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各登在自己精致的房间里坐在一张木桌前,桌子上摆的是一张纸,上面有一些计算题。他虽然身体坐得端正,姿势到位,但是双眼无神,心思不在。
人类总是会不断地思考和想象,奥各登喜欢思考未来,想象前往未来的方法。仅仅是看上去的话,这很正能量。
奥各登是一个绝对的懒人,没有任何其他的词语比这个更贴切了。可是他的欲望却远超其他人,想要的东西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懒惰的行动和丰厚的报酬不可以同时成立是我们从小听惯了的道理,将社会比作人体,这个道理就是社会运行的血管。正常的人适应社会,参与社会。
奥各登是一个病毒。他已经毒害了不少的人。
在成功地考验了神明以后,他的欲望彻底没了限制,他同时自己的懒惰发挥到了极致,道德和规矩被他彻底碾碎。
仅仅需要几次简单的威吓和勒索就能省去很多的努力。仅仅交给手下少量的钱财就可以坐收暴利,仅仅是一点不经构思的谎言就可以胜过真挚的告白。这些都是简单的手段,这些都是省力的方法。如果他人的苦难会为自己带来性价比极高的受益,那么这就是他所追求的自由与幸福。
用难听一点的话来概括他现在的状况的话,16岁的他已经有了一批忠实的手下,有了一个漂亮的情妇,有了一份自己的事业——他的父亲让他抄写菜单和广告,实际上却“顺便”让他接触了酒馆的财务,他几乎没有为之付出正当的努力。这个过程是建立在丑陋上的轻松。
奥各登对目前的现状很满意,但是他仍然需要去思考大量的威胁。
那几个所谓忠实的手下的人生并未敲定,他们身上的变故自己不可能预料得到,而自己必定受到牵连。自己其实并没有将酒店做大的本领,他的懒惰更是让他远不能触及当老板的及格线,自己唯一的好本事就是写得一手好字与应试中的成绩,父亲却打算让他在18岁的时候立刻开始尝试接手酒馆。自己的未婚妻并不是因为爱才与自己形影相随,她的恐惧和稚嫩总有一天会改变......
自己唯一保留的赃物,“神之眼”,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变数。他向来很谨慎,会及时处理掉所有的证据,但唯独不会将这个玻璃球冲进下水道来一了百了。
而且,现实不是总按照他想象的地方前进。他的手下数量逐渐增多,他一个人已经有些管理不过来了,他们对于任务的指令完成度也没有那么的精密,加上他们之中大多数还是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奥各登的小小势力随时都有可能破灭,殃及自己。
“要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奥各登闭上了眼睛。他这几天略有疲惫,这是省不去的努力,真是烦恼。
他的父亲敲门走了进来,捡起了他面前的速算纸。
“好儿子,全对,我觉得再因为全对而表扬你都是一种羞辱了,嗯?你会这样认为吗?哈哈哈......你的任务完成了。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乔诺拉好像和你有约定?好小子,我不打扰你了。”
所有的题目都是前一年的账单,太容易找到了,我还特意做错了几个,已经默认我会全对了吗......
奥各登恭恭敬敬地将父亲送出了自己的房间,自己也走出了家门。
乔诺拉正是奥各登之前朝思暮想的美丽少女,现在与奥各登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奥各登强硬地表示未来要与她结婚,没有得到明确的拒绝,现在的她无论是家里的经济来源还是人际关系都高度依赖着奥各登。
一个孤身一人的无知少女要靠父亲微薄的遗产活到成年实在是不容易,成年后的未来更是让人堪忧。
前一段时间,由于某些原因,乔诺拉的生日和成年的日期在各种人群之间广为流传。成年了的美丽少女能够担当起更多的“责任”了,这引起了很多人不必要的遐想,引起了很多没有必要存在在世界上的不好流言。奥各登出现在她的面前,他不怕这些,勇敢地表白,成功,流言也神奇地消失了很多。
他将自己与乔诺拉的关系稍微透露给了家人一点,这成了他可以随时出门的理由,自己可以从家里领取的金钱也因此变多。
奥各登走了很久,他故意绕了远路,中途还折返了几次,来到了一处远离街道和商店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废弃的没顶仓库,四壁还在,是他们集会的地方。
仓库里主动走出来一个人,是最初跟随他的人之一。
“你们特意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情吗?”奥各登加重了特意二字的语气。
“其实没有什么大事,老大,只是我们都认为兄弟之间该偶尔聚一聚。我们各自带了好菜,专门为老大留了一只叫花鸡,没人动过。”
说着,他露出了殷切的表情,脸部的肌肉滑稽地抽动,双手平托着往仓库方向示意,不停在奥各登左右转来转去。
奥各登头脑猛地一涨,烦恼骤增,脑海中预想着种种可能发生的情况,脸上露出的确是笑容,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仅仅是因为想要吃喝就叫上了我,仅仅是因为想要聚一聚就要求我露面,我穿过了很多的街道,走了很多的路,在路人的眼里,在风里,在阳光下行走,从酒店的公子变为他们的领袖,为了他们的聚一聚,和他们......我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看来我对他们认识得不够......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提议,我有在仓库里放一些酒,正好缓解我没带菜肴的窘境,这个活动可以定期的举行,是谁提出来的?”
