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周将军!」这日周侗刚走出范纯祐的书房,便听到了一声热情的招呼,不用多想肯定是李宪。「真是稀客啊。」
我不是每天都来吗?说谁呢。
「李都知。」周侗止步行礼道:「有什么事吗?」
「咳咳。」李宪假咳两声,说道:「事实上,周将军。」
「嗯。」
「咱家今天有事想让你帮个忙,我们现在正身处前线不是吗?」
「嗯?」
「咱.......我听说,战争是男人的游戏,我相信作为『男人』,我们需要一些特殊的娱乐来缓解压力和不必要的冲动。」
「.......」周侗紧闭双唇,调节气息拼命压制那股要从胃中爆发出的「冲动」。
「周将军?」
「好吧,监军,你就实话实说吧。」
李宪点点头,道:「是这样的,咱家听说党项人在横山【1】一带的山洞里藏了不少好酒,最近军需紧张,咱家想......」
「行,末将明白了。」周侗再次行礼,快步离去。
当然,找个地方先干呕会儿是必不可少的。
是夜。
周侗潜入横山地区时,月亮已高挂在天上了。
这里是宋党边境的缓冲地带,虽然实际掌控在党项人手中。周侗所在的区域以山地和树林为主,中间有几条大道。
「还算简单。」他站在一个山崖上俯瞰了一会儿后,下了个结论。
横山本是蛮族部落的聚居地,他们一直忠诚于党项人。但党项人对他们并不放心,在此地驻扎了起码有三千抄【2】以上的军队,不过从周侗的观察来看,都是分散驻扎在固定的营地旁。在大道和林中还有巡逻兵在活动,不过周侗此时孤身一人,再加上黑夜掩护,被发现几率低到不可计数。
「藏酒的山洞在.......」
他凝视了一会儿,视野内的几个山洞产生了闪烁的光芒。
「最近的那个吧。」他锁定了目标,纵身跃下山崖落入了一个树叶堆中,立刻跳出奔向目标。
踩踩,嘎啪
有人?!
一个不属于他的脚步声引起了周侗的警觉,他立即停住脚步向四周望去。
但林中却变安静了,除却风声和鸟啼。
错觉?还是那人也停了?
他轻轻扣动机关弹出袖剑,屏气聆听四周。
风声,树叶摩挲。
鸟鸣,长而悠扬。
啪啪啪啪啪......
在那里!
周侗用鹰眼向左侧望去,一个浑身泛着红色微光的人正向自己悄悄接近。
竟然能潜伏这么久,莫非是步跋子?
他回忆起范仲淹那个小册子上的记载:「步跋子,多出横山蕃部,擅匿踪山林......」
可惜还不够耐心,现在该换他主动了。
安息吧。
周侗收起了袖剑,装作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发生的样子继续向前前进。
但他的目光一直向左侧瞄。
原本前进的步跋子见目标发生了移动,稍稍迟疑了一下,继续跟随。
很好。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短,只有十几步了。
忽然,周侗加快了脚步,改走为跑。
步跋子意识到目标可能已经察觉到自己了,但他岂能让快到手的猎物逃脱,便也开始了加速。
两人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在林间穿梭。
林木的数量减少了,地形也开阔多了。
就是现在!
周侗猛地止步并回身,锁定了仍在猛冲的步跋子并掷出钩锁。
「唔.......」步跋子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冰凉,变得难以呼吸,同时身体还被一股力拉倒并被攻击的来源拖去。
锵!
哧!
当步跋子来到自己身前时,周侗以迅雷之势将袖剑刺入他的胸口之中,用力按下使利刃整个贯入,血花从伤口不断冒出。
原本死命挣扎的步跋子反应更加剧烈了,但却毫无作用,而他的挣扎随着血液的流失而变小了,最终安静地死去。
在确认死亡后,他拔出袖剑,取下钩锁,合上了步跋子的眼睛。
为这家伙耽误了不少时间,看看他身上有什么东西。
周侗仔细地搜了一会儿,竟从他身上找到了不少通宝【3】,还有一块刻着奇怪图案的腰牌。
嗯,好像不是图案,是党项文。
「也许是表明他的身份,或是什么通行证.......算了,回去让天成帮我看看。」
周侗将尸体处理完毕,继续向洞穴接近。
山洞口有一个小营地,三名党项士兵正围坐在一堆篝火旁取暖。
士兵们边烤火边聊着什么,但他们用的好像是党项语,周侗一个字都听不懂。
【谢维扬:怎么连字幕都是乱码?】
【陈瑞利:没有装载党项文的插件啊。】
【谢维扬:我倒想看看他们在讲什么。】
【王双瑛:嗯,我去总部数据库里查查。】
一股酒的清香从洞内飘出,虽然不是十分浓郁,但周侗相信自己的鼻子还不错。
看来就是这儿了,得先解决他们,而且还得不能惊动敌人。要引来多个步跋子就麻烦了。
他环顾四周后,选定了一棵树,蹭蹭的爬上了树冠,沿着一根在士兵上方的树枝来到了他们的头顶处。
随后他摸出了三柄飞刀,瞄准了敌人并在心中默数道。
一、
二、
三.
