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天还聊的好好的，可是自从谈到「圣女」的情报后，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就总是会动不动不知为什么地开始发呆。伴随着无缘无故的战栗，她的背上还止不住地发着冷汗，唯独脑袋上烫得厉害。
不过现在凯瑟琳的脸色已经变得一阵青一阵白了，再算上其余的情况来看，可以初步判断对方是受惊了。
还是说……多洛莉丝有这么吓人吗？
虽然童话故事里的鲜血女王可能的确会有些恐怖，但不论是这只萝莉平时呆呆萌萌的样子，还是此刻化身贵族小姐优雅品茶的模样……不管怎么看，危险度都是零啊？这个叫凯瑟琳的小家伙，至于吓成这样吗？
天曦在心中暗自叹气，不过好在她没有说出口来。不然要是被二女听去，那恐怕就要双双赏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好了，今天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这场交易就暂且作罢吧。你也可以先回去，晚上再好好考虑一下，明日再作答复也是可以的。”
天曦斟酌了一会儿，体贴地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毕竟她不是非常愿意放弃这一场交易。
就目前来看，除了凯瑟琳的“认知扭曲”以外，没有任何办法能够不依靠武力通过重兵把守的传送阵去到「天界」。就连天曦暂时也不行，因为她没有「天界」的空间坐标。
但若是能想办法让天曦上去一次，将「天界」的空间位置分析出来，之后再想要过去就容易多了，甚至大规模的军队转移都不成问题！
【身体不舒服，那交易便作罢吧】，她的声音再次传入凯瑟琳的耳朵内，这一次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像是给了她足够的时间来反抗——无力的挣扎。
事态已经很明了了，随着对方话音的落下，这场交易到这儿便终止了，再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感受着对方话中隐隐约约传来的嘲讽的奚笑，凯瑟琳深刻地认识到：一个绝好的能够强化自己能力、并且补足短板的机会，就这么与她失之交臂。
等到心情跌落谷底的凯瑟琳意识到对方的话语并没有说完、而她却在对方话说到一半时移开了仰视的目光之时，一切仿佛都已经晚了，这可是大不敬！
旧时代的第二、三区，在帝王经过的地方，若是有人不跪下磕头行礼，那可是斩九族的大罪！放在现在，虽然不会有株连九族的重罚，但就算对方要取她性命，也不会有什么见义勇为之士站出来去说些什么就是了。
【你先回去，“晚上”再好好考虑一下，“明天”再做答复也是可以的……】她说道，语气中理所当然的带着怒气。
凯瑟琳被吓得浑身胆寒，亡魂皆冒！许多旧时代的帝王都喜欢说反话，她越是想让你去做某件事，话中就越是会让你去做与之相反的事。这种时候，若是就这么听信并傻傻地顺着对方的话去做了，那才是真正的触了对方的霉头！
她虽然是混混出身，但街上那些对于旧时代帝皇的所作所为加以评头论足的说书人，她可是见识过不少。因此，在这个以前帝王权力并不集中的第七区中，凯瑟琳可以自豪地说，没有人比她更懂帝王！
因此在这种时候，她坚信，对方说的话一定要反着来听！
她试着在脑中翻译了一下，可越是如此，越感到来自灵魂最深处的颤栗与不安。那是作为蝼蚁试图去揣测面前这位更高层次存在的内心时，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此时，凯瑟琳仿佛能够听见对方那空谷传响，那使人如坠冰窟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地响起，回荡：【不准离开！现在就立刻做出答复！是拒绝……还是接受？】
天曦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眯着眼似乎惬意地喝着茶，但凯瑟琳却早已吓得冷汗直流。似是为了鼓起勇气，她“腾”的一下用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天曦，但内心中仍是同样的卑微与迷茫。
“不了……感谢您的好意。我接受您的交易，但是我的能力，还是不劳烦您了……”凯瑟琳紧咬着牙关，好不容易吐出这么长的一串话后，她早已汗流浃背，身体再次无力地瘫软倒了下去。
“嗯，为什么呢？交易的话，难道不应该是公平的吗？”天曦开口问道，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好像总能莫名其妙地脑补出一些奇怪的东西，要不要先把多洛莉丝叫出去呢？
【哦？为什么呢？】她的声音中传来一丝或惊诧、或欣慰的笑意。
凯瑟琳不知道对方这笑中隐含着什么别样的深意，但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那便是对方此时的心情一定比先前好，这说明自己的行动的确达到了对方的预期！
凯瑟琳蓦地舒了一口气，对方的这个微表情不禁让她的心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又多了一丝弥足珍贵的成就感。
但是，紧随而来的却不是奖赏，也不是夸赞，而是严厉的敲打。甚至，严厉到能叫人头破血流！
【「交易」，难道不应该是「公平」的吗？】她的声音低沉，锐气被尽数收敛，蓄势而待发。每个字都犹如一道恐怖的雷霆，轰击砸落在凯瑟琳的心中的海滩上，大有将她碾压成尘土之势！
凯瑟琳方才醒悟，自己先前的提议虽然的确可以帮助对方节省一些时间，但却是大大的折损了对方的面子。要知道，这场交易本就是由对方提出的，而不是她凯瑟琳，她没有任何更改对方交易条件的权利！
“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在天曦一脸迷茫的表情中，凯瑟琳面朝着二人恭敬地鞠了一躬，又仿佛不顾及自己的伤势似的，立刻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接待大厅。
天曦：？？？你又懂了什么？你懂了个🔨的懂了！
——2020.11.10/202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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