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灵当晚收拾了行装,和大部队出发了,夜间行军是大忌,故而朱诺安也为走远,只走了三十里就扎下营寨准备第二天卯时准时出发。
朱霓珊和朱诺安都很担心边境安危,于是朱诺安写了两封信,命人连夜前往西境的镇西将军金庭处以及北境莫莲的军营。朱霓珊说道:“姐姐,不会是你悄悄回都城被敌军发现了,故而他们准备大举进攻吧?”朱诺安回答:“我清楚他们一旦知晓我的动向,定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但是为了能够有更多士兵参与到保卫国家的战斗中,我不得不亲自来这里和附近郡县一同扩增兵马,而私下招兵乃是臣子大忌,所以又必须跟陛下请示。如今陛下同意我等扩招兵马,想必也是被情势所逼。”
朱霓珊和朱诺安商议到西境该如何御敌,而关灵这边第一次风餐露宿,但是作为新兵她确实是一点都不挑剔,反而觉得这件事颇为熟悉:“是我上辈子就这么干过吗?”关灵也不多想,毕竟明日卯时就要出发,倘若怠慢,恐怕自己第一天就要睡过头了。
此时唐芳那边仍不知道关灵已经出征,她只当关灵是想要在军中谋求一个生计,然后帮自己和柳婆婆分摊房租。唐芳已经给天顺阁的老板提出想要去做一个烧火丫头,那老板见唐芳俊俏可人,于是也答应了,第二天就上班。
次日清晨,关灵早早起床,正好听见鼓声:“是晨鼓。”关灵赶紧收拾了一番,披上铠甲就来到了广场将台前,其他兵马也陆续赶来。朱霓珊用灵识检验到的确是一人不少,于是准备出发,朱霓珊汇报说:“将军,人已经到齐了,可以出发。”朱诺安带着一万六千七百人拔营而起,浩浩荡荡地往西境进发。
关灵所属的是骑兵队,她骑着马倒是不怎么累,只是慢悠悠地跟着大队伍,部队这边行进了十多天,陆续和各郡县的三千三百多人汇合之后终于是到了西境的玉溪关,朱诺安和朱霓珊问候了镇西将军金庭,并开始布防,这边暂时不多说。
再看唐芳那边,见不到关灵,自然那心心念念的,日夜期盼的都是关灵的身姿。可是自己要尽孝,柳婆婆也需要房租,总不能让婆婆那么大岁数还出去打工吧?于是关灵正式出发的那一天,她就来到天顺阁递交了资料,说要做烧火丫头,成功上任。如今伙房中可算是来了一个小丫头,里面的伙计那自然是开心:不然成天都是和大老爷们儿聊天儿,早就聊腻了。
唐芳上工的第一天,一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带八字胡的大汉来到唐芳身边:“姑娘,我叫马逢。人们都叫我外号马蜂。今天就是我教你如何生火和如何调控火候了。你要记住,烧火不仅要生火,火候大小,时间长短对于食物那是有很大的影响的。若是火候过了会导致食物发干甚至烧糊,若是火候不够会导致食物生涩甚至根本就熟不了。不可以大意,接下来我做的你要好好记住。”
唐芳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一边听着马逢讲解着,一边练习着烧火的手法,认真的表情搞得马逢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姑娘,不要绷着脸啊。放松些,放松些。欸,火候大了,咱先控制小火,你这个温度快到中火了。待会如果怎么加气都没法升温,可能就是柴火不够了,柴火在墙边,记得去那里拿来补柴。”马逢看着唐芳如此一丝不苟,再看看其他伙计,都在心不在焉地偷看唐芳,于是呵斥道:“都特喵的干嘛?愣着啊!干活去!她是新人你们也是?”
大伙当即一哄而散。而唐芳花了两刻钟了解了自己的所有工作内容便开始上工了,天顺阁提供的早餐多是粥和面食,二者需要的时间一个较短一个较长,主要是面食里面有包着肉的,有包着枣子的,各种馅料应有尽有,唐芳虽说是吃了饭再来的,也难免被香味给吸引住,但还是加快烧火的效率,争取最短时间内能将食物煮熟和蒸熟。
两个时辰过去了,唐芳终于要开始工作中最繁忙的一段时间了:午餐。这个时间的料理一般对火候要求很高,尤其是那些个权贵的应酬,他们可以不吃,但天顺阁不能做不好。一旦出了差池上至服务门生,下至烧火丫头统统扣钱。
而偏偏着天顺阁就有那么几个极其困难的菜肴,尤其是那道跃龙门,鱼的姿势就必须是固定的,而且菜的色泽放入的时候还是淡汤,但是要求烧出来的是金黄色的汤;那种糖醋的味道唐芳别说是吃了,闻都没有闻过,要想烧出来谈何容易?
马逢过来跟她讲:“姑娘,待会儿要是有什么跃龙门啊,糖醋类的啦,甜味红烧的啦,这种菜啊,你就跟我说,我帮你看着点时间。当年我也是一个人掌管过四个炉灶的,看一两个不成问题。你只需记得补柴火就好。”
唐芳赶紧答应一声,马逢为了缓解压力,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姑娘可成家了啊?”唐芳顿时红了脸:“啊?马大哥为何这么问?”马逢说道:“我看姑娘的手倒是像经常做工的手,想着会不会是要操劳家务的缘故。”唐芳说道:“马大哥误会了,我就是淮山县的县民,如今陛下天恩给我等找了一处安身之所,倒是不用像以前那样做农工了,阿妈也可以轻松点。”马逢就打了个诨:“姑娘,你若有心上人就当我没说,若是没有,你可千万别跟这里的人处对象,这帮小伙子有些个没轻重,该打得很。我就被折腾过,后来啊,为啥都怕我了?威啥都听我了?不就是被我揍了一顿吗。”
唐芳笑了:“谢谢马大哥,不过我有心上人了。”马逢好奇地问道:“谁啊?说出来听听?”唐芳扭扭捏捏地说:“马大哥,如果我似乎,就是,怎么讲呢?就是,我想和一个女生一起,就是陪她一辈子那种,我是不是就,有什么问题了?”马逢一脸错愕地看着唐芳:“姑娘,你是说友情,还是,就是,就像我跟我媳妇儿那种的......”
唐芳红着脸:“我是想一生一世都陪着她啦,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对她是什么感情,马大哥你觉得呢?”马逢倒也是实诚人:“我没见过你这样的。我只记得我和我媳妇当年啊,我总是脑海中想着她,总是惦记她,那是捧在手里怕摔咯含在嘴里怕化咯。至于你们,我不清楚,你们这般的年轻人啊,也是我老马大半辈子才见了那么一个,真是我落伍了还是你放得太开了......还有,火小点,你想把清蒸鲤鱼变成烤鲤鱼啊?”
“啊!我忘了。”唐芳赶紧调小了火口拉低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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