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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我的灵魂在虚空中形成,我在此漫游,无边无际。”

“黑色的天使引领着我,在虚空中找到了出去的光。”

柳卡里齐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弹坑里,稍微转动一下头颅望去,一层层的尸体压在她身上,使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的身体浸泡在血水里,血腥味弥漫在战场上。

“她们重重的压在我身上,殷红的生命力从她们的身体里流出,汇聚成一个个红色的池。”

“她们的血流进我的嘴里,多么迷人的气息啊。”

那迷人的气味诱惑着柳卡里齐这个幸存者,仿佛恶魔一般,她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去疯狂的张开嘴接受着殷红的生命力。

“抱歉,大家,我必须这样做。”

“只有这样才能给我力量。”

“咕嘟、咕嘟、咕嘟”柳卡里齐不停的喝着,她的胃袋被她同僚们的鲜血逐渐灌满。

随着胃里被灌满,柳卡里齐的体力也稍微恢复了一点,“嗯啊……”柳卡里齐用力的扭动着身体,双手推开身上压着的死尸爬出了尸体堆,仅仅这些就让她狠狠喘起了粗气。

休息了一分钟后,柳卡里齐扒着身前被血液浸透变得松软的泥土,慢慢的爬到了装着浅浅殷红鲜血的弹坑的边缘。

“枪。。。枪。。。”她想着。她费力的爬到弹坑边缘,支起身子想要拿走旁边尸体手中的步枪,那只手非常紧,让柳卡里齐不得不去用力。

“咔嚓”脆弱的指骨被一下掰断。她如愿以偿的拿到了步枪,用颤抖的手拉开枪栓,弹仓是空的。她又在自己腰间的弹药盒里搜索,很快便找出了一个五发子弹的桥夹,将子弹压入弹仓上膛,空弹夹放回了自己的弹药带,这支杀人武器找到了一个新的主人,它就是柳卡里齐的半条命,是她活着出去的希望。

“这里应该不会再有活人了。”突如其来的谈话声将柳卡里齐的思绪拉回,她狼狈的从弹坑边缘滚回了那潭血水中,拉过旁边一具尸体压在自己身上。

那具尸体的头颅被打碎了一半,那股腥味直直的往她的鼻子里钻,冲入肺叶,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可不能矫情。她眯着眼看去,三个艾利亚士兵正从弹坑上方距离柳卡里齐仅仅几米的地方经过,其中两个还抬着一具身上有十几个弹孔的萨尔瓦士兵的尸体。

“两个士兵,一个小队长,抬着一个死人。”柳卡里齐默默地数着

“就在这里吧。”那个小队长在距离柳卡里齐仅两米的地方站住了脚。指挥着两个士兵把那具尸体丢到了血池里,溅起一片红色的血花。三人在丢掉尸体后便站在原地聊起了天。

“哎呀—,这不太可能,就算有咱们也遇不到。”另外一个抬着尸体的士兵说

“可是。。。”那个士兵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脖子上挂着防毒面具的小队长打断,她那双蓝色的大眼睛里露出些许不安,不快的转头对着两个士兵“你们两个闭嘴,别说了,这么多死人我tm现在感觉很不安。”

两个士兵很疑惑“怎么了长官,什么事让你不安?”

“我昨晚梦到一个天使,比埃尔,她在梦里宰了我,在那之前她告诉我我会死。”小队长说着还比划了两下。

“长官,我打赌您绝对没睡醒。”那个叫比埃尔的士兵饶有兴趣的看着费米等待着她的下文。

“怎么会?我现在好好的。”

队长没再说什么,拧开水壶“吨吨吨”就是几口。喝完放下水壶擦了擦嘴,整理了下衣服。努了努嘴示意两人跟着她走。

此时红白混合物和少量的粉红色胶状物顺着被打碎的脑壳流到柳卡里齐的脸上,流进她的嘴里,她的嘴里顿时就被浓郁的腥臭所填满,那股味道让柳卡里齐的胃里一阵翻腾,酸水似的液体直往上冒

