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今天天气还是比较凉的……冷饮还是少喝点吧。”
像是对他的关心表示抗议一样，她故意把手里的冷饮嘬得很响，浮起来的冰块彼此磕碰着，发出细微的声响，最后她藕白的手臂一砸，玻璃杯和桌面撞在一起。
女孩抬头，满脸阴沉。
“我不只一次地说过吧，调查局很危险。你还记得几个月前，我们高考完去隔壁城市旅行的时候，在C38分局里见过的【雨衣】和【雨夜的稻草人】吗？”
“嗯……”
大概猜到了她接下来会说的内容，顾长逸的脸稍微沉下来了一点点，
“我问你，你会用这个吗？”
女孩说着，掏出一张符纸，顾长逸眨眨眼，在那张白色的纸上，错综复杂的黑色纹路像迷宫一样整整齐齐地印好。
顾长逸抬眼，从上到下，一定程度上代表赵家的符头和神祇名，在复杂的纹路间勉强可以看得清的、赵家特有的书写霸气的敕字，起着主体作用、复杂到难以看清的符胆，代表等级与种类的符脚被女孩的手挡住，但没关系。
已经认出来了。赵晓莺介绍过的，赵氏护体符。
阴阳师的赵家一脉的符箓……以笔画复杂、损耗大、威力强著称。
老老实实地，顾长逸摇摇头。
“你有灵能力吗？”
“和小动物还有草木说话。”
“能自保的那种！”
“没有。”
“你打架打的过我吗？”
“打不过”
“遇到灵，或者什么别的东西，你能保护好自己吗？”
“不能”
“你都还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顾长逸老老实实地听着，等到她不再说话，他端起自己的咖啡，缓缓喝了一口。
“但，我的职位，不是很安全吗？”
“我有和你讲过吗？为什么这里一直叫做‘C39临时分局’”
顾长逸眨眨眼，老老实实地摇头。
“因为三年前，原C39分局因为我们到现在还不曾得知的原因，自我封印了。”
顾长逸皱了皱眉。
“上个月才去过的，你应该也知道正式分局的【灵薄间】是什么样的地方……一般来说，只有当分局内部发生重大变故，比如失控的【灵薄件】无法镇压，导致完全无法处理的局面，局长才会下达自我封印的指令，利用【灵薄间】的力量扫清威胁，从而达到防止灾害扩散的效果，代价就是包括局长在内，分局内所有人员全部死亡。还有……有些被封印的【灵薄件】不太稳定，在平时就可能引起各种事故，所以说……”
“调查局很危险，你不希望我参与。”
“对”
少女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男孩，像是想从他的脸上得到什么回答。
冰块滑落，磕到杯壁，碰出清脆的声响。
“我不害怕，我也不会放弃。”
他默默看着女孩，看着赵晓莺的表情一点点变化，直到最后，摆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我就知道……我又白讲了。”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嘴巴鼓了起来，像一个正在漏气的皮球一样。
搞得那么严肃，板着副小脸、摆出这副正经的模样，也是为难你了吧。
顾长逸心想，突然听见对面的女孩像是有点无奈地笑笑。
“你就总是……那么倔啊。”
她伸手一抓，把杯子里的可乐一饮而尽。
“我从最开始就不该跟你聊这些调查局的事情。”
顾长逸耸耸肩。
“你到底怎么想的嘛……”
像是缴械投降一样，她缓缓地伸手，趴在桌子上，歪过来的脑袋枕着散开的长发，淡淡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她灵动的眼睛眨巴眨巴，灯光映在她的眼波上流转，宛如碎开的星辰，看得顾长逸恍了恍神。
不得不说……其实很多时候，赵晓莺还是很可爱的。
虽然总是以“姐姐”自居，虽然总是表现得像个暴力女，但，从小到大，和自己关系好是真的，照顾自己也是真的，担心自己……也是真的。
“保密。”
顾长逸眨巴眨巴眼睛，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她眉头一皱，起身、伸手，捏住他的脸，使劲地扯来扯去。
“姐姐我从小陪你玩到大，你跟我说保密？保密？保密？”
“唔啊啊啊啊啊啊……谁还不冷有个秘义啊……”他口齿不清地抗议道。
而且，一直以来，还都特别喜欢捏自己的脸。
“喂！！！”
她突然停了下来，顾长逸有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你其实，是那时知道了，记忆清除操作员可以查调删除记忆人员的档案，才决定要加入调查局的吧？”
女孩缓缓说着，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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