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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中秋快乐

第十三章:中秋快乐

没错,这种麻烦事,往往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就比如说现在,我,还有一种解决办法来处理眼前的麻烦事。

“那,既然您都这样说了。我想,规矩应该也是能偶尔做出些妥协的。”我一边说着,一边将眼前这位顾客手中的香烟拿回到手中,随后用自己的手机为他付了钱。

见到这一幕,眼前的男人立刻用鼻孔哼了一声,随后不满的夺门而出。而我则是默默地看着自己手机上的个位数余额发呆。

没错……每当我遇到这种突**况的时候,我只能用这种类似的方式来委曲求全。不然,我真的没有自信去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尽管那并不单单指暴力事件,有可能是更大的争吵和无理取闹,但对我来说,如果只是能花少量的钱将其打发走的话,那,我会很乐意这么做,因为这会让我感到安心,或者说,让我那颗不安的心得到片刻的慰藉。

“但,你这么做的话,明天的伙食费就没了。”脑海中的天鸟突然对我开口说道。

“原来你没睡着啊。”

天鸟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只是被你吵醒罢了。因为我突然感觉到你似乎心里一阵肉痛,因此我赶忙醒过来。但……果然,你又做了这种傻事。”

“这也并不能算是傻事。在那之后如果有顾客来买烟的话,让顾客把我手中的这盒买走即可,我们的钱并没有消失。”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香烟放了回去,随后接着说道:“就当是好事多磨嘛。”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它好几天都卖不出去,”

“我当然想过。所以,咱们要好好想一想明天晚上该吃些什么。总不能一点饭都不吃吧。”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便利店门前,坐在台阶上望着眼前的马路,随后对天鸟说道:“你要出来陪我一会儿吗?”

听到这句话,天鸟的身影缓缓透过身旁玻璃的反光映射在我的眼前,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个身影不过是我的投影,我的影子。但在我眼中,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天鸟,就是一模一样却截然不同的“我”。

尽管他很少出来,很少会像现在这样坐在我身边,但每一次他出来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感到安心,今天也是如此。我看着他,微笑着说道:“所以……马上就要过12点了,你打算对我说一句中秋快乐吗?”

听到我这样说,他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对我说道:“中秋快乐。”

“你倒是稍微傲娇一下啊,笨蛋游戏脑。况且,还没过12点呢,你着什么急啊?”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天鸟平静地说道。

“我现在没有在不开心吧?”我一边笑着说道,一边下意识想要掩饰我内心的不安,但,这种掩饰在他面前根本就是多余的行为。

果然,正如同我所想的那样,他说道:“你很焦虑。这份焦虑并不是来源于现实中这点麻烦事,而是来源于她。每到节假日的时候,你就会不由自主想起她,不仅如此,这时候的你情绪往往十分低落,我很担心你再这样下去会不会真的变成抑郁症之类的精神病人。”

天鸟的话让我噗嗤一笑,我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只是有点相思病,仅此而已。”

说到这里,我抬起头,望着眼前的星空,对身旁的天鸟说道:“我们还有翻身的希望吗?”

“你是指什么?人生还是她?”

“都有。”

……

“我想,我们还有着无限可能。只要你能振作起来,只要你愿意听我的话,从这里辞职,换一份新的工作。那,我们就是有无限可能,我们有数不清能做的事。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们不应该将青春和健康浪费在这种地方。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个小世界也许可以变成你的人生,但这不是你想要的人生。现在,听我的话,离开这里,好么?”

他总是这样,总是在我迷茫的时候对我说一些让我动摇的话,以此来撼动我的决心,让我那原本打算慷慨赴死的决心再次变得摇摆不定。

我得承认,他这样说确实有效。或者说……这世界上只有他说出来这番话能够让我迷茫,让我不知所措。

但……只是些许的动摇还不足以让我改变想法。我看着眼前的那个投影,对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很抱歉……天鸟,原谅我不能这么做。”

“我得说一件你知道,但你从来肯提的事。我知道你是想照顾我的自尊心,但其实没必要这样。我主动对你说吧……没错,我只是贪图这份工作的轻松罢了,它很轻松,换一份工作的话,也许会很累,也许我们会遇到更糟糕的老板或者上司,那时候的我们又该何去何从?这些问题我知道你肯定替我想过。但……”

“不,我不想给自己找那么多开脱的借口,我只是太懦弱了,习惯一种生活以后,就没有勇气去面对新的人生,新的生活了。我就是这样一个喜欢待在舒适圈里的人。抱歉……让你失望了。”

“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你说的这些话只是想让我放弃劝说你罢了。别这样,我知道你一直很努力很振作,但你真的没必要……”

“别说了,我该回去工作了。”我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话,随后站起身,重新走进了便利店内。

而在我身后,天鸟的身影正在快速消散,一直到他彻底回到我脑海里的那一刻,我都能感受到他那无奈的目光。

“很多事我们都没得选,天鸟。”我这样对自己说道。

“就像……我一早就知道了我和她没法重新在一起,也知道了现在我们所做的这些傻事全都不会有结果。但……我就是想给自己找一个自我毁灭的理由。可以是她的无情,也可以是我对现实的失望。我只是想让这两者来的快一点,好让我彻底彻底放弃活下去的念头。”

“这不是你应有的人生,崔新宇。”

“我也总是这样对你说,这不是你应有的人生,天鸟。”

我走回了自己的岗位,通过电脑屏幕的反光看着“自己”,看着右下角的时间慢慢从23.59变成00 . 00。随后,我轻声对自己说道:“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一定不要自甘堕落,要带着你的梦想继续努力下去,好么?”

“我不想听这些话,崔新宇。”投影里的自己对我这样说道。

“我也不想说……但……不,我只是有点累。”

“中秋快乐,天鸟。”

“……中秋快乐,崔新宇。”他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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