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我。雪夜想。
错觉吗……街道上似乎过于平静了。
海风吹拂脸庞的感觉非常的舒服,吹动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月明星稀。天空舒朗。海面也是黑沉沉的拍打着浪花。
雪夜在街道上闲逛。很多小摊上吊着蜡烛和油灯,除了鱼干点心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木制的手工玩具、小帆船、小风车、袖珍鱼叉什么的。甚至还有很多形状很喜感的挂件。
雪夜随手拿起一个小挂件。雕的似乎是一只小猫在抓鱼。那小猫的形状奇特,耳朵大的很夸张,似乎有半张猫脸那么大,眼睛也是细长的眯着,和她常见的圆噔噔的猫眼完全不同。猫的大尾巴上还勾着一个小鱼叉。
招呼摊子的是位包头巾的老妇人。雪夜此时换了一身白衬衫配马裤,束着头发,显得干净利落。双手随意的摆在脑后。
“ 这位小姐看上什么了?”老妇人笑眯眯地看着她。
“老奶奶,这个猫咪的耳朵为什么那么大啊?”雪夜提起一个小猫吊坠问。
“这是我们信仰的地方保护神小卡里斯大人哦。相传它是守护我们这里保佑顺风顺水、渔获丰收的地方神哦。很多渔夫水手家里都会摆上它的一个像,去捕鱼出海前都要拜一拜。”老奶奶说。
原来是猫猫神啊。大耳朵招风的猫猫神吗。猫不是很怕水吗。噗。雪夜笑着说,“那我买一个喽。”
“唉,好嘞。最近港口附近新建了一个小卡里斯大人的神庙,您可以去看看。”老婆婆说。
“好的,谢谢您。”
雪夜把吊坠挂在脖子上,捧着一袋热气腾腾的烤鱼夹心面包朝老妇人说的神庙走去。
走到半路她瞬间化作一个蓝色光圈消失了。仿佛打碎了星光。
再次出现时,她已经在那座猫猫神庙旁边。
八角尖尖橙绿,旋转渐变的房檐。上面是一个巨大的彩绘大耳朵猫,挥动尾巴和爪子捕鱼的样子惟妙惟肖,圆拱形的柱子支撑,窗户两边拼接的是彩绿的玻璃,两边竖着两根长灯,火苗影影绰绰跳动着。
大门如同一张黑黝黝的大口吞吃着排成长龙的人们。
“这么多人……排队排到猴年马月。反正我就看看。插个队啦抱歉。”雪夜正想投机取巧进去,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黑夜的宁静,吓得她手一抖。
怎么今天的噪声这么多。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
雪夜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旅行的观光客了,找人啊揍魔神什么的完全被她抛在脑后了
她就是这样自我的家伙,一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总是把应该最优先的事选择性遗忘。
说的好听叫过于随性,不好听叫漫不经心。
到底又发生甚么事了。她摩挲了一下手指,集中注意力,瞬间闪了进去。
猫猫神庙里面的构造很简单。穹顶拉长的很高装饰着许多鱼状的挂饰,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猫神像,附近点着香烛。
旁边坐落着长排座椅垫子。雪夜迅速查看到发出尖叫的来源是一个亚麻衣服的雀斑女子。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啊?”雪夜问。
女子的表情惊骇异常,双目呆滞,大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她伸手指向猫神像背对的窗外。
那扇窗户碎的七零八落,大片的血迹如同扩散的蛛网张牙舞爪在整个窗户上,一个肥硕的身影遍布着血与数不清的划痕,半个身子卡在窗外。尸体狰狞地翻着眼白吐着舌。
缭乱的玫瑰花瓣与绿叶遍布他的全身。一柄十字架跟利剑一样穿透了他的身体。地上的血液用花体形成了一个纹章,微微上挑的字体显得这个场景华美而血腥。像是某种邪恶的宗教仪式。
