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着凉意的微风拂过面颊,被风搅动的发丝催促我醒了过来。
睁开眼,是遮天蔽日的两轮起伏,往上,是跨过起伏凝视而下的,一双柔波般的眼睛,再往上,是缝隙透下的耀眼阳光和阳光后黑洞洞的穹顶。
耳畔传来虫鸣鸟语,幽雅恬淡的香气撩拨鼻息。我没有闻过紫藤花的香气,却立马想到了这种如紫蝶簇拥的华丽花束。可能是逆光之中,对方浓密的长发让我产生了联想,也可能是对方身上,散发出了如紫藤般的安静典雅。
我现在应该是在八角亭内,垫在我脑后的,应该是女孩柔软丰盈的大腿。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可能会认为又是一对在亭内卿卿我我的情侣。这可以解释亭内没有其他人的原因,但还需要解释的事情和我脑袋后面不住喊疼的包一样多。
我彻底恢复清醒,立刻想做的事情就是从温柔的肉垫子上坐起来。我毕竟已经是有妹妹的人了,不应该和别的女人这么亲密。
“醒了?”对方在适当的时候开口,眼睛也笑了起来,“还记得我是谁吗?”
“抱歉,不记得了。”
“是脑袋被撞坏了吗?那么有冲击力的邂逅方式,不应该忘了才对。”
声音如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听起来有种天真浪漫的感觉。不过与其说她是在关心我,不如说是对自己被遗忘一事感到遗憾。
我感觉有些脱力。
我的脑袋毫无疑问是被撞坏了,不然也不会晕过去,那种邂逅方式无可争辩具有相当大的冲击力,只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不认得她的原因。
“不如让我看看你的内裤。”
“嗯?”
女孩微微歪头。
呃,是最近养成的坏习惯吗,一不小心对别的女人也进行了性骚扰,妹妹知道一定不会放过我。
我赶紧正色道:
“因为角度问题,刚才我只看到了你内裤。”
当然,闻闻味道也能辨认出来。意识远去前那股令人心跳加速的香气现在还留在脑海。不过这样说很可能会如妹妹告诫那样被关进去,所以还是算了。
“没有因为头部撞击造成的失忆忘掉吗?”
“记得非常清楚,上面的花纹现在就能给你画出来。”
“......嫁不出去了。”
“我不会负责的。”
我坐了起来,重新审视面前这位少女。
先确定一点,我之前从未见过她。再确定一点,胸部是真的大。
就好像要将目光吸进去般,本应是不显身材的白色长裙,却在胸口隆起雄壮的弧度,分明知道视线在那里停留是很失礼的举动,双眼就是怎么都无法避开——正如那位伟大的登山家所说“因为山就在那里”。
“噗通”,似是鱼儿跃出水面。
我打了个激灵。
“那个......应该,是学长吧?”
女孩勾着头,看着我的眼睛。
那是双很吸引人的眼睛,倒影了碧波,潋滟的光在其中闪动。我眨了眨眼,将视线移开。
“你是一年级?”
“一年级,影视文学专业,名字......能叫我镜花吗?”
“疑问句?”
“泉镜花的镜花,我觉得这样更好听一些。”
艺大的怪人很多,眼前这个女孩是其中之一的几率相当大。
“会有人在初次见面时用喜欢的作家名字来做自我介绍吗?”
“因为很美嘛~不论是这个名字还是他写的故事。”
“好吧,我是二年级绘画专业,你可以叫我毕沙罗。”
自称镜花的学妹黑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印象派?”
“学长的好感度增加了。”
“哦哦~”
“但是还是不能对你负责。”
“失望!”
散漫,懒洋洋的声音,却不拖沓,反而有些轻快。一开始觉得像棉花糖是因为它的软,听了更多才注意到它的甜。就像是对亲密的人撒娇一般。也许她对所有人说话都是这样,这样的话音被她说出却没有丝毫做作的感觉,恐怕除了“天真烂漫”再没有更适合她的词汇。
突然生出一种想好好看看她的想法。
我稍微拨开自己垂到眼帘的刘海。
与在逆光中感受到的安静典雅又有区别,仔细看才发觉,比起“美丽”她更适合“可爱”。色素偏淡的长发围着一张娇小的脸蛋,微微下弯的眼角总觉是带着笑容,精致小巧的鼻和唇加上略带婴儿肥的脸看着就如洋娃娃般。
小时候一定是个人见人爱的乖孩子,长大后孩子气还留在脸上,可身体已经发育得丰满诱人。
浓密的发丝自带奢华之感,背后垂到了腰际比妹妹还长上不少,但就是这样令人羡慕的华丽长发,却在两侧用形如蝴蝶的白色发束各束一撮随意搭下,这很明显是妈妈会给小女孩绑的发型,怎么想也不该出现在大学女生的头上。
差不多能给出综合评价了——这孩子就像是被施了魔法突然从7岁变成了19岁,心智还留在小孩子的阶段身体就已成了可以造小孩的大人——我给98分。
“镜花同学。”
听见我说话,她马上向我露出等候提问的表情。
稚气未脱的脸像小熊布偶一样,憨憨的,很可爱。
“你为什么会从树上掉下来?”
