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以为伊丽莎白被这么挑衅,应该会怒火中烧,后果什么都他暂时不太想管。
但没想到——
“我还挺喜欢你这样的,继续保持~”她只是同样轻佻地弯起嘴角,甚至流氓似地吹了个口哨。
江山顿时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了,但情绪汹涌而来,现在已经如潮水退去,理智重新占领高地了。
反倒是庆幸伊丽莎白没有生气。
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只能附和地微笑。
“又无趣起来了。”
“有趣的总是不被接受,平庸的又太常见,但常见的东西才安全又致命。”
江山骨子里是个既疯又傲的人,不疯又怎么能在萌芽都没有的泰拉妄想社会主义,不傲又如何敢在泰拉自信能点燃星火。
但这种疯和傲被他早早就藏在圆滑和无底线之下——这些东西已经让他碰了很多次壁了。
但这又有什么的呢?反正他骨子里的东西并没有被消磨,只是藏剑入鞘罢了。
不藏剑又如何出剑。
他当然想像个疯子一样跟众人讲述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他当然想手舞足蹈地像每一个桀骜的天才那样特立独行地遗世独立。
但想要做成事情,怎么能那样呢?
他又不是写书写诗的文人,他是要干实事的革命家。
所以大部分时候,他都是那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好像随随便便什么东西都能拿捏他。
只有在某一瞬间,他才会按捺不住地抖露一点自己的锋芒。
更何况,他并不觉得自己多有才能,多有天赋,但对于已知的道路,他有充足的信心和骄傲践行下去。
所以他一直很小心,小心到近乎懦弱。
可这和懦弱不一样,这种委曲求全和小心,只是出于他什么都不想失去的贪心。
若他从一开始就是孑然一身,他当然可以像那夜初到整合那样疯疯癫癫指点睥睨。
可现在他有了太多的负担,他需要为许多人负责,总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自认他的存在,是能改变某些事情的。
也是一种傲慢吧。
所以对着伊丽莎白他几乎不敢怎么发脾气,说是想要平等的对待,可形势比人强,伊丽莎白什么时候想不平等随时都能。
当然憋屈了,现在他连正儿八经的同志都没有,连一个盟友都没有。
只能忍,忍不住了也得忍。
就算是刚才的情绪上涌,伊丽莎白真的生气了他还得求着人家不要对着整合发泄。
对伊丽莎白,他的观感也是颇为复杂,说恨吧,太没良心了,再怎么说,她都是几乎以不期待回报的方式给予了整合目前最需要的。
对江山的请求,除开私事上的,也是予取予求。
但说喜欢、有好感也太别扭了,再怎么样她也是胁迫江山就范的强x犯。
喜欢这种人那也太贱了吧。
但从他个人价值观上来讲,如果伊丽莎白真的不要脸到要江山负责,他还真的就进退两难了。
再怎么说,那也是第一次,哪怕伊丽莎白是强迫的。
还好这位尊贵的殿下并不是那种人。
“你不去调查一下吗?关于特雷西斯,或许还能介入一下卡兹戴尔的内战。”
“卡兹戴尔也有你的情人?”
“开什么玩笑啊……”
“不是情人,只是暗恋对象?”
靠这女人怎么回事!是会读心术吗?!
他当然不会承认,就算伊丽莎白再怎么笃定,他也不会承认。
“我何德何能到处留情,我仰慕的姑娘遍布泰拉啊?我是如何能精准定位到每一个国家优秀的女性的?”江山吐槽道。
“这可说不准~毕竟从资料上看,江先生可是两个月拿下整合运动内包括首领在内的所有女性干部,更是只用了两个小时就让我这个可怜人倾心于你这位风流才子呢。”
呵,怪我咯,又是你提的要求,又是你强上的我,怎么着,强x犯怪受害者太诱人是吧。
还有两个月拿下所有女性干部是什么鬼啊!他奶奶的你的情报官是哪位,不要造谣啊!
明明就还没拿下嘛……
诶不是,你这个都知道啊?
我靠整合运动是被渗透成筛子了是吧,要不是我的屋子一向不允许除了干部的其他人靠近,我估计是不是现在你连我想干什么都知道了?
不是怎么听上去这么屑呢?啥叫两个月拿下所有女性干部啊,靠的,说的我像推土机一样——好吧是有点那味……
江山心里腹诽和吐槽不断,面上却平淡地挂着不变的微笑。
“伊丽莎白,殿下,还真是可怜呢,”他在殿下两个字上微微加重了语气,“我要如何怪罪自己?”
