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锐不知道自己第二天是怎么睁开眼的，更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他恨得梦里都是在报复那个家伙，整个梦境里都是血色和大仇得报的畅快的吼叫。
但是终归得醒来，并且，梦里那么快意的报仇方式是不存在的。
打开网站，提交了下午和晚上的证据，所以说小孩子就是不成熟，自己把证据送上来了。网站可以容忍未成年欺负不成名的主播，但是不会允许水军胡作非为。然后是切片卖一波惨、直播如果能哭一哭……算了，她还是笑着好，那就在粉丝群稍微抱怨抱怨吧，这种人不真正意识到网络的恶意可能对准每个人是不会消停的。
不过就在他尝试进入工作状态时，他注意了“光嫣”的动态：对不起，今天感觉状态不是很好，停播一天，对不起大家，我们还是明天见吧！
……
啊！独轮车小丑，你该死啊！不用猜，肯定是那个小丑惹得嫣然心情不好了，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昨晚皮锐的心情也很糟糕，居然忘记探问一句了。就在他抱着手机对着动态头皮发麻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却振动了起来，是季嫣然的。
“喂？”这一声显得有点小心翼翼，不过皮锐顾不得许多，“季嫣然？”
“叫老季！”
“老季啊，”皮锐一边捂脸一边估计着灾害面积：听声音还可以，“怎么了吗？”
“因为怕你心情不好，所以给你休个假！”
“我？我好着呢呀！”虽然对方根本看不见表情，但皮锐马上笑了出来，只是从屏幕反映的影子看，他笑起来有点丑。
“那今天就出去玩吧！”
“啊？”
“反正本来就不是周末，少播的影响不大吧！”
“这……”皮锐是天道酬勤派，虽然理论上从概率学来讲是这样，但万一有一个老头在下午的时候闲来无事刷手机刷到了呢？
“行啦，我马上去你那，你给我等着！”
这话说的，活像是要上门寻仇，不过季嫣然就是这样一个人，和光一样温柔，也和光一样不讲道理。
但是也是，陪她去散散心吧，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私信里面其实还有一大堆内容，但是皮锐没有必要再看了，垃圾人无论多大年纪都是垃圾，就让他精神胜利吧！
于是又是一个完美的弹射出舱，皮锐来到了房间外，不过这次没有从衣架上抓外套——换个精致些的。
所以见面的时候，季嫣然看到皮锐的着装后露出了神秘的八度微笑，“老皮！”
“嘿！”见了面皮锐总还是有些拘谨，和高中时候比季嫣然又漂亮了不少，脸上的顽皮消退了，取而代之是和年纪相符的沉静，只有谈起天的时候才隐隐露出当年的影子。现在踩着帆布鞋穿着超短裙和白衬衫出现在面前的季嫣然有些过于耀眼，他都有些不敢直视了。
“在看哪里啊？”
天地良心，他分明目光已经移到马路上了，又没有在她的腿上胸上什么的地方停留！
“说话的时候要看着人啦！”说着还要上手掐，逼得皮锐只能转过来面对还留着短马尾的老同学兼搭档，如今的她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岁月留给她的似乎都是好的东西，只有自己在给她带来负面的影响。
“也不许哭丧着脸！”虽然已经褪去了青涩的模样，但季嫣然还是大咧咧的，大街之上就要揉皮锐的脸，吓得他急忙躲开，万幸没有人注意。
“你注意些！”虽然高中的时候也是如此，不过那个时候毕竟都是高中生，正是可以熟视无睹的年纪，现在可不行了。
“嘿嘿！老皮总是这么害羞！说起来我们去哪里呢？”
“……”
“你没考虑吗？”
“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吗？”皮锐的吐槽欲还是忍无可忍了，而闻言的少女自然地用自己的红利化解了质疑：她自由地转过一圈，黑色的超短裙甩了一个漂亮的花，“诶嘿！”
这个拟声词有很多意思，在过去两人的大部分交流中，这个意思是“你想办法”。
“去逛逛商场？”皮锐没有此等兴趣，但是女生应该都喜欢吧！
“……你现在有这个兴趣吗？”为什么你会这样惊恐啊！男人不可以喜欢逛商场吗？气抖冷！
“没有，但……”
“我也没有，所以找点我们以前爱干的事情吧！”季嫣然竖起一根手指开始了她那漫无边际的浪漫主义提议，“对了，今天是怀旧回。”
“那是什么？”
“去高中搞事情吧！”
“……”皮锐大概设想了一下明天本地报纸的第四版中间的豆腐块上浅浅介绍两个神经病乱逛高中的报道该怎么写，以至于没有及时拦住她。
“先走啦先走啦！”
季嫣然先蹦跳着走远了好几步，看皮锐还在原地杵着，脑袋一歪带着马尾摇两摇，“来不来？”
“……来了。”还是一如既往。
说起来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没能想起来的皮锐就这样跟着季嫣然的步伐走着，走出他熟悉的小区，来到更宽广的大街上，拐角、直走。工作日的上午原来街上真的会见不到什么人，这给他一种特别的感觉，就好像是城市沉睡了。然而趁着他沉思的时候，季嫣然不知道从哪里捞来了两根奶提子。“来吃！”
“嗯？你哪来的？”这冰棍自从涨到一块五后，皮锐就舍不得吃了。
“那边买的！”皮锐顺着嫣然的藕臂贝掌玉指看过去，那是间小门面的小卖部，他们高中的旁边也有这么一家店，莫非全天下的临校小卖部都是同一个装修风格吗？
“然后呢？”他撕开包装，发现奶白色的冰糕已经从长方形的截面瘦成了正方形，“要进去吗？”
他暗示了下对面高中紧锁的大门和有防暴叉装备的保安，如果身边这位一定要强闯的话他最好负责提前摁住，免得保安师傅用力过大弄伤她。
“嗯——上树吧！”但是这位也不是常人。
“我们去树上看一眼他们在干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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