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你为什么砸坏我们的店面？这家诊所可是花了我们一半的积蓄才装修好的啊！”
看着满是狼藉的诊所，陶妍失声痛哭起来。
“别装了，你们小房间的隔音效果可不咋的。我为什么打他，你难道不清楚？”
看着故作姿态的陶妍，楚子彤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她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并不能常常见到的女人。
“我替这个蠢货向您道歉，您知道的，他嘴巴笨得很。”
被戳破的陶妍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停止了哭泣，朝着楚子彤深深地鞠了一躬。
“行了行了，我也没那么小肚鸡肠。接下来，我会在一个月之内清理掉2号。”
楚子彤似乎觉得给点教训就行了，便撕掉了只有报告结果的最后一页，把剩下的纸张往李国清的头上一扔。
纸张像下雪一样，在男人的眼前纷纷扬扬地落下，沾上了鲜红的液体，李国清的嘴角发出不被人察觉的咬牙声。
“所以这也是最后一次来听你们汇报了，你们在江城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好好陪陪2号吧，这是她最后的时光了。”
陶妍瞪大了眼睛，嘴唇翕动着，却没有说出什么，只是微微摘下红边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谢谢您还能给我们留下，一个月的时间。”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子彤叹了口气，明明这是她早就想要的结果，但不知为何，自己的心头竟然也会因李国清的话而升起一丝哀伤。
她低头看了看还在地上发呆的李国清，发现了这个从来都对自己软磨硬泡，能拖就拖的男人面色深沉，眼里完全失去了往日殷勤狡猾的光。
那个总是和她谈论心事的女孩的轮廓，又浮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想象着女孩长大的样子，那是一张自己更加熟悉的，温柔的脸庞。
楚子彤摇了摇头，努力把已在眼角的泪花压了下去。
“虽然给了我不少废纸，但鉴于你们在整个监护过程中都比较配合，我会在分部给你们说点好话，但是能不能让分部取消你们“吸血鬼”的称呼，就要看长谷川给你们的评价了。”
楚子彤的瞳孔恢复了正常，说话的语气也明显轻松了很多。
“谢谢您！真的谢谢您！楚小姐，我们一定会再接再励，坚决改过自新的！”
陶妍听到这句话，立刻两眼放光，一个劲儿地朝楚子彤鞠着躬。地上的李国清也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楚子彤潇洒地摆了摆手，笑了笑，便朝门边走去。
“啊，楚小姐，您慢走啊！”陶妍君慌忙上前扶起李国清。
“哦，对了，长谷川的汇报结果是什么？”正在推门的楚子彤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了一下。
“啊……3号的情况和玥玲不一样，还得继续观察一段时间。”李国清的声音里再次出现了紧张。
“就是还是没结果？”楚子彤皱了皱眉。
“嗯嗯！”
“这么长时间了，你啥结果也分析不出来，长谷川也没什么疑问？”楚子彤抓着门框的指尖不自觉已经握成了爪状。
“对啊，长谷川小姐比较随性，什么也没问。”李国清摇了摇头。
“好吧，那对于3号的继续监护期限，她总该和你说什么了吧。”楚子彤有些不耐烦地转过头来。
看着楚子彤的眼神，李国清吞了口口水，怎么好不容易哄好的楚子彤又要发脾气了？
“和往常一样，继续监护。”
李国清没把长谷川绫音最后的截至期限说出来，他感受到了楚子彤语气里浓厚的试探。
“呵呵，不是你在胡扯就是她在放水！”
楚子彤愤怒地捏爆了玻璃门，钢化玻璃竟然瞬间化为了无数细小的粉末。
“楚小姐，别这样………这些分部都没有预算，都是要我们自己垫付的啊！”陶妍心疼不已。
“我收回刚才的话，对你们的评价还得继续持保留意见。”
楚子彤摇了摇头，走出诊所，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金黄的法阵，刹那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诊所里的两人面面相觑，几乎同时叹了口气。
“浪费老娘的时间，这个死丫头就是欠揍！我差点忍不住动手了！”陶妍朝着楚子彤消失的地方，狠狠地啐了一口。
“但愿她没发现什么端倪，否则我们可就损失大了。”李国清擦了擦额头的血渍，叹了口气。“玥玲要是知道我们选择先牺牲她，应该会很难过吧。”
“我们别无选择，必须先保住林毅辰！我们答应过他父母的。”看着李国清失神的样子，陶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况且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没准还有机会同时保住两个人！”
“不可能的……”李国清摇了摇头，“玥玲的血统不够，毅辰虽然够了，但是也绝不可能在一周内就控制住自己的血统，说白了，我们就是在做徒劳的挣扎。”
