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兰斯就直接蹭蹭跑了出门,完全没注意到一直在门外边侧耳倾听的一只萝莉、一名女仆和一个老头。
“喂!你到底要去哪里?”见兰斯想溜埃莉诺伸手就要抓过去,只不过她一动,被牵扯到的伤口传来的疼痛感让她一下子又缩了回去。
“我去准备点东西,等我一下就好。”
“兰斯等等我!”
看着什么都没解释就头也不回地跑出去的兰斯,埃莉诺马上跟了过去,只不过她这会忘了自己刚刚没穿鞋子,等她草草穿上高跟鞋一瘸一拐跟出去的时候,兰斯早就跑到院子中自家的仓库里了。
他要给公主殿下上一堂别开生面的化学课。
而且他需要的这三种东西家里刚好都有。
硫磺可以当成漂白和清洗衣物的洗涤剂,硝石用来制冰解暑,而木炭就更不用说了,兰斯家里更是屯了满满堆了一面墙的木炭用来过冬。
一硝二硫三木炭,把硝石、硫磺、木炭以15:2:3的比例磨成粉末混合起来,这就是最原始的黑火药。
火药,是每一个穿越者都必备的神器,以其简单的制作工艺和方便易得的原料深受各个种田小说主角的喜爱。
“殿下......要不,我们别管他了?”
“给他一次机会吧,曼努埃尔,而且你是知道的,那堵墙拦不住我。”
“可是殿下,我还是担心您的安全......而且,您的伤还没好吧?”
“这也瞒不住你吗?”
于是,一主一仆二人就在仓库门口一边看着他拿着那些东西又是砸又是磨的,还时不时用秤杆量一下重量,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完成了!”
因为都是现成的东西,所以准备起来很快。兰斯在仓库里捣鼓了不到一刻钟之后,埃莉诺只见他端了一个捣蒜用的石臼出来,脸上、手上和衣服上还沾染着不少黝黑的污渍。
“兰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埃莉诺伸手捻起一小撮那些黑色粉末放到鼻子前闻一闻,一股刺鼻的气味直接冲进脑袋里,熏得她直皱眉。
“您要不要来试一试?试一试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兰斯这时候已经在地面上垫了一张白纸,把那些黑色粉末倒在了地上,向埃莉诺递上一根点燃的火折子。
“点燃它试一试。”兰斯对接过火折子的埃莉诺说了一句后,然后马上就跑开到距离那堆粉末一米多远的地方。
“记得点着火后离远点!”兰斯又提醒了一句。
这东西有这么危险吗?埃莉诺看着那堆黑乎乎像煤灰一样的粉末,而且刚才她用手指接触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上面并没有任何魔力的残留。
她将信将疑地抽出火折子,把着火的那一端朝那堆粉末捅去。
在火星子接触到那堆黑色粉末的一瞬间,那堆粉末就喷发出了熊熊的火焰,伴随着明亮刺眼的光芒燃烧了起来。
“咿啊!”被剧烈的反应吓到的少女赶忙退后好几步,用手臂挡在脑袋前。
不过几秒的时间,那明亮的火光就暗淡了下来,在现场留下了一股浓浓的硝烟味。
“兰斯,这是......怎么做到的?这些粉末......究竟是什么东西?”刚刚被那剧烈燃烧的反应吓了一大跳的埃莉诺,心脏砰砰直跳,现在还有些激动,说话都不利索了。
看到刚才那副景象的埃莉诺现在还有些后怕,也不顾会不会弄脏这衣服了,疯狂用裙摆擦着手中的火药末,生怕这玩意突然在自己手上点燃给自己来个生烤猪蹄。
“这个东西叫火药,是用硝石、硫磺和木炭混合而成的,我只不过是把它们碾碎混合在了一起罢了。”
“难道真的不是什么魔法吗?”埃莉诺还是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留了一手,有什么瞒着自己。
难道他是个能隐藏自己魔力痕迹的大魔法师?
