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也有可能是爱情的力量，让莉娅产生了变化。
在脑海中嘿嘿一笑，能使教会圣女爱上自己，他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的。
“现在得赶紧找出真相。”兴许是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火，莉娅又后退一步，和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同时问起了命案的调查情况，“有什么线索吗？”
“线索？”
一开始不想要莉娅当他的助手，就是怕她染上秽物遭遇危险。既然她也已经入局，将自己调查出来的线索告诉她倒也没什么关系。
“线索可能在恩伯特导师身上吧，我会去调查的。”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莉娅，叮嘱道，“你就在这里安心地当助教，等我的消息。”
说至此，他眼睛一眯，语气中充满了对某人的敌意。
“记住，离奥斯本这种家伙远一点，他们对你图谋不轨。”
“知道啦。”
莉娅俏皮地眨眨眼，让他觉得她压根没有将他说的话听进去。
她太单纯了，根本分辨不出好人与坏人。她的善良与温柔在未来肯定会招致灾祸，只希望在那之前，她能变得更加成熟吧。
“调查的话，你也要注意安全哦。”
“嗯。”
莉娅简单却又贴心的关照让卡莱尔想起了和少女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心里一暖，不由得笑出了声。
该说的也说完了，他转身打开教室门，走了出去，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一些透过窗户向里偷窥的学生吓得连忙扭头假装咳嗽。
他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默默跟着自己的少女说道：
“对了，今天我可能要很晚才会回去，所以不用为我准备晚饭了。”
“嗯。”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后，莉娅的眼睛亮了起来。
……
最终卡莱尔没有回到教室，他选择翘掉了课，去见哈里森院长。
询问了一下哈里森下水井的事情，他的表情从起初听到未真正填埋后的诧异与错愕，再到被询问实情后的凝重与沉默，卡莱尔知道这是属于学院百年的秘密。
在哈里森再三确保下水井中的石门与罗曼的死无关后，他才向他打听起恩伯特导师的情况，并在不久后离开了院长的办公室。
他是被邀请来调查命案的圆桌骑士，知道学院的秘密不仅没有一点好处，相反还会惹上一堆麻烦，他才不想因为好奇而一脚踏入深潭之中。
拿钱办事是他的理念，既然哈里森不要求他将石门收容，那他自然也就懒得去做这件事。
圆桌骑士收容怪诞之物从来不是强行的。
向路人打听了恩伯特的行踪，他来到了圣佩罗德学院的大图书馆。
大图书馆的一层空间很大，中间摆放着一排排供人看书休息的桌椅，许多书籍置于靠近图书馆墙壁的书架之上。在书架的前方，还陈列着很多木制的移动梯子，能帮助学生获得他们想要的书。
按照哈里森对恩伯特的外貌描述，他环视四周，在靠近大图书馆东边的书架前方，找到了他。
恩伯特长着一张坑坑洼洼的脸，胡须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修理，变得十分杂乱，头发亦是如此，在大图书馆吊灯的照耀下，他的脑袋油得有些闪闪发亮。
他穿着的一身衣服也能看出来有些许时日没洗了，胸口前沾满了黑色的脏污，像是进食时弄到的汁水。
据哈里森说，很久以前的恩伯特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他英俊潇洒，颇有几分美男子的样貌。可随着时间流逝，恩伯特越来越不在意自己的外表，渐渐地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借助金剑权杖稍许感应了一下，他的身上不存在怪诞之物。
为了搞清楚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卡莱尔迈着大步朝他走出。
学生皮鞋踩在图书馆的地板上，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巨大声响，远处学生都投来了不爽的视线，可离他最近的恩伯特却依旧浑然未觉。
他抱着一本书，似乎看得入迷。
来到他的身边，他呼唤起恩伯特的名字。
“恩伯特导师？”
没有回应。
“恩伯特导师？”
还是没有回应。
“恩伯特！”
像是灵魂从书中世界回到了现实，直到他第三遍大声呼唤他的名字，恩伯特身子才微微向后一仰，猛然惊醒。
他呆滞地看了看手中的书，将它合上后，转过身面朝卡莱尔。
“啊，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语气中夹杂着惊魂未定的恐惧。
卡莱尔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盯着他手中的书，面露兴趣。
书的封面整体是一如深渊般幽邃的黑色，在它的正中心，五个烫金字体引人注目——《迦耶曼圣歌》。
“迦耶曼圣歌？”他呢喃了一句。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某位古神的赞歌。
触及到古神的人，有些会发了疯似地写下荒诞而离奇的句子，古神则根据这些疯子的笔触，将自己的神秘面纱一层一层地剥离而去。
奈何人类永远无法理解古神的存在，也无法看懂疯子们留下的笔触。
听到了他的呢喃，恩伯特猛地上前抓住他的臂膀，眼球充血。
“你听说过这本书吗？”他嘴唇略微颤抖，很是激动。
“没有。”卡莱尔拍开他的双手，摇着头否定。
“……这样啊。”见他否定，恩伯特双目瞬间失去了神采，他低下头不住后退，直到撞到了书架才停了下来。
待得思绪平静，他直视卡莱尔，恢复了导师应该有的稳重。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最近有没有遇见奇怪的事？”没有继续扮演学生，卡莱尔以圆桌骑士的身份直接开口问道。
他基本可以断定恩伯特触碰到了怪诞。
“奇怪的事？”
“比如说睡觉后经常做噩梦，耳边时不时响起古怪低语之类的……或者说，你最近有没有得到一些比较神秘的物件。”
“什么？你在胡说什么东西？！”
恩伯特的脸色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变得格外差劲。
“一个个不会都以为我染上那种怪东西了吧？真是混蛋。”
“最后再说一遍，我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别再问了，相信你不会希望我再把这句话重复一遍的。”
撂下一句半威胁的话，恩伯特毫不客气地撞开卡莱尔的肩膀，扬长而去。
瞥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卡莱尔走到书架前，将他刚刚塞回去的书拿了出来。
翻开《迦耶曼圣歌》扉页，一行黑字赫然入目。
【在死亡与死亡之间，你的脸庞难以形容，唯有献上愚者的肉体，方能窥得无尽的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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