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安瑾瑜在轿内沉默起来,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一言不辩。
看他沉闷的模样,安夫人同样沉闷,不由问道:“娘也知道你刚乡试回来没多久,你乡试中了榜,还不得挑个好媳妇?瞅瞅那顾家不看不知道,一看乌烟瘴气的。”
“母亲,您就别提那乡试了,没中解元,儿不满意。儿还想重考。”
“我儿果真是个上进的。重考与否都随你,可这媳妇总归是要抓紧时间挑了。”
安瑾瑜深深叹了口气,道:“儿近来无心再娶,若非要娶,且让儿忘了三姑娘再说。”
“三姑娘?你竟还惦记着三姑娘?天呐!”
安夫人被安瑾瑜吓得不轻,慌忙道:“你之前不清醒也就罢了,如今还不清醒吗?那三姑娘是个什么人呦!对外一副斯文做派,对内飞扬跋扈不讲理,亏我们听说她幼时服用红花,这么严重的事居然还瞒着。这恶女险些将我安家害惨了!”
“母亲!要儿说多少遍,她不是那种人,这些都是谣言!”
“儿,你怎还不清醒?事到如今你还坚信她是和善的?”
“她继母待她不好,她需离开那个噩梦般的地方,同我一起,见证我的辉煌。这一切本应如此的!我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池,但她绝不是母亲口中的那般!”
安瑾瑜压抑了多日,终在此地吼了出来,吼声将安夫人吓得不轻,但她依旧坚持道:“你口中的良家闺秀,为了银钱将自己许配给池二。这南阳城但凡有点骨气的姑娘都干不出这种蠢事,你竟还护她!”
“这可能是有什么缘由,她一时犯了蠢,但是这种日子不可能长久!可能因她年纪尚小,也可能是在娘家受了太多的气,等过些日子她知道纵使她贪图池家的财产,和池二也过不下去的时候,池二肯定要休她,用不了两年他们会分开,到时她迷途知返,儿还会接她回来,哪怕做妾,儿也能容她。”
“你疯了吧?都那样了你还想往家里弄?儿啊,你……”
“行了!”安老夫人都听不下去了,她也懒得再听安瑾瑜说些疯话,道:“没必要再去争这些了。之所以退这桩亲事,也是因为已有更好的人家等着我们,我们为你许哪桩婚事,你老实听着便是。别说那顾三姑娘识相嫁人,她即便不嫁,今日那婚事也换不回她身上去。”
安老夫人言辞犀利,三言两语下来安瑾瑜便低着头不再作声。
他只惦念着他惦念了六年的三姑娘,他根本找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甚至他乡试刚刚考过,正光宗耀祖着,可她却说走就走,留给他的理由统统都是假的,他不知她离去的缘由。
即便忧郁心痛,家中也无一人理解。
除了默不作声,他做不得什么。
而此刻的池家,顾相宜依旧躺在床上休养,池天南简单为她把了脉,正想开药,顾相宜自己便将药方脱口而出。
池天南一惊,微微笑了笑道:“险些忘了,相宜你也懂医。你的病没什么事,好好休养,今日发生的事别去多想。”
“二叔,相宜想同你商量个事。”
池天南正怕顾相宜因今日一事有个好歹,顾相宜问及事情,他自是应道:“相宜你讲。”
顾相宜抿了抿嘴,开口道:“相宜近来在家中也无事可做,可否明日起去二叔那里做伙计、搭把手?想来这次的马球之事也让相宜明白,光是看书上的知识足不出户,总归不行。所以想多学些医术,学学如何看诊。好在二叔医术高明,相宜想去学学。”
顾相宜并未奉承他,池家四子,大郎从陆商,二郎从医,三郎入仕,四郎跑海。
池天南的医术在南阳城数一数二,他的御闻堂生意也火热,口碑很高,顾相宜想继承池映寒的药铺,不去讨些名声,独立开堂根本开不起来。
但池天南却怔了怔:“这……我得同你婶儿商量商量。”
顾相宜疑惑的道:“二叔家的药堂可是二婶做主的?”
“这……这倒不是,药堂名号在我手里,药堂自是我开的。那你明日来看看吧,就在东街第三个铺面,御闻堂。”
“好,多谢二叔答应。”
“天色不早了,相宜你早点歇息吧,没什么事二叔便先回去了。”
“那我叫宁儿送送二叔。”顾相宜旋即叫过宁儿,宁儿麻利的将池天南的物件收拾了,随着池天南便出了大门。
此刻的家里乱作一团,哪里有人有闲心管顾相宜的事,待将池天南送出去后,宁儿在回来的路上,听着三房夫人送来的几个丫鬟在笑着讨论些什么。
宁儿疑惑,踮脚靠近去听,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当时场面可热闹着,还是安家的闻生偷偷告诉我的,说当时安公子气急了,竟口不择言说池二少爷和少夫人根本不合,过不了两年定要离,到时候他还要把少夫人接去做妾。”
“我的天爷呀,那少夫人和安公子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谁知道呢。”
宁儿当即被吓惊了,三房这几个丫鬟手头的钱也足,竟能从安家下人手里买消息。
而且这消息未免也太可怕了!
宁儿慌慌张张的跑回了顾相宜的房间,也不想着敲门,冲进来道:“少夫人,少夫人,出事了!”
趴在床上的顾相宜连忙起身问道:“出什么事了?池二他怎么了?”
“他没事,你有事啊!哎呦我的少夫人,你知道今日安家退亲的时候安公子说什么吗?”
宁儿光是说着便是花容失色,道:“那安公子笃定少夫人您和少爷不长久,今日同家里争着说——待你离开了池家,他说什么都要纳你做妾!”
“什么!”顾相宜被宁儿这话彻底吓精神了。
她本就因这场马球会上顾相情的断腿而心惊胆战,如若她折腾两年离了池映寒,安瑾瑜还执着的纠缠她、要纳她入门,那她眼下折腾还有什么意义?
“少夫人,您说这得怎么办?奴婢听着都惶恐。可是您同少爷不合却是真的。”
“池二虽不堪托付,但纵使在这里躲着也比嫁给安瑾瑜强。”
“可是少夫人,安公子究竟是差在了哪里?他眼下中了乡试,眼看着能做官了,你偏要择财,这说出去实在是引人耻笑的。”
顾相宜对外人的反应已经麻木了,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怕他们多耻笑一分?现在南阳城的百姓是如何耻笑池二的,便会以同样的力度耻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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