硝石、硫磺、木炭都是可燃物,能被点着火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燃烧得如此迅速和剧烈,那就不一样了。
埃莉诺随手捡起一截小树枝,戳了戳那坨燃烧之后的余烬,原先盛放黑色粉末的那张纸已经被烧出了一个大洞,拨开那些灰烬后,埃莉诺看见底下的泥土甚至已经被烤的有些发硬了。
而这几乎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机灵的埃莉诺自然知道这种东西在战争中的用处有多大,只要弄一两个木桶这么多的粉末就可以轻松点燃一座建筑物。
曼努埃尔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思索了一会,又提出了一个更现实的问题:“这东西是不错,可是对于我们围城有什么帮助吗?”
“当然有了,不仅有用,而且还有大用处,它的在围城上的价值可以等于一名将军。”
“这么厉害?”曼努埃尔有些不敢相信这小子说的话。
“毕竟50军事点数可以招募一名将军——我艹!你打我干嘛!”
“这时候别胡言乱语。”
埃莉诺收起小拳拳,瞪向那名被自己在脑袋上揍出一个包的少年说道。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啊......嘶——你下手可真重!”
“埃莉诺殿下,别胡闹了。”曼努埃尔也提醒道。
“哼——没什么,只是我觉得看你比较欠揍而已。”埃莉诺双手抱胸,把脸扭到一边去。
居然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放在我面前,还让我去试一试,老娘差点就毁容了好吗!
“好吧,那我再给你们演示一下火药的另一个用途吧。”
不过这回,他要求埃莉诺和曼努埃尔都要远离实验地点,站在足足离这儿有七八米远的仓库屋檐下方。
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埃莉诺再也不敢小瞧这玩意的威力了,缩在像个门板似的曼努埃尔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盯着那个正在作死的少年。
兰斯这回准备了比刚刚足足多了一倍的黑火药,把它们堆在地上用一个铁盆子扣住。然后用木棍在泥地上挖出一条浅浅的沟,把延伸出来的地方也倒上火药,形成了一条一米多长的火药线。
他还记得小的时候,每到过年时就和小伙伴们去炸牛屎炸粪坑,玩火这种事他们从小可没少做。
他还记得之前看新闻,有一些大胆一点的熊孩子,去捡那些没被引爆的爆竹,把里面的火药倒出来堆在一起倒进易拉罐中,结果直接变成破片手雷把自己炸进医院去了。
自己小时候这么皮还没缺胳膊少腿可以说十分幸运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兰斯给站在远处的二人做了个手势,弯腰拿出火折子伸向那黑色引线的尽头。
等火药被点燃的那一瞬间,兰斯马上扔下火折子就往外边跑去。
远处的二人一直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他们只看到地面上有一丝火光闪过后,“砰”的一声巨响,又被吓了一跳的埃莉诺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蹲了下来。
然后他们就看见原本放着铁盆的地方除了一股白烟什么也没剩下。
两人刚想走近一点确认是什么情况,就听到远处的兰斯大喊:“小心头上!”
他们下意识抬头往天上看去,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被抛上了天空,几秒钟后,等天上那东西“咚”的砸向了地面,他们才终于敢靠近仔细观察刚刚那半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先放置铁盆子的地方,地面的泥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得凹陷了下去,而刚才落下来的那东西正是之前扣在这儿的那个铁盆子,而这时候它已经不复之前圆润平整的样子,被扭曲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好像被什么人用力锤打过一般。
曼努埃尔伸出手摸了一下那个铁盆子,刚一接触到,滚烫的触感让他那布满老茧的手掌直接缩了回去。
好吧,这下他们想不服都不行了。
这天选者是有真材实料的!
