泄不通,夜色已黑,这个地方却被围起来的火把照的灯火通明,远看一片火光。
大理寺卿宁德义站在这冲天的火光里,看着这高门大院的御史府颇为感概。
谁能想到呢。
今朝是朝堂天子近臣,下一秒就是锒铛入狱。
这世事无常啊。
他一声令下,数以百计的护卫队冲入御史府的大门,将看得到的人通通压走。
一时间府里人四处逃窜,尖叫声此起彼伏。
不多时,就有人把这个宅子的主人王传王御史压了过来,王御史今年四十多岁,看着有些肥胖,脸上油光发亮。
他身上披了件不合时宜的外袍,连穿都没穿好,发冠也没戴,披头散发看起来颇为狼狈,不知道被抓前到底在干嘛。
他人虽然狼狈,但气势上可一点也不输:“宁德义!你无缘无故闯入我府里,你究竟想干什么!”
宁德义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王大人,啊不,王传,我不是无缘无故闯入你府上,我可是名正言顺,带了圣旨的。”
他将手上明黄色的圣旨示意了一下:“带走吧。”
王传俨然不信,一直挣扎着道:“不可能!皇上绝不可能这样对我!宁德义,你假传圣旨!我要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你听到了没有!”
然而无论他再如何不敢置信,等待着他的,也只有下诏狱这一条路。
——
李府。
李望德听到消息立马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王传……御史府上真出事了?”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晓是他开始也抱着一种侥幸,认为李宝嘉可能是凑巧说准了而已,现在也欺骗不了自己了。
他想了想道:“准备纸墨,我要修书一封给二弟。”
无论接下来李家的事情会不会发生,他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另一边收到消息的黄茹儿也是忧心忡忡。
但与李望德不同的是,她更加坚定了要让李宝嘉嫁给太子的决心。
若是将来李府真的出事……她也好有个依靠。
她望着已经是满天繁星的暗色天空:“京城,终究还是要变天了。”
也许,王御史,只是一个开头。
今夜又有多少达官显贵一夜无眠呢?
——
马上就被下了大狱的王传哭爹喊娘,喊到嗓子都哑了。
不一会儿,一连串脚步声响起,王传还在低着头呐呐无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靴子。
上面是锦绣祥云瑞的图案,用银线细细的勾了,往上看还能看到一角绣工巧夺天工的袍子。
他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抬头一看,就是当朝的太子殿下赵懿,此时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王传非常识时务的停止了哭喊。
别人可能不了解,但他是几乎看着这位殿下长大的,就算如此,他也完全不能看透这位年轻的太子殿下的所思所想。
他只知道,太子绝不像外界所传言的那样仁慈好善。
后头有人搬了一张软椅来,赵懿慢条斯理的坐下道:“王传,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王传苦着一张脸:“殿下,臣实在不知臣所犯何事,要殿下如此大动干戈啊。如果殿下知道,烦请告知臣,这、这臣也好做个明白鬼啊。”
赵懿抬了抬手,一个青楼女子打扮的女人便被人拉着进来了,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指着王传:“就、就是他,他就是我们这儿的老板。”
王传眼皮一跳:“你在说什么呢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哪里来的小娘皮,我***你**。”
他说话污秽不堪,但地上那个女人也不是吃素的,她在青楼混迹多年,什么样儿的人没见过,什么样儿的话没听过。
因此她马上反击道:“你就是我们这儿的老板,你之前还和周妈妈说,过几日还有几箱货要过来,让周妈妈关几天门。”
转头又对着赵懿的方向磕了一个响头:“大人明察,小的句句属实,如有一句不实,天打雷劈呀大人。”
显然她并不知道赵懿的身份,还当他是府衙哪位年轻的大人呢。
王传喊到:“那你有证据吗?你倒是将证据拿出来,空口无凭诬陷人!”
他明明只私下里和周妈妈说了这事,当时没有任何第三人在场,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有证据!”
那女子从怀里掏出一张凭证:“这是我从周妈妈房间偷出来的,就是你存放银子的凭证!上面还有你的手印!”
王传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块大的,差点想吐血。
他压根就没有什么存放凭证,周妈妈是他手下,在青楼放东西还需要凭证?
这东西怎么就凭空出现了?
这下他嚎的更真情实感了:“殿下明察啊殿下,这东西真的不是我的,我真不知道这个是怎么来的!”
宁德义上去取来那张凭证,又强行将王传的手按了印泥,在白纸上画了。
他将对比图递给赵懿:“殿下,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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