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个时候有外星人的这种说法。”
阳休雨思考着一些问题。
“正常啊。”零司看着袋子里的不多的饼干。
“其实我们当时是觉得没有外星人的。”
“为什么会觉得没有？我记得你的纪元，卫星探测器都已经发射到轨道上了吧，难道你们没观察过宇宙吗？”
“因为我们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还没能从人文主义到宇宙主义转变。”阳休雨说。
“那…银河系有一千亿颗恒星，总星系群也有数千亿个和银河系差不多规模的星系。若每个星系中平均有1亿颗星星，再乘以宇宙中星系的数量，最终的数字达到了10的20次方，你们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独一无二呢？”
“因为我们无知，骄傲又自大。”阳休雨说。
“无知在宇宙社会中不是贬义词，后面两个是。”零司吃完了饼干，看着阳休雨。
“零司，我想知道你对宇宙的看法。”
“宇宙是有生命的。”
“嗯。”
“我是说宇宙是活着的，他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他还是个孩子，所以活力四射，星光璀璨。”
阳休雨惊奇了起来。
“真的？”
“我们生活在他的童年，所以热热闹闹的。再过上千个纪元，余下的只有冰冷的死寂，很无聊。”
很新奇的看法，阳休雨打起了些精神。
“零司啊…能详细说一下吗。”
“不，很不美好的事情。”
她随手把垃圾粉碎，又坐回了神座之上，这里是信徒给她打造的圣堂，布雷莎和斯内德设计的，零司挺喜欢的。
“而且太长了，我不想讲。”
“简单说说嘛，我给你买烤鸡吃。”阳休雨笑了起来。
“那我慢慢讲吧…时间会如长河般奔腾，川流不息。太阳亮度增加，一切光合作用停止，光合作用停止，一切植物死亡，海洋蒸发，消失。”
“然后，太阳膨胀，变成一个红巨星，这里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地球会被太阳吞噬，最后又塌缩，变成白矮星。”
阳休雨觉得很奇妙，对于未来他并无更多的期盼，好奇为多。
“所有恒星的命运都和太阳一样…最终它们都会死去，宇宙会变成永恒的黑夜。”
零司的声音很轻，阳休雨感觉仿佛耳边响起轻微的诵经声，那些恒星熄灭又死亡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
“一千亿年后，恒星逐个死去，太虚之中的星辰一颗又一个颗地熄灭灭，宇宙渐渐冷却。”
零司轻轻睁开了血红的双眼，背后的羽翼舒展。
“不会再有恒星诞生了，宇宙只剩下无尽的呜咽，他的结局不是烈火焚身，而是冰冷寂灭。”
“160万亿年，宇宙又迎来了一个**，遍地都是恒星的尸体与残骸，宇宙成为了墓地。”
“你还会活着吗？”
零司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微笑了起来。
“没有关系的…我们都是星海的旅客。”
“160万亿年，这是宇宙的结局吗？”
“不是，这是生命的结局。”
“接下来呢。”
零司伸出两根纤细修长的手指。
“两只鸡。”
“行吧行吧。”阳休雨哭笑不得。
“最终引力将这些恒星的残骸拉出他们原有的星系…拋向冰冷的夜空。幸运的话，一些星星会撞在一起，比如中子星啊，会碰撞出超新星爆炸般闪耀的光，很美…就像看一场烟花。”
“所有未被抛出星系的物质，都会被星系内的中央黑洞吞噬。”
阳休雨震悚了起来，他看着零司。
“这是轮回之终末的使命？”
“是的，我的一部分使命。”
零司接着说了下去。
“黑洞吞噬了残余的物质，只在外围留下了一道辉光。接着是宇宙…他膨胀的速度会越来越快，那个时候星系与黑洞会以超光速向外飞驰，以至于完全捕捉不到它们发出的光。”
“待到那天宇宙的秘密再也无法被解开，原子会渐渐衰变…导致所有物质毁灭。”
“某一天…宇宙中最后的物质也会蒸发，以辐射的形式进入太空。”
“最后宇宙什么也不会留下，曾经灿烂的宇宙只剩下光子和黑洞…这是宇宙的又一**。”
她轻轻站了起身。
“在烈焰般的诞生后又寒冰般的终结，他只给了文明一刹那的时间，文明只会在宇宙时间长河中占据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1 %。”零司重复了很多，以至于讲得阳休雨都觉得太过于宏大。
“黑洞会成为宇宙的主角，黑洞们会合并，这是那个纪元的主要活动，巨大黑洞的质量将达到太阳的几万亿倍，黑洞合并会产生巨大的引力波，穿透整个宇宙。”
无数惊涛骇浪的画面从阳休雨眼中闪过，他之所见只有无尽的毁灭与死寂。
“最后黑洞也会死去…他们会加速蒸发，最后在猛烈的爆炸中消失，那会是一场闪耀整个宇宙的烟火盛宴。”
“宇宙之中最后的巨型天体消失。”
“那个纪元的我…会协助推动整个宇宙继续膨胀。”
阳休雨眼中闪过震撼的神色。
“最后的最后…最后的一个黑洞蒸发…时间会失去意义，宇宙之中的一切都会在顺水推舟之下到达一个阈值，我会在宇宙之外等待，等待着他找到那个机会，等到大塌缩的开始。”零司轻声说。
“大塌缩，漫长的时光后所有的所有压缩到一个奇点，我会终结一切，将自己送入其中。”
“他会迎来新生，与曾经无数次一样，从烈火中归来。”零司微微笑了起来。
阳休雨望着神座上的零司，他忍不住轻轻行了个星晨礼。
“带我去吃烤鸡。”零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那个黑发黑瞳的少女，她轻轻笑着。
“神主，您今天更漂亮了。”阳休雨也微笑了起来。
“霍，星王什么时候学会泡妞了。”零司罕见地有些脸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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