“你知道还有一种可能的，没准我们可以见证奇迹呢。”
“那种奇迹我真的想也不敢想。”李国清摇头的力度加大了。“几率太渺茫了。”
“别忘了，我们曾经就创造了奇迹。这次未必就不行。”陶妍温柔地抱住了李国鑫的后背，轻轻地把头靠了上去。
“但这次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李国清想起曾经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那对夫妇坚毅的脸，嘴角抽搐了一下。
“别这么丧！没有退路了，不成功，就成仁！大不了老娘陪他们一起灰飞烟灭！”陶妍用力锤了一下丧气的李国清瘦瘦的背，“今晚就告诉孩子们吧，东西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嗯。”李国鑫回头看了看那间小小的手术室，眼里露出复杂的光。“但愿他们能够接受这个真实的世界。”
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在秃头的数学老师离开教室后，学生们嘈杂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教室，他们纷纷飞快地收拾着书包，一个个有说有笑地离开了教室。值日的同学在5分钟内糊弄完工作后，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教室便只剩下两个孤单单的人影了。
林毅辰仍然像咸鱼一样躺在桌子上，整个下午他都在想着血女孩的“三日游戏”，老师讲的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转过头，看了看隔壁的那栋教学楼与自己相对的那个座位，发现了往日里总是能看到的那个熟悉身影。
隔壁的一个高挑女孩也在收拾着书包，金光的夕阳映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身形金光闪闪。
女孩似乎还时不时地朝自己这边望了望，但最后还是站起身来，背起天蓝色的书包走出了教室。
“唉！”看着李玥玲身后天蓝色的书包消失在楼道里，林毅辰心情烦躁，再次把头扭了过来。
“啪”！
耳旁书本掉落的声音让刚陷入沉思的林毅辰心头一颤，他假装漫不经心地半眯着眼睛看了看，却发现一本崭新的历史书已经落到了自己脚下。
林毅辰下意识地探出手去，想把课本捡起来，却发现另一只纤细洁白的手腕也几乎同时探了过去，一不留神，竟然撞到了一起。
两只手几乎同时停住了，随后猛地收回，像是触电一样，林毅辰抬起头来，看到了正弯腰俯身有些惊慌失措的大眼睛。
“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捡起来。”林毅辰红着脸说道，
宫若岚的脸上却流露出犹豫不决的神情，她的眼睛慌乱地不停眨动着，硬是愣在原地，把手抬在半空中，一动也不动。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气味。
林毅辰看着眼前这个发懵的社恐少女，叹了口气。为了打破尴尬的僵持，还是再次伸手捡起了书，怕了怕书上的灰，递到了宫若岚悬着的手里，随后站起身来，假装若无其事地收拾着书包，并不看她。
“谢谢。”
隐约之间，林毅辰似乎听到了明明又聋又哑的宫若岚嘴里，冒出了一句语气温柔的话语。
他狐疑地再次扭头看了看，发现宫若岚已经重新坐在桌子旁，继续翻着书，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夕阳下披着长发的女孩的侧颜立体，脸型小巧。她已经脱下了校服外套，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衬托着白皙的皮肤，嘴角似乎还浮着一丝浅浅的笑。
她的额头上还有一丝碎发，眼睛大大的，闪着温柔的光，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另一支则轻轻地拖着匀称的下巴。
林毅辰看着眼前似乎如沐浴着圣光的天使一样纯洁无垢的女孩，觉得自己似乎一直都忽略了自己邻座的颜值了。
情不自禁地望向女孩洁白的脖子，顺着呼吸的节奏可以看出丝丝青色的血管，林毅辰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可怕的欲望。
“咬下去啊，哥哥！”空灵的声音再次飘过，像在平静的湖面抛下了一块石子，在他的心灵里泛起阵阵扰人的涟漪。
“该死！”林毅辰慌忙乱地一把抓起书包，也不管有没有合上拉链，就逃命似地奔出了教室。
宫若岚看着突然飞奔而出的少年，照例愣了一下。
她又看了看邻座掉在地上的一本破破烂烂的数学书，在思虑良久后，还是抿了抿嘴，离开座位，把它捡了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后，小心翼翼地摆到了林毅辰的课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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