这尸体好像有点眼熟啊。这不是中午被一个她响指打飞的油腻贵族吗。
雪夜皱了皱眉头。她用神之数据库搜索扫描,勉强拼凑出这字写的大概是“阁下的性命已凋零。”
“这谁杀的啊,杀人杀的也太骚包了吧?这看样子那具尸体之前想推窗逃走但却没来得及被卡在窗户上就归了西。她脑中回荡起诗人高昂悲怆的歌,看向手上那条蓝丝巾。这手法,难道是……
心中已经有了确定的人选。现在只要顺藤摸瓜就行了。
雪夜双手张开再攥成一个拳。她深吸一口气,屏蔽了四周的人,转瞬来到窗外。
她的瞳孔剧烈的收缩。胃也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血迹红颜料一样大块大块地涂抹在地上。蔓延成一条长廊,凄冷的月光下无数的尸体遍布着玫瑰花瓣排成一条血河。
她看见无数具残破的身躯。有大人,老人,男人,女人,孩子。他们的眼睛绝望地望向苍天,表情痛苦而扭曲。
她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种惨烈恐怖的场景,玫瑰的芳香与碎肉的腥甜、满地的肠子,恶心的她差点直接双腿跪地吐了出来。
她自问面对弗法那种鹿头恶魔时都没有这么害怕这么恐惧。
这里仿佛真正的恶魔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分割人类的宴会。创世神温暖的力量在她体内安抚着,使她终于站稳了。
她终于明白自己应该用面对一个真正的残酷无情的杀人魔的态度面对那个女孩,而不是像问候一个可怜可爱的美少女。
这条汩汩的血河是一条欢迎她的长廊,那么道路的尽头是什么呢?
她不忍再去看那些尸体,强压着就要迸发的怒意,眼里寒如坚冰。
混账东西。什么美少女。这就是个小混蛋。彻彻底底的小混蛋。
她一路沿着血河行走。每走一步她身上的寒气就重一分。
走到树林浓密、明月最耀眼的山崖处时,她的身上已环绕出无数尖锐的冰凌,夹着绚烂金碧辉煌的暴风雪,劲风中冰凌如同乱舞的长槊。
她沉默地注视着站在山崖边一颗高大的树树顶上那个樱粉色头发的女孩。
“月黑风高杀人夜。山崖高远好送别。哇哦,大姐姐,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只穿黑白两种颜色的衣服吗?有点没品位啊。”
她仍旧带着那天使般的笑容,精致的五官,纤长的睫毛,小小的泪痣,澄澈动人。蔚蓝的眼眸盛满了柔和的水波。她笑得那么美,还是那么香气袭人。
可雪夜知道这笑容是多么的虚假而邪恶。这女孩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她调动着神力用冰凌瞄准了她的四肢。
“大姐姐,这么杀气腾腾的,这么忍不住想和我玩吗?虽然我确实很喜欢你啦。你这么热情我倒有也点……”她轻吻了一下手中的玫瑰,动作优雅地将它扔了出去。
“兴奋呐。”她不知什么时候移动到了雪夜的身后,像情人一样在雪夜耳边低低地呢喃,“你真的是个非常完美的收藏品啊。”
少女温热的呼吸吐在雪夜的耳边,一阵温暖潮湿。惊的雪夜操纵着席卷的冰凌反手刺了过去,却命中了一团空气。
“大姐姐,我劝你还是别用你的能力哦。我们两个的能力对双方似乎都是没用的呢。”
雪夜冷冷地看着那小粉毛手里出现一团高速旋转的鲜红玫瑰风刃。疯狂又瑰丽。她随手往旁边树林一丢,一大片的树林瞬间碎成一地木渣,只留下光秃秃的草地。
“看来你已经见过我的杰作了。很美吧?不过跟那些虫子比起来,我还是更想看看你。”
小粉毛伸了个懒腰,“你知道吗?神力第一次发动觉醒的异能是你内心的真实写照。你的能力是冰,这说明你的内心是寒冷又空虚的。”
“我的冰是永远不会融化的。跟内心空虚没什么关系。”雪夜冷声到。
小粉毛邪魅一笑道,“我的玫瑰也是永不凋零的。可是我还是觉得我这里什么都感受不到。”她指指自己的心口。
“渣子始终是渣子,即使被再完美的艺术手法创作出来,朽木也还是朽木罢了。”
小粉毛说,“我杀他们的时候可是毫无乐趣啊。惨叫和嚎哭什么的,我早就听烦了啊。”