“有小猫在树上叫,它需要帮助——镜花同学是这么认为的。”
“需要怎样的帮助?”
“万一是没法从高处下来呢?我就爬了上去。”
我重新打量了她,穿着这样的长裙居然还能爬树,说不定是名运动健将。
“但是猫咪逃走了。”
镜花遗憾地说,很想把手放她头上安慰她。
“如果有个穿裙子的大姐姐爬到树上,我也想逃走。”
“明明我是来帮忙的......”
“很可能猫咪只是问你有没有带吃的。”
反正我遇到的猫都是这样。
“对不起,还连累了学长。”
“没事,别放心上。”不如说能在这样奇妙的女孩裙下走一遭,是我赚了。
我摸着脑袋后的肿包,随口问道:“说起来,我是怎么到亭子里来的?离榕树下有一段距离吧?”
“我把学长抱过来的。至少要找一个通风阴凉的地方。”
“想得挺周到嘛。”
“这样就不容易发臭——我在网上查到的。”
没有直接把我埋了真是感谢!
吐槽归吐槽,我重新目测了从事发树下到凉亭的距离。
不过五十米,是弱不禁风的少女可以随意搬运成年男子的距离。
才不是吧?!
“那个,镜花是文学专业对吧?”
“嗯。”害羞地点头,“我喜欢看书,理想是成为小说家。”
这样的人并不少,喜欢文学的人大多会选择中文系,但要教授编剧创作的却是艺术类的戏剧影视文学专业。理想是小说家选择这个专业并没错,我所疑惑的是——
“原来那里是胸肌吗?”
“学长?”
不好不好,再继续看又会被吸进去的,我说的是灵魂。
“对、对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我居然昏迷了快一个小时,是美梦做得太久了吗?
“我在昏迷的时候,有人来找过我吗?”
“有吗?没有注意到,”镜花用很适合笑容的眼睛笑了起来,“我一直在看学长,学长的睡颜看着很治愈~”
那不是睡颜,那是昏迷,是大脑功能严重紊乱而导致长时间失去知觉的症状,不要用昏迷状态的病人来治愈自己。
算了,这天真无邪的嗓音倒是真的治愈,想生气都生不起来。
“这次就不说了,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请联系校医或者直接送医院。”
“诶?是这么严重的事吗?”
“就是这么严重!就连我也是,现在看起来可能没有大碍,明天早上起来说不定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
“那不是都是我的错了吗?”
“就是你的错!以后别爬树了。”
“明天我来叫学长起床吧,我会帮学长记住名字的!”
虽然很感激,但请容我拒绝,我不想再对第二个人说“鄙人名乃毕沙罗是也”。
总之就先这样吧。
虽然是个很有趣的学妹,不过已经确定是艺大怪人圈的其中之一,纠缠过多指不定又要惹什么麻烦。更何况,再在她身边待下去,我的性癖都有被扭曲的可能。
林佳宁那边再等也没什么意义,有什么事明天也能解决。
“那么,”我站起身,“就此别过吧。镜花学妹,今天能认识你我很高兴。也许下次还会有如此戏剧性的展开让我们再会。”
背景是粼粼波光和随波微颤的荷叶,水光在亭柱流动,空气中也弥漫着青翠碧绿。此刻我自我感觉,在学妹仰望中的我必定洒脱又帅气。
“学长......”她前倾身体,似是想要挽留——我的眼睛被颤动的**紧紧抓住,“我以后可以去找学长吗?”
“影视院离美术院不近,你真的要来找我吗?”
“如果我来了,学长会以为我是不检点的女人吗?”
她的眼里果然有碧波荡漾,我一时恍如淹没其中。
沉默的间隙,呱噪的虫鸣插了进来。
我想起书里的词句。
“会以为是白桃花吧。”
碧波荡起了涟漪。
我只觉得,她果然很适合笑。
“《高野圣》里的句子,学长是在向我表示好意吗?”
果然喜欢这类小说的多少都有些恋爱脑,就让我用无情的现实敲醒你们吧!
“纯白丝质面料,边缘镂空的桃花图案,实乃清纯又不失魅惑的设计,真想再看一遍啊。”
过了三秒,学妹还在微笑地看着我。
诶?是没懂什么意思吗?
“镜花同学?”
“我是在想,”就好像奶茶里加方糖,温柔可人的微笑配合天真无邪的轻快话语,镜花合拢双手摆出拜托的姿势,“再撞一次能让学长失忆吗?”
“啊!我突然想起还有别的事!”
不知道她要用什么来撞我,也可能是拿我去撞什么,联想到她搬运昏迷男子五十米的臂力,我潇洒地对她挥了挥手,随后,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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