伊丽莎白脸上挂不太住了,毕竟那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太地道。
就算是一只地地道道的政治生物,面厚心黑的狠角色,在这方面也是初经人事。
就算以泰拉相对开放的风气,她作为一国公主,强上一位此前毫无瓜葛的平民,说出去还是令人不齿地很那。
“别生气啦……”伊丽莎白忽然语气变软,一米七六的御姐突然娇滴滴地软语相求,还是很有反差感、很可爱的。
但这也是江山始终被拿捏住的原因之一,她可以不要面皮地说出一些很失身份的话、做出很失身份的表情来达到她的目的。
毕竟也是一起滚过床单的人了,算是知深浅晓长短,现在又是得仰仗人家,江山又怎么好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摆着脸。
江山轻叹一声,“那就不生气了吧。”
眼神复杂地看着眼睛卟啉卟啉闪着的伊丽莎白,忍不住一拍额头。
她妈的活该你给这女人拿捏,这不是想生气也生不起来吗!
“不生气了?想生也生不起来吧?”伊丽莎白脸上显露出玩味的笑容,“真好搞定啊,江山先生。”
如果这是漫画的话,江山额头上一定出现了个井字。
但已经不生气了,她挑逗一句话又生气起来,是不是更可悲了呢。
“如果我说,这个地方我不会再随便来,你想写什么东西我都不会打扰你,也不会暗地里让人来调查,我就算来也一定会敲门,你会不会开心点?”
“会。”江山坦诚地表示确实有些东西得瞒着你弄。
“如果我说我会让娜拉配合你做你想做的事,哪怕是回整合呢?”
江山狐疑地看着撑着床歪头看着江山,娇俏可人的帝国长公主。
从锁骨的线条一直看到胸前的深邃。
“如果我说……我会为了你给整合建立工厂呢?”
江山居然慌了阵脚,这女人到底是想干嘛?
“是这种反应吗?”伊丽莎白饶有兴趣地看着江山表情的变化,“有点让人伤心。”
如果你真有这么好,大不了到时候吊贵族路灯的时候不吊你。
不过这话可不敢说出来。
“我会记你一辈子的好。”江山认真地说出略显幼稚的话。
“噗哈哈哈哈哈哈!”伊丽莎白很没形象地笑了起来,“真可爱啊,我的小先生啊。”
江山却认真地盯着她,像是要确认伊丽莎白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呢,我是骗你的。”伊丽莎白恶劣地笑着。
好吧,就知道以这女人的恶劣程度不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好。
咦?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生气,我可是被人耍了诶,为什么我连之前的事情都一点情绪都没了?
“啊,您真风趣。”江山摆出营业性微笑,捧读道。
“我还以为你会给出承诺或者是新的东西交换,我还以为你会在我耍了你之后又生气了。”
“您说笑了。”
伊丽莎白又有点期待地看着江山的表情,“如果我说我不是骗你的呢?”
“那我真的会生气的。”江山笑着说。
“好吧,那为了我可爱的小先生的情绪,那些就作废好了。”伊丽莎白面露遗憾地说。
江山不知道是第几次微笑卡在脸上,好像他的脸像是老旧的机器,时不时就会卡住。
“其实……如果……”江山迟疑着开口,说实话他不是很想再被耍一次,但伊丽莎白给的太多了,“您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生您的气呢?”
江山并不觉得这事有可能性,但万一呢?
“你亲我一口。”伊丽莎白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伊丽莎白饱满圆润的双唇在手指的压力下轻微的凹陷,不管看几次,江山始终觉得伊丽莎白全身上下都有一种危险的吸引力。
像是罂粟。
看着伊丽莎白那副诱人的索吻姿态,江山下意识地舔了舔微微发涩的嘴唇。
他扪心自问:我想亲吗?
然后就抱住她的脑袋搂住她的腰,狠狠地吻了下去。
伊丽莎白眼里闪过满意的色彩,然后就闭上眼睛享受江山难得的主动。
江山贪婪的**着伊丽莎白的气味,就像是罂粟花香,让人轻飘飘的,灵魂都飘向九霄云外。
良久,唇分。
江山依然还是昏沉沉地喘着气,一条晶莹的丝线在两人分开的唇间链接。
伊丽莎白睁开眼看着有些发懵的江山,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一样把他摁在床上拥吻。
直到江山眼里失去名为理智的光。
一直到江山脖子连同整个锁骨都遍布吻痕才放开他。
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看着已经什么都不知道的江山,“对你,我从不食言,承诺马上就会兑现,晚上来我房间挑一个工厂的地址吧。”
江山还是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好半天才缓过来。
一股难以置信的喜悦和对伊丽莎白巨大的感激在心中油然而生。
等,等会,怎么这么熟悉啊……
我这是,这是被pua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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