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公寓室内面积40平，勉强分出了卧室和客厅。
身为哥哥，我理所当然的把床和卧室让给了妹妹，自己睡在客厅沙发。清晨睁眼第一缕思绪是沙发垫子太软了睡着不舒服，然后我便想到了妹妹。
——这间屋子，此时除了我还有另一个人。
如此类似恐怖片开头的想法，把刚起床的自己逗笑了。
穿上拖鞋，我走到卧室门前。
该敲门吗？还是该让她多睡一会儿？
我正犹豫不决时，门内响起声音。
“是哥哥吗？”
“嗯，睡醒了？”
“醒了。”
清脆的声音听上去比我更清醒。
“那个，我是想问下休息得还好吗？比如床睡得习惯吗，外面会不会太吵，夜里有没有蚊子之类的......”
门开了。
“还没到蚊子出没的季节吧。”
一只长着人头的巨大蠕虫出现眼前。
原来是裹着被子只露出脑袋的妹妹，我还以为真成恐怖片了。
“为什么，裹成这样？”
“里面空着的。”
微红脸，噘着嘴，呢喃细语。
“先穿好衣服啊。”
“不想让哥哥在门外等。”上挑的眼睛瞟向我，“见不到可爱妹妹的脸，哥哥很着急是吧？”
确实有一点被说中，这家伙的脸也确实很可爱，就算两点好了。
“呼呼，真好懂。”
戏弄了大学生的高中生拉过被子掩嘴偷笑。
“行吧。那么我的可爱妹妹，早餐想吃什么？”
“诶？哥哥来做吗？不行！说好我做饭的！”刚才还自鸣得意的家伙立马慌张起来，“等一等，我穿好衣服就——”
被子蠕虫只朝床边蠕动了两步便扑倒在地。大概是踩到被子摔倒，被子一口气缩到了大腿部位，光溜溜的背和屁股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确实是空的，因为空得太彻底我也打消了帮她的念头。与回头泪眼婆娑的妹妹对视一眼后，我默默拉上了门。
*
“等会儿我们一起出门。”
“好。”先答应后，妹妹才问，“去哪儿？”
我一边清洗碗碟一边回答，“商场。床单被套什么的，有很多要买的吧？”
“就用哥哥的不行吗？”
“男人用过的东西女孩子一般都会嫌弃吧。”
“我有可能......会上瘾......”
嗯？
我的耳朵出问题了？怎么感觉听到了什么危险发言？
“那、那什么，换洗衣服也要买吧。没有内衣换很麻烦吧。”
“哥哥看见了？！”
是的，看见了。晾在卧室阳台的内衣裤。清纯的纯白派吗，是哥哥欣赏的类型哦。
“H......”
“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的内裤可以借——”
“这个不用。”
哦，这不挺正常的吗？果然之前是我的幻听。
出门之前——
“穿好了？”
“好了。”
“盯——”
“干嘛啊？！”
被我直盯着胸，妹妹羞怒地瞪着我。
“没晾干就不要勉强。”
“干了！早就干了！昨晚洗完就用吹风吹干了！”
“反正也没什么料，穿不穿区别不大，要是穿了湿的生病了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说干了啊！胸部也还在成长期！就算是现在区别也很大啊！”
被妹妹轻轻捶了一拳。
“哥哥有时候挺爱使坏的，”妹妹呢喃般地放轻声音，“对其他女孩也是这样？”
她像是窥探般地盯着我。
我叹了口气，“遗憾的是，我和大多数人都只保持最低限度的交流。”
“连朋友也没有？”
“一月一次找我借钱自称朋友的算不算？”
“那种家伙应该赶紧远离吧。”
“那就没有了。”
盯着我的脸，妹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这么废的哥哥，原谅你了。”
本来想解释我只是在社交上也保持极简主义，不过看这家伙这么开心就算了吧。
妹妹穿的是小衬衫配格子裙，很文静的装扮，在她身上格外有青春气息。同样是简单的穿着，走在她旁边的我就有着“一般路人”的自觉。就像是在时尚杂志的旁边摆了本卖不出去乡土风俗研究，从多数人看来的眼神都能感觉他们“是不是分类错误”的疑惑。
“人真多，这里一直这么热闹吗？”
“回大小姐，应该是今天是周末的原因。”
“大小姐？”
一不留神把脑袋里的设定抛出来了。土包子的旁边走着这么光鲜亮丽的女生，只能是大小姐和下仆这个组合了吧。
“那边的店子好像有什么活动？”妹妹拉过我的衣角。
似乎是个甜品店，门口排了长队。
“情、侣、半、价。”
妹妹念出了店招下的横幅。
“说起来，”我才记起，“今天是2月14来着。”
“嗯......”似乎做了番心里斗争，妹妹畏畏缩缩地把手伸到我面前。
我点点头，把钱包放到她手上，“还请适度消费。”
“不是啊！”妹妹的吊眼角用力瞪来。
“对不起！哥哥只有这点钱......”