「嗖嗖嗖。」三柄飞刀沿着轨迹飞出。
尽管树枝的摇摆影响了精度,但它们还是很好地完成了任务,命中了各自目标的要害。之后因为周侗担心没有一击得手,他们又各得了个伴。
党项士兵没能挣扎多久便死了,双眼翻白,很是痛苦。
周侗跳下拔出了飞刀,并用士兵的衣服擦干装回身上。
为了以防万一他给每人的肺部都来了一下。
走入洞中后,那股清香更加浓郁与冲鼻了。周侗的第一感觉是从洞外的蜀川姑娘变成了一个西北大汉。
「真是好酒啊。」周侗尝了一口,感觉酒味辣且烈,让他忽然间产生了种血脉喷张之感。
虽然他还想再来两口,但理智告诉他还是完成李宪的要求为第一要务。
但是......
「这么多酒,我该怎么带回去啊.......」他望着山洞中数量众多的罐子犯了难。
李宪要的肯定不止一罐,可如果让他就这样带回去的话,最多只能保证两罐,而且考虑到回去时的安全问题,只能带一罐了。
「#¥%……&*!」
「啪!」
「啊!」
「……*(%¥%……!」
什么情况?
他立刻离开洞穴,凭着敏锐的听力向声源跑去。
大道上,几个党项士兵正驱赶着一队汉人,他们似乎都是被掳掠来的百姓,都被用绳子一个接一个地绑上并连起来防止逃跑,而有两个党项士兵则骑在马上在前方引路。
他们是擒生军吧?这些百姓大概会被变成奴隶然后受到异族驱使和羞辱。
周侗不禁一阵叹息,以现在宋军的机动能力不足以保卫这些在边境的百姓,缺少战马的他们只能任由党项人来去掠夺。
战马.......
马匹.......
对了,马匹,可以用马匹运酒。正好那里有两匹现成的马,并且救下那些百姓也是一举两得。
定下主意后,他开始观察士兵的动向。
党项士兵一共有七个人,两个骑在马上,一个在队末用鞭子抽打驱赶百姓,刚才那声惨叫大概就是他弄出来的,剩下的四人则分开两组各在队伍两侧。
队形分散,近战有些麻烦。
用弓的话虽然能一击致命,但是速度太慢了。
他摸了摸腰间,还有十柄飞刀。
试试看吧,祈祷这些人都很关心同伴。
周侗爬上树站到最前面的树枝上,将两柄飞刀瞄准左侧的两个敌人后,用力掷出。
「嗖嗖。」
「啊!」「啊!」士兵痛苦地倒下了。
这次他的运气很好,都命中了致命要害,一击致死。
「……*%¥#%……!」队末的党项士兵发现左侧的同伴竟忽然倒下了,立刻大叫道。
「#¥#¥%¥@)——(!」最前面的党项士兵听到后,发出了像是停止前进的命令。百姓们似乎听得懂他的话,纷纷停下了脚步。
五名士兵聚集到尸体旁,脸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其中两个开始了检查。
「嘎~~」「嗖!」
一支利箭从黑暗中射出,贯入了正蹲下检查的党项士兵的后颈并刺破喉部的皮,箭头从中穿出。
「#¥%……887%……#¥%……!」剩下的士兵吃惊地看着倒下的同伴,立即拔出武器并散开防御,唯恐紧靠在一起时更容易被那个不见踪迹的所杀。
可惜,那人胃口大得很,四个人也要杀给他们看。
八柄飞刀尽数飞出,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
周侗从树上跳落,走向了因党项士兵的死亡而震惊不已的百姓们。
「你是什么人?」百姓中一个比较大胆的人出声问道。
「我是大宋禁军教头周侗,乡亲们不要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百姓们听到后放下了戒备,毕竟周侗没必要要骗他们。
「各位等会被放了后马上离开这里,不要再被蛮子们抓了。
「周教头!」刚才那个最先发言的男子喊道:「这里蛮子众多,我又会被抓走,能不能护送我回大宋境内?」
「周教头,老头也想求你帮忙护送。」
「我也是。」
人群中一片响应,纷纷要求周侗带他们回去。
「这个......」周侗有些为难了。他只是被要求来偷酒的,救人也是为这一目的而做出的。但就像那个男子说的,这里党项士兵众多,放了他们也只会被抓。
之前说的确实欠考虑,但带这么多人更容易被发现,到时一旦起了冲突麻烦会更大。
不惹麻烦........有了。
周侗思考片刻后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是需要他们的配合。
「乡亲们,请静一静,听我说。」周侗努力使民众安静下来。「保卫百姓是我们的本职,周某自当义不容辞,只是等会儿要听周某的话。」
虽然他不懂百姓们听不听得懂他说的,但还好他们总算安静了。
「当然。」百姓们纷纷回应。
「那好,你、你、你还有你。」他指了四个男子并将他们松绑。「你们把这些士兵的衣服换上。等会儿我们装成押送百姓的党项士兵,其他人先委屈下。」
在他们换装的时候,周侗去山洞不断运酒直到那两匹马驼不动为止,而他也换上了党项士兵中那个看起来像是军官的服装。