“呕”柳卡里齐不小心发出了声音。

“有活的。”那个带头的小队长让另外两人在附近警戒,自己则给步枪上了膛,朝着柳卡里齐的方向走了过来。

眼前的那双军靴离自己越来越近,柳卡里齐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办啊怎么办,被发现绝对会死的。”

但是令她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随着长筒靴在自己面前站定,柳卡里齐感觉身体一轻,身上的尸体被那双长筒靴蹬到了一边,她自己则被那个小队长用并不常见的霰弹枪指着。

柳卡里齐被吓的一动也不敢动,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来人,同时慢慢的举起了双手,那个小队长也看着她。

一秒……

两秒…………

三秒………………

小队长突然拔出手枪,对着刚才被她踢开的尸体连放7枪打空了整个弹匣,手枪在空仓挂机的情况下扳机又被她连续扣了好几下,这才停下。

“怎么回事?”“费米长官,发生什么事了?”坑外传来艾利亚士兵的声音

“没事,遇到一个活的……现在死了。”小队长给手枪换了个弹匣插回枪套,随后两步就跨出了弹坑,带着小队离开了。

柳卡里齐见状,知道这个叫费米的小队长手下留情了,不由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在那队士兵走远后,拿起之前那支步枪,丢出弹坑之后自己手脚并用爬出了那潭污泥和血水的混合物,再次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

“呕……哇………呕……”刚刚浓郁腥臭的刺激和进嘴的白色脑浆让柳卡里齐的胃一阵抽搐,直接让她把刚才吞进肚子的鲜血都给吐了出来,她一直吐个不停,直到连酸水都吐不出来才勉强停下,但胃依旧抽个不停。

柳卡里齐站起了身,睁着迷茫的大眼睛四处看了看,鲜血、散落的武器弹药,空无一人的废弃壕沟和数米高的尸山。

她无法辨别方向,即便小时候和曾经是猎户的邻居学习过。

天空中除了几只乌鸦外,就是永恒的血染般的颜色,太阳?根本就没有太阳的影子。

最终,柳卡里齐凭着自己的直觉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天知道我这么走会走到哪儿去,反正再糟也不会比这动不动好几米的尸山和被死人堆的根本下不去脚的鬼地方要好的多……”

…………

柳卡里齐迈着沉重的步伐走着,走了多久呢?她已经不知道了,脑袋晕晕的,脚底火辣辣的疼。

“饥饿,干渴折磨着我,我头痛欲裂,感觉随时随地都可能倒下去。”

不论柳卡里齐向哪里看,环境都是一样的,遍地的死尸、被击毁的机甲和坦克、坠毁的战斗机和飞艇的巨大残骸。食腐的乌鸦盘旋在上,降落在它们发现的尸体身上吞吃她们的血肉,柳卡里齐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准备在她撑不住倒下后便冲到她身上大快朵颐。

“仿佛整个世界都是这个样子,遍地的死人、堆满腐臭尸体苍蝇满天飞的战壕,食腐的乌鸦盘旋在我周围,随时准备在我身上撕下一大块血肉来填饱它们的胃袋。”

“机甲、坦克和飞机被击毁,无情的丢弃在这片战场上,任由它们锈蚀,它们沉重庞大的身躯一点点的陷入泥地,就像被小孩子玩腻了随意丢弃的玩具,我们谁不是呢?”

当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柳卡里齐远远的看到了一间房子,红砖盖的一座二层小楼,如果不算被炸烂的半栋楼的话,的确气派的很。

不过此时柳卡里齐没有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太需要休息了,双腿早已酸疼不堪,双脚磨出水泡,然后又被生生的磨破,血水把她的袜子和脚底粘在一起,每走一步都会感到剧烈的疼痛。

柳卡里齐跌跌撞撞的走进那间房子,房子里空无一人,凌乱的家具保持着它的主人匆忙离开时的模样,地板和家具上落满了灰尘。

她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保留着一片完整天花板的角落,抱着步枪蜷起身子,双眼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沉沉的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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