“真是的，把手交给我！”
不由分说的，被妹妹牵起手，细细的手指一根根**指缝。
“别露馅哦，”妹妹低头盯着脚边，“这都是为了半价！”
十分钟？还是半小时？和妹妹手牵手排队的时间异常难熬。总觉得周围的视线都集中在我们身上，即便是有着不在乎周围气氛之特技的我，也感到分秒都是煎熬。
“两位是吗？”
总算到我们了。服务员小姐语气轻柔地问对我们。
“是哦，我们是情侣哦！”
妹妹急忙扬起我和她牵着的手。
我真想一把拍在她脑袋上。这个笨蛋，就不能稳重点吗？
看来是不能了——这家伙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双眼几乎没了焦点。
“第一次约会吗？”服务员小姐抿嘴轻笑，“这是两位的折扣券，请到店内慢用。”
“哦，哦！”以在空中留下残影的速度，妹妹抢过折扣卷。
然后转头对我满脸得意地笑。
明明手心里全是她的汗水。
之后观赏了妹妹享受甜食时可以拍下来当做宣传广告的满足表情，我不禁想到，这样的家伙，应该很容易得到幸福吧。
离开甜品店后。
“哼哼哼~”
沉浸在回味之中的妹妹，哼起了刚才店内播放的音乐。
我的手被她牵着甩来荡去。
已经没必要牵手了吧——这种煞风景的话我是不会说的。妹妹看起来并不在意，我也比刚才更能处之泰然。经过磨砺我们都得到了成长，不失为一桩美谈。
“吃饱了吗？”
“对于甜食是不存在‘饱’这个概念的。”
“无底洞啊？”
“女生对于甜食怀抱的不是食欲，是爱意！只要暂时的爱得到满足就行了~”
妹妹现在的脸好傻。
“唔唔，吃饱了该去哪儿里玩了呢~”
刚说完就把自己的观点全盘否定，这家伙真令人刮目相看。
“才不是去哪儿玩吧，忘了我们出来的目的了吗？”
妹妹对我眨巴眨巴眼。看来真忘了。
“是找医生救救我妹妹可怜的胸部。”
“给我买内衣裤才对吧！”
又挨了一拳。
妹妹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
“哥哥，你确定不用在店外等我？”
“为什么这么问？”
“那个......”
店里的营业员正看着我们窃笑私语。
确实部分男性对女性内衣店心存抵触，但我不在其列。我有无视周遭气氛的被动技，这种程度不算什么。
妹妹长叹口气，“直说了吧，拿着内衣在女性胸前比划，这是很明显的性骚扰行为。”
“我在帮你参考。服装的选择旁人的意见相当重要。”
“哥哥说的这种，应该不包括内衣。”
“为什么？内衣就不需要美观了吗？”
“当然要考虑，只是......现阶段，我还不打算穿给别人看......”
“我想看啊！”
“所以说你这是性骚扰啊！”
妹妹推着我的背把我赶到店外，店员小姐们的笑声快藏不住了。
才过两秒，妹妹又从店内冒出头。
“我很快就选好。哥哥，不要走远了。”
“多选几套，我哪里也不会去。”我露出希望能让她安心的笑容，“记得拍照发给我。”
“谁会啊？！”妹妹吐出伤人的话语，“变态哥哥！”
最后结账时——
“就一套？”
“还在成长期嘛。过几个月又要换，不是很麻烦吗？”
“真的有希望吗？要不还是找医生看看？”
“烦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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