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蛮麻烦的,花了两个多小时,总归是把心脏的问题彻底解决了。心梗之类的以后也不会找上来了。"
这是渡口啤酒花先生对自己九死一生经历的概括。
病房里挤满了人,其中有两位还是出版社大人物。
渡口先生重新在病床上躺下,其间我想扶他上床,却被他拒绝了。
“又不是骨折,我自己能行。”他说道。
先生一向讨厌别人向他伸出援手。
恐怕他也因此不愿就抢自己版权的人卷土重来二向社长请求帮助,而是选择轻生。
啧……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受。那样坚强的先生,却在这种小事上选择轻生来逃避解脱。
“清欢……你没告诉我社长和总编在这里啊……”墨染咬着我耳朵小声鼓囊着。
“在不在都无所谓啦~咱不是来看渡口先生的嘛。”我说着,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你不是也紧张吗?”
“让我紧张的人在那边啊!”我指了指渡口先生床边的漂亮女孩。
为什么顾浅安你在这里啊!
难道墨染面试的新人就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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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那边那个提塑料袋的,就是你以后专责的作家了。叫浮世清欢羽,直接简称清欢就行。他这人脾气很好,不会有怨言的。”渡口先生给顾浅安指了指我。
“渡口先生虽然心梗救回来了,但也需要长时间的休息来调理一下。清欢,以后一年,你就要跟这个新人编辑共事了。听说,你们俩以前认识?”斜靠在窗帘旁的社长也说了话,纯藏青色的全套西服莫名给我以压迫感。
至于一旁的墨染……他已经紧张的几乎要跪在地上了。
“啊,我们以前是同学。”我答道,悄悄地把装着土豆泥的塑料袋放在渡口先生病床的床头。
“谢谢了。”渡口先生只说了三个字。
自己心里想吃就大声说出来啊!先生您这样我很尴尬的好吧!
“那个……社长……清欢《往日之苦》的联动,您安排好了吗?”墨染颤颤巍巍地举起手,问道。
“都联系好了。下个周就开始音游创作。只不过……联动这个毕竟很麻烦,光靠清欢这个新人编辑负责会累坏的。”
社长抬起眼,看了看墨染。
“我打算让你和浅安一同负责。让渡口先生好好休养一年。”他接着说道。
“好的……我明白了。”
我明显感到墨染在发抖。
果然啊……天天宅在家里创作的我感受不到出版社社长的恐怖之处。
“社长您就不要称呼我为先生了,我受不起的。”渡口先生已经从塑料袋取出土豆泥和勺子。、
在一旁安静了许久的浅安终于乖巧地举起了手。
“新人你说就行了,在我们出版社不用这么拘谨。”社长说。
“联动的时候,作家也要参与吗?”浅安仿佛不认识我一般,并没有跟我打招呼。
可我心里清楚,这只是她面对自己工作时的态度。
“清欢需要参与,而且参与率比你和墨染两个编辑还要高。毕竟目前出版社已知所有工作者,只有清欢和渡口先生最懂《往日之苦》设定以及中心思想。渡口先生既然无法参与,就只能靠清欢这个原创作者了。”
“那个——虽然插嘴很不礼貌,可我作为清欢的读者之一想问,同时负责联动音游以及创作,真的不会把清欢累死吗?”