“兰斯阁下......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一向沉稳老练的曼努埃尔这下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下他对面前这个少年可以说是刮目相看了,连对他说话时都用上了尊称。
而他身后的公主殿下,已经被震惊得目瞪口呆。
“简单点来说,就是通过燃烧使内部的气体膨胀,产生压力把这个盆子推上天空,就是化学能转化为热能,热能再转化为动能,反正很简单就是了。”兰斯随口解释道。
曼努埃尔表示兰斯说的这段话自己一个字都没听懂,什么这个能那个能的,自己从小到大读过的书里头从来没有听说过类似的说法。
“你们只要明白,阿尔贝把地下密道堵死,就是把这密道变成一个巨大的铁盆倒扣起来,把这东西塞到密道里点燃,也能造成一样的后果。”兰斯又进一步解释道。
“原来空气也是有实体的吗?”埃莉诺倒是一针见血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当然,不过现在时间要紧,这些事情以后再和你说吧。”没想到这个从驻屯军过来到现在浪费时间最多的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我现在需要人手制造更多的火药,越多越好。”
刚好一直在门外不远处驻守着的驻屯军听到这边传来的巨响,带着一大帮人涌了过来。
“曼努埃尔阁下,发生什么事了?”队长走上前询问,发现曼努埃尔身后站着的金发少女就是公主殿下后赶忙下跪行了个骑士礼。
他叫贝尔蒂埃,是一名小骑士的长子,因为父亲的爵位无法被继承沦为平民后被埃莉诺纳入麾下,成为军队中的队长,是仅次于曼努埃尔的二号人物,平时曼努埃尔不在的时候,日常的管理工作都是他来负责。
“没什么大事,无须惊慌。”埃莉诺沉着冷静地答道:“不过我们的计划要做出一些改变了。”
当然,这回二人已经不再质疑兰斯是不是真正在浪费时间了,曼努埃尔很快就反应过来,招呼领头的队长找几个身强力壮的过来,指着兰斯说道:“你们,去帮这位阁下一个小忙,用不了多长时间。”
“诶?”贝尔蒂埃看了一眼埃莉诺,发现她没什么意见后,转过身喊了几个人的名字。
等那几个被喊到名字的人吭哧吭哧跑过来,看到了公主殿下,又是一阵要行大礼的样子。
“行了不用了,你们穿着盔甲做这种事也怪麻烦的,现在跟他过去听他的话照做就行了。”埃莉诺又重复了一遍曼努埃尔的动作,指了一下那名少年。
被一群人盯着的兰斯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尴尬地笑了笑,挠挠后脑勺。
见公主殿下都这么说了,那几个壮汉自然也没什么好拒绝的,跟着兰斯走进了仓库内。
“阁下有什么吩咐?”众人问道。
“你们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的,大家先把盔甲脱了吧。”兰斯指示着大家把那好几筐原料搬出来,自己家里存货不多,不过对于这次行动来说够用了。
“各位帮我把它们磨碎混合在一起就行了,不过记得一定要防火。”然后兰斯又指导他们把称量分好比例的原料用舂碾碎拌在一起。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要求?贝尔蒂埃壮汉感觉有些被冒犯到,自己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打杂的。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在做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过既然公主殿下都要求咱们这么做了,那也只能遵从。看公主殿下对兰斯的那个眼神,他一定是殿下的贵客吧,这可不是他们能冒犯得起的人。
而且这样的工作也不算很过分,他们本来大都是农民、猎户家的孩子出来的,对这些农具的使用也不算一无所知。
大约花了两个小时,兰斯才终于凑出了四五桶火药来,这一下几乎把他家里的存货都给用光了。
“好了,谢谢各位了。把它们搬上车咱们就能走了。”兰斯盖上木桶的盖子,给包括贝尔蒂埃在内的忙活得满身大汗的几人一人倒了一杯茶端了过来。
这几人早就因为埃莉诺的态度,对面前这个少年一直都是毕恭毕敬的样子,兰斯这一下子搞得他们有点受宠若惊。
而今天发生的这一切,自然被在二楼阳台上的三人看在眼里。
“罗尔夫爷爷,哥哥大人他......是在哪里学过什么秘术吗?”小萝莉回过头对管家问道。
由于她的个子太矮,搬了个小板凳站在上边掂着脚尖也只能勉强看到楼下发生了什么,所以刚刚一直是玛丽斯抱着她在看着下面发生的所有事情。
“这......我也不知道。”罗尔夫也很迷惑,兰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不爱学习的性子罗尔夫再了解不过,况且这玩意学校也不会教啊!总不能是在山上发现了什么史前文明的遗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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