“所以大姐姐我真的很想杀了你呢。你的味道闻着是那么孤独又冰冷。苍白又脆弱。就像一个易碎的水晶杯,真的很让我忍不住想把你变成我的东西。
我可以只用一刀就结束你的生命,接着我会最好的防腐方式处理你的身体,每天干什么都把你放在我的身边欣赏。我们可以一起这样过一辈子。”
樱粉色的少女露出迷恋的表情看着她。就像沉醉于一杯已经没有气泡的雪碧。渴望着得到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
“哈,你知道吗,小粉毛,你真的很变态。虽然你长的很美,但你不是美少女,你就是个变态。”雪夜一字一句地骂道。
“我是美少女和我是个变态并不排斥。所以你的话逻辑是无效的。”小粉毛耸了耸肩。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变态。我要揍你。”
雪夜自知其能力对其毫无作用,但仍然因为她的滥杀行为感到愤怒。神力无效的话,那就单纯使用蛮力吧。久违的热血在体内翻涌,中二之魂正在她体内燃烧。
雪夜生前身高足足一米七,力气她还是有点自信的,学校饮水机没水了也经常是她搬水桶换水,虽然她上学时总是没没精打采地驼着背,于是她激动地冲了上去一下就把小粉毛按倒在地。
“……”小粉毛也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于是两人四目相对。
雪夜就这么双手撑地把她禁锢在一个狭小的地面上。一个眼睛似乎要喷出怒火,一个双眼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
“别那么大火气啊。大姐姐。”小粉毛眨眨眼,轻柔地抚摸着雪夜的脸颊,“你的脸好冰啊。”
接着那只香软的小手袖口中突然抖出了一把闪亮的匕首,雪夜感到肚子一阵剧痛,小粉毛弹跳的双脚一下子把她蹬翻在地。接着那把匕首抵在了她的喉间。
薄薄的刀锋挨着她的皮肤。
“我只要这么一刀……”小粉毛摸着雪夜的头发轻笑道,“大姐姐你就永远是我的人了。”
“你这小混蛋不要把杀人说的和告白一样。”
“对我来说这就是同一件事。你害怕了?还是害羞啦?”
“我不需要害怕。因为只要你一动手就会……”雪夜握住那把刀往自己的脖子处狠狠按下去。
一阵金光闪过,小粉毛被一阵极大的排斥力反弹了出去,一下飞出去了好远。好好的风衣被泥土搞的灰扑扑的。樱粉色的头发风中凌乱地很有杀马特风格。
“咳咳咳……”小粉毛在弥漫的尘土中缓缓的爬了起来。她疑惑地整理自己的头发,“这是怎么……回事?”
“ 姐姐她并没有完全苏醒力量,所以还没能告诉你,被我们神力选中的人遇到生命危险都会有禁制强行保护。虽然我们俩的力量确实对对方是无效的 ,不过我们的也永远无法伤害对方。因为我们本就是一体啊。”一个金发小萝莉嘴里叼着棒棒糖出现在半空中。
“奥菲!你干什么去了!你这小黄毛……唔…”
雪夜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嘴里就被丢了一个棒棒糖。
“我去你们的世界处理你的后事去了。顺便带了点吃的。这可是你小学时期小卖部卖的最好吃的棒棒糖。”奥菲说。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甩了我自己对付这小粉毛混蛋啊。”雪夜说。
“你竟然称呼我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为小黄毛,称呼一个美少女为小粉毛混蛋。难道你的爱只存在于二次元吗。”奥菲用眯着眼看雪夜。
“这美少女tmd到处乱杀人,我还以为她有什么苦衷。结果发现她就是个小变态。一边说我觉得杀人好无聊都是些渣渣,一边继续杀人。这货还想杀我。馋我的身子。”雪夜对着奥菲大倒苦水。
“所以我才说要带着她啊。放着不管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
“你的姐姐是这种滥杀无辜的杀神吗?”