渡口先生的妹妹站在门口插嘴道。
直接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这个病房里最有压迫感的社长的话,天啊。
我注意到渡口先生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愤怒,可那愤怒随着他意识到插嘴的人是自己妹妹而烟消云散。
“也是。”社长保持着对我的注视,让我有些不大自然,“清欢,你的任务很重,既要在音游公司奔波协助游戏开发,又要保证自己作品质量。要是你觉得自己胜任不了这项工作,可以提出拒绝。合同上你的名字我可以帮你抹掉。”
我感到手心出了一层汗。
所有人注视着我,尤其是顾浅安,毫无感情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我的脸。
“社长,渡口先生,”我轻叹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可我知道,我很闲。”
好家伙,我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正因为我很闲,所以我几乎对自己工作以外的所有事情都很感兴趣。”
我抬起头,看着浅安,渡口先生,社长,总编。
一旁的墨染偷偷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婉拒这份真的会过劳而死的工作。
我用右手手指赶走了他的手。
“况且我自己超喜欢《往日之苦》,所以这次联动我一定要参加。”
我感觉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放着光。
渡口先生满意地看着我,可他的眼里有许多担忧。
浅安却一直保持着眼神的平静,让我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社长,”渡口先生盛满土豆泥的勺子停在了嘴边,“你也听到清欢说的了。我希望各位先出去一下,给我,清欢,以及新人编辑浅安一点时间。我有些话跟他们说。放心,不是遗言。”
社长点了点头,带领着总编,墨染走了出去。渡口先生的妹妹关上了病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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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我又不是恶魔。”渡口先生冲我招了招手,一旁的浅安知趣的退到了一旁。
“不不不,浅安编辑你也过来。”
“您叫我浅安就行了,都是同事不用这么生疏。”浅安自然地微笑着,牵着我的胳膊走到病床前,“渡口先生叫你的,快去。”
这是浅安数年后第一次牵我胳膊。
“果然你们的关系不一般。”渡口先生说道。
“没有没有没有!”顾浅安慌忙把我的手放开。
“对对对!”我慌忙把我的手甩开。
“行吧,不为难你们两个了。清欢,”渡口先生把土豆泥放下,说,“我也决定了,打算跟那帮抢我版权的混蛋抗争到底。你不用担心我想不开,社长也劝过我了。给你带了些麻烦,抱歉了。”
渡口先生的这句简单的“抱歉”,不知经历了多少心理斗争,才从一向骄傲不肯认输的他口中说出。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感到愧疚。
渡口先生又向编辑说道:
“浅安,我跟你提个建议。这是我作为出版社编辑前辈向你提出的建议,希望你务必要牢记在心。”
“先生您放心,我听着呢。”浅安与我一样称呼对方为“先生”。
“啧,还是感觉在说遗言啊。清欢,快说个段子缓解下气氛。两句话之内。”渡口先生忽然这样说道。
“需要纸和笔记录最后时刻吗?需要见证人来转述最后意愿吗?”我装作正经说道。
“你这样先生可要生气咯。”浅安笑道。
“行吧你闭嘴吧。”渡口先生摆了摆手。
“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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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他是个写冷门题材的。异域风景,虚构历史,恐怖短篇,散文,讽刺类魔幻小说他都写。”渡口先生对浅安说道。
我余光中的浅安正认认真真注视着先生。
“不过,正因为清欢他善用讽刺,所以你才要盯着他,别让他讽刺地太过火了。有些现实,讽刺着讽刺着,就会翻过来打你一巴掌。一定看好他。”
渡口先生顿了顿,继续说:
“清欢你也听好了,世界的问题很多,但表达一定要含蓄,讽刺类文章也不要写的太多。把自己的想法埋藏好,一点一点散发出来,就像啤酒香气一样。”
“先生,您说的我都会遵守的。”我说道。
“你自己注意着就好。还有,尽管你写的的题材冷门,但也是可以发挥光彩的。永远不要把自己的文章仅仅定义为轻小说,你有能力把它们变成文学作品。你喜欢村上春树的作品,那就向着他的境界努力。后现代主义的讽刺才是你需要学习的。”
“我也会尽自己所学让清欢成长为大作家的。”顾浅安信誓旦旦地说。
“嗯……最后一件事是私事,你们……对彼此有些意思是吧?我看清欢第一眼见你的表情都不太寻常。”
天啊渡口先生怎么看出来的?他不是直男吗!
“这个问题很关键,你们还是如实回答吧。”
“我们以前确实认识。那时还小,所以互相……”顾浅安红着脸。
“啊……朋友……对……只是曾经彼此互相爱慕过。”我也说道。
我注意到浅安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啊,对,公交站她向我表达心意后,我还没说自己对她是怎样的感情呢。“彼此爱慕”这一个词马上就把我的想法暴露了啊……
“不知怎么说,也许有些冒犯。文坛里作家与编辑之间产生爱情的也有例子,你们这样郎才女貌的,之前也认识,还都是独身……我希望你们能划清界限。我也知道爱情这东西阻挡不了,只是……起码别把工作耽误了。嗯,祝你们好运。”
我注意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顾浅安的脸也红了几分。
“不管我说没说中,你们都是以后要共事的人了。把小心思悄悄藏起来,情感方面的事,等我重新作为编辑接手清欢的工作后再说。”
“我们都是知道的……”我正欲辩解。
“多说无益,来,清欢,我抱你一下,两年来天天骂你怪不好意思的。”
渡口先生坚实又宽阔的肩膀撞到了我的肩。
“原本还以为会被您勒死的。”我开玩笑道。
紧接着我的耳朵被渡口先生揪住了。
“以后可不要因为浅安是新人就脱稿欺负她啊听见没!”
一如既往咬牙切齿的话语。
“听到了听到了!”我笑着哀求道。
先生揪我耳朵的力度很轻,更像在捏耳朵。
温柔的渡口啤酒花先生要暂时不做我的编辑了。
但他对我成长的帮助我会一直铭记的。
但耳朵还是好疼啊快松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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