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抚摸着她来时带来的枪械，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使用它们，一个瞎的射手无论对敌人还是友军都有极大的威胁。
“我在处理两个帝国之间的领土纠纷，等我过来或许我有办法。”
蓝是这么说的。
“来我房间睡吧。”琳站在门口，抱着抱枕。
“不麻烦你了。”404说。
然后404就被琳扯进了房间。
琳拿着梳子，细心地给她打理头发。
“我其实很怕黑。”404正襟危坐。
“我以为你不会害怕。”琳说。
“我也以为。”404低垂着眼帘。
“这具身体怎么来的。”
“一醒来我以为天黑了，可仔细看发现没有任何光源，就好像黑洞中心，没有任何色彩倾向，这是我见过最黑的黑。”
“然后我才发现我有了触觉，我以为我瞎了，后来往下一摸，才发现不对劲。”404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
“噗。”琳笑了出声。
“我们智械都是无性别的，所以这种感觉很奇怪，身体无力却是健康状态，肉体太虚弱了，而且还很敏感。”404挠了挠头。
“女生要保护好自己，我们只需要负责科研和后勤保障就行了。”
“我之前偷偷把我的协议更改了，我没对你们做什么吧，我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就是怕这个。”
“没事。”
“安心多了，好累。”404松了口气，她瘫软地趴在桌上。
琳愣了下神。
“你连自己命都差点丢了就为了这个吗……”
“卫生间在哪，我想洗个澡。”404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琳把404引到了门口，给她放好了热水。
琳这才发现不仅仅是手臂，404双腿上也全都是擦伤和淤青。
“你不痛吗。”琳倒吸了一口冷气。
“痛，可没办法，忍着，回来再处理。”404说。
“洗完澡我给你弄跌打酒。”琳推开门走了出去。
……
“卧槽！！轻点。”404一阵哆嗦。
“好白的腿。”琳微笑着。
“女流氓！”404憋红了脸。
“没办法，你这身材和脸蛋太让人想犯罪了，好好闻。”琳陶醉着闻着她的体香。
“我错了，我还以为来你房间是占你便宜了。”404一脸委屈。
“哇，你真的好漂亮啊……”琳忍不住偷偷亲了她的脸颊。
“！！！！”404如同炸了毛的猫。
琳突然抱住了404。
“以后别这样了，好吗。”琳很认真地说。
“什么。”
“别丢下我们，蓝很生气，认为你从来都没在乎过她，也没对自己负责。”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404有点不知所措。
“另外我很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哦……”琳把头埋进了她的怀里。
404躺在床上思考着刚才的问题。
琳睡的很安稳，404轻轻给她盖好被子，翻身下了床，摸索着走到了自己房间门口。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人真的比我们认识到的还复杂……”
她蹲在了地上，好累。
机械飞升真的毁灭了我们的灵魂了吗 。
她放空大脑，不再去想，却无力再站了起来，只能坐着靠着门口。
“还不睡吗。”林长生问。
“嘘，别吵醒琳。”404轻声说。
“晚安。”
“谢谢。”404的声音清澈，很好听。
……
……
夜深。
“我觉得我已经失败了。”
黑影回头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
“你不会以为王真的什么都没留下吧，一切循着计划稳定前行，阳休雨来到这不是巧合，琳来到这也不是巧合。”黑影说。
“你知道文明在退化，曾经高速前行的文明已经止步不前，帝国们不再和谐相处，转变为混战与争夺资源。”黑影点了点头。
“看起来真没有人能阻挡你们了。”404突然说。
“你知道长河计划的策展人是谁吗？”黑影轻声问。
“两位最顶尖的不朽者来到这里，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身上携带着王的碎片。”404缓缓说。
“你们在……培养新的王。琳来时的那匹夜驹是你带来的，她必然会遇上阳休雨，不是偶然。”404微笑着盯着黑影。
“所以你背叛了王？”黑影冷眼扫了一下404。
“我很轻易地就获得阳休雨的信任，我必须保证计划完整进行，而不是朝着意外的方向发展。”404低着头说，手缓缓摸向了怀中的短剑。
“我知道，他对你的信任来源于你的忠诚，而你现在虚弱不堪，甚至我们都不确定你是否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又或者说，你早就背叛了计划。”黑影冷笑着。
404握紧了怀中的短剑。
“两个无可厚非的生命体而已，对于你这样的冷血机器，无所谓吧。”黑影拍了拍斗篷。
“我需要知道完整的计划，结局会怎么样。”404叫住了黑影。
“仙女星系也沦陷了，残余的虫群逃亡到了那，已经开始繁衍生息，而我们在退步，在自相残杀，在互相虚与委蛇，这是在等死。”
“必须有个人，带着文明进行一场狂奔，而不是坐以待毙，长河计划是王亲手制定的。”
404不敢相信，怀中的短剑差点掉了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404声音没了往常的坚定。
“相对于个体，你不在意银河吗，你带着短剑与敌意而来。”
“长河计划之一，制造一个肉体和心灵意志如同神明般的生物，还有天神的影响力，这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再加上狂热的野心，这是一个文明征服星空的筹码。” 黑影缓缓逼近404。
“你以为精心潜入就能破坏我们的计划，可你效忠的对象就是计划的领导者，你的一切行为都在我的模拟算法中。”他把王曾经的印章放到了404手中。
404颤抖了起来，她呆呆地望着手中的印章，由莫名材料制造出来的制品，据说曾经毁灭首都的伽马射线暴都摧毁不了这个坚固的物体，曾经能号令千亿联合舰队，这是银河曾经至高权利的象征。
“那我呢，我出现在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吗。”阳休雨缓缓掀开斗篷，从黑暗中显露出了身形。
黑影看着他。
“你的身体里面留着旧王的亡魂。”
“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我费劲心思几百年的调查，虫洞缺口也是你们制造的，长河计划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制造永生强大的神明。”阳休雨说。
“看来你早就背叛了计划。”黑影平平淡淡地望着404。
“那埃蒙呢。”阳休雨问。
“那只是一个失败暴走的实验体，没有任何意义。”黑影掀起了斗篷，苍老的面孔中没有一丝情感外露。
“是的，没有王的指引我们走了不少弯路。”老人身形佝偻，眼中却精神满满。
“不朽者开始汇聚，有传言道他们的首领已经醒了，你的对手，不止虫群。”
“我只想回到我的那个小地方。”阳休雨不在意地说。
“这里时间点，不存在于平行宇宙任何一个时间轴，如果虫群真的来了，那么往后的银河系将不复存在，包括，你的那个小地方。”老人说，他掏出一个光环。
碎片缓缓融入了阳休雨的身体。
“想回家，可不只是乘着旅行机回去那么简单，我们已经孤注一掷了。” 老人目光依然有神。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阳休雨问。
“印章是王亲手交给他们的。”404垂着头，丢了魂一样。
“星王。”老人突然很认真的说。
老人似乎想说什么。
却转身离去。
404把盖章放到了阳休雨的手中。
“我得准备一下。”阳休雨很认真地说。
……
亚特兰人类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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