“不是。我说了她现在受伤很重还在沉睡。没法自己亲自分辨善恶进行处罚。但是她能给予这女孩看到善恶的能力和杀生的权能。”
“那她为什么杀那么多人啊?那个胖贵族不是啥好货我知道,那些满地的尸体难道都是坏人?还有老人和小孩子?她竟然还说惨叫听腻了,面不改色地杀了这么多人她tmd还笑的出来。不是冷血就是心里变态。”
“ 这个吗……你可以问问她。”
“我不想问她啊,她是个变态。正常人和变态是没法交流的。”
“消消气消消气。”
“大姐姐似乎很讨厌我了啊。这样我很伤心啊。明明我只是杀掉那些看上去很黑的人而已。为什么你这么生气那些人渣的死啊?”小粉毛已经用神力整理好了仪容,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泫然欲泣,楚楚动人。
“看上去很黑的人?”雪夜一愣。
“大姐姐身上什么都看不到呢。味道和长相我也很喜欢。而其他的人啊,他们身上的善是白的,恶是黑的,我能看到他们做过的每一件善事和恶事,很黑的那种就是必死无疑活着危害社会的。这可都是她授权的哦。”
小粉毛指指自己,暗示体内的毁灭神。
“比如说你白天打的那个贵族,他曾经强抢了一个农民的女儿当老婆,过了几天玩腻了把姑娘扔进了山里被野兽吃掉了。
比如说,你看到的那个小孩的尸体,他每天都嘲笑欺负他残疾的邻居,和一群小混混在半夜谋财害命杀害了他。
再比如,你看到的那个老人,年轻的时候偷拿走了给母亲治病的钱去赌博,结果输的光溜溜,母亲一命呜呼。”
“还有那个你觉得很可怜的女人。她嫉妒她的妹妹能嫁给富豪,在一次请妹妹回家喝茶时把她给毒死了。”
“他们到底有什么可怜的?我不过是用我独特的方式杀了他们而已。和当初我杀那两个杀害我父母的贵族并没有什么区别。”小粉毛淡淡地说,“杀他们和杀一只鸡一只狗没有什么区别。”
“……”雪夜无语凝噎。虽然小粉毛的方法非常极端。但显然追求平等的法律途径和警察之类的解决办法在这一个看上去还是贵族大领主国王之类掌权的根本不平等的时空毫无任何说服力。比如说这位的父母就差点被大贵族杀害了还死不瞑目。
“好吧……他们确实…挺该死的。”雪夜说,“可你杀的也太吓人了吧!有你这么杀人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什么怪物屠杀血洗了!”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场面她仍然心有余悸。
“很吓人吗?这是艺术。只属于我的艺术。”小粉毛笑道。“所以大姐姐让我杀了你吧,这样以后你就能看到更多了。”
“不对啊,你怎么还是要杀我啊?”雪夜惊惧地戳了戳奥菲。
“我不是说过了吗。因为我杀别的人是为了刑罚恢复她的力量,但想杀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小粉毛循循善诱道。
“喜欢我就要杀我?真没这个必要,还是活着的我比较好。”雪夜道,“你果然还是个小变态啊。”
“你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小粉毛突然不笑了,“我从你的身上闻到了很悲伤很孤单的味道。虽然我看不到你的善恶值,但我感觉你作为人类的时候并不是很快乐。”
小粉毛不笑的时候眸子晶莹深邃地似乎能看穿她的一切。那张本就很美的小脸有种肃穆的威仪。严肃的时候她就像个真正在审视你的一生的死神。
“这你都闻得出来?是汗味儿吧?你怕不是小狗子转世哦。”雪夜心虚的胡说八道。
“不过,既然我杀不了你,那我会一直跟着你的。直到我能杀了你,或者我不想杀你的时候为止。”小粉毛说。
“但是有些遗憾啊,你一直带着我的丝巾,我还以为你也渴望着我呢。”
“你想多了,我纯粹是懒得摘而已。”雪夜面无表情地说。
“嗯……好像没有说谎啊。”小粉毛问奥菲,“喂,奥尊,大姐姐她一直这么不解风情吗?”
“ 和平时一样呢。”奥菲点点头。“毕竟她是号称要当寡王和纸片人过一辈子的女人。”
“那么,大姐姐,你可以叫我凋零。虽然你叫我小粉毛我也是很喜欢的啦。”凋零伸出手。
雪夜冰凉的手与她相握。
“我是雪夜。”
“哦,血液,我每天都能看到呢。看来我们是天生一对呐。”
“不是那个血……”
一断奇妙的旅程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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