一行人向宋境缓慢靠近,尽量不弄出声响。一路上即使与一些游散的骑兵相遇,他们也只是瞥了一眼就匆匆离去。
「*&%……¥*#¥!」就在与最后一个骑兵相遇不久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似乎是针对他们的喊声。
「那是什么声音?」周侗自言自语道。
「将军,我懂党项语,那话的意思是『前面那些人』停下。」
停下?周侗再仔细一看,前方有一只党项士兵的队伍正向他们靠近中为首一名骑兵还在疾声高呼。
「¥&%……%#&。」
「那蛮子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看来是盘问查探的游骑队。「告诉他们,我们是负责押送汉人和酒的队伍。」
「……&%……¥……&¥*&8」男子按周侗所说的用党项语回应道。
对面的队伍听到后停了下来,其中一个骑兵纵马奔出来到周侗面前,用傲慢的语气大声说道:「&*……*&……&¥……%¥」
「他问我们要证明身份的东西。」
证明身份的东西?周侗连忙摸了摸腰间,却没找到这个军官的腰牌。
糟了,刚才换衣的时候掉了?
「*(……(*……&)(*?」骑兵见周侗没有反应,再次出声道。
腰牌......对了,那个步跋子的,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只能死马做活马医了。
他把腰牌交给男子并让他展示给骑兵看。
出人意料的是,原本一脸傲慢的骑兵看到腰牌后态度竟恭敬了不少,道:「%(&%……&(*&。」
「将军,他说可以让我们过去。」
而骑兵也马上回到了队伍,带着他们从周侗身边绕过。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周侗琢磨着手上的牌子,百思不得其解。
经过一段时间的行程。
「这里就是大宋境内了,乡亲们快回去好好生活吧。」周侗边解开百姓的绳索边说道。
「多谢周教头救命之恩。」
「大恩大德,到死不忘!」
百姓们纷纷下跪向周侗道谢。
「快起快起,周某之前说过,保卫百姓乃我们本分。」周侗连忙将百姓扶起。
不过我当年受人拜时,好像没这么紧张外加心不按理不得吧?
望着最后一个百姓离去后,周侗牵着两匹马向延州城归去。
延州。
「李都知?!」周侗来到帅府门口,没想到撞见了正好从帅府内走出的李宪。
「周将军?」李宪也有些吃惊,但当他注意到马背上的东西后,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没想到将军真的弄到了,咱家真是高兴啊,多谢多谢。」
「哈哈,这不算什么。」
可恶!这种事我可不想再干第二次。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范公子在吗?」
「就在书房。」
周侗下马找了个军士让他帮李宪运酒,而自己则进入府内。
但就在达到书房外时,他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从中传出,像是党项话,又不太对。
「难道有党项探子潜入府内了?不对,如果有人潜入了怎么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他立刻冲入书房内喊道:「何人?!」
「谁?!子诚?」房内的书生被吓了一跳。
「天成?等等,你拿着个匕首干啥?」
「哦哦,习惯了。」范纯祐松了口气,将匕首放回桌上。
真是个危险的习惯.......
「你进来前怎么不敲门?」
「我在外面时听到了个奇怪的声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冲进来了。
「哦,我刚才在练党项话,将来少不了要跟他们打交道的。你要不要也学点?」
「以后再说,今天我想让你看个东西。」周侗说着摸出了步跋子的腰牌交给范纯祐。
「这从哪来的?」
「一个步跋子身上。」
范纯祐看了一会儿后,还给周侗,说道;「这上面的大致意思是杰出的战士,似乎这个步跋子有立过大功。」
「大功?难怪那个党项兵变脸这么快。」
「党项兵?」
周侗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还真是辛苦。」
「我得先回去睡会儿,真是累啊.....」
【宦官怪好·酒
同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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