“没有谁提出来的,大家只是偶尔想到了。兄弟之间聚一聚嘛......非要说的话我可能在提议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奥各登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并步走进了仓库里。仓库里大约十来个人,横躺在仓库的各个地方,用脏手直接撕开各种熟食,扔进嘴里,再打着滚去拿酒瓶。
奥各登的懒惰被暂时封印,他在全力地思考,脸上已经流下了几颗汗珠。
他们对我的定位居然是兄弟!
我当着他们的面亲自放的酒,他们自己打开了——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盛宴了。怎么敢的啊!
他们在这里的灰尘中肆意地翻滚,毫不畏惧地留下各种痕迹。他们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掩饰,他们甚至以声音大为荣,我都可以肯定他们是受了什么小说的影响,给自己拟定了一套有男子气概的标准。
奥各登站在原地,旁边的人率先坐下,在堆积的食物堆里去抢一个鸡块,将一丛茅草拍凹进去,舒服地躺下后对着所有人大声说:“各位!老大来了!”
半醉的众人挺着圆滚的肚子艰难地将头往上板,看见了奥各登,欢呼了一下,然后接着享受和闲聊。
奥各登面带微笑,似乎在为他们健康的身体感到高兴。他大大咧咧地坐下,向人要了一瓶酒,一盘甜甜花酿鸡递了上来。这种菜因为用滚油泼皮和糖水调味有很光滑漂亮的外表,但是现在的鸡皮上有好几个黑乎乎的指纹,鸡屁股被撕下来一块,盘底本该有的绿色菜叶想必也被分食殆尽。
奥各登已经没有愤怒了,他开始感到害怕。
奥各登听了一下他们交谈的内容,然后以一个嘲笑西风骑士办事不利的笑话串联起了他们所有的话题,他们都开始相互炫耀自己在做任务的时候做了什么英勇的操作。奥各登则闭上了嘴,微微低着头,像一个专注的学生一样。
奥各登在心里想:“太蠢了,这仓库里都是蠢人,我却是最愚蠢的。他们都只不过是一群寻常的蠢货,被我用虚假的价值观愚弄了,成为了不坚定的小混混,他们的脑袋都是空的。我用一群没脑子的当手下,却一直在指望他们做有脑子的事。我才是最没脑子的那个啊!”
“我什么时候产生了领导他们而非利用他们的想法?是我亲自将他们带上了这条路,我最清楚:只有我一个人是坏,他们只是蠢而已。我盲目地增加人数,无法彻底的管理他们,将工具变成了负担。他们就是我最大的危险,说不定他们已经在什么地方留下了足以让我死掉的证据。”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奥各登吓得全身一耸,全身寒毛直立。刚刚喝进去的酒立刻化作了脸上的汗,脑袋里一阵眩晕,一瞬间,甚至连呼吸都断掉了。
躺在一旁的人举起了酒瓶,对着奥各登喊到,“老大,他就是我之前说的想要加入我们的新人,叫乔尼......我刚刚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他要来了?”
在场的人发出了一些怪叫表示允许他进来,有人装模作样的做了一些威胁的手势。奥各登深吸一口起气,自己的手脚像是经历了一天的体力活那样疲惫。
奥各登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乔尼穿着开洞了的大码衣衫,低奥各登一个头,骨架瘦小,脸部浮肿,鼻子邋遢,污垢厚重,眼睛很小,眼仁乱瞄。手紧抓裤线,双脚不自然地紧闭,要是奥各登一推,说不定他会倒下摔碎。
“老大,我告诉这个家伙你有神之眼,他一下屈服于你了,哭着求我要加入我们。”周围的人笑得很开心。
奥各登几乎要窒息过去了,兜里的玻璃球似乎一下就沉重了起来。从刚刚开始他的世界就一直是在颤抖的。
他要摧毁潜在的危险,不惜一切代价。
不知谁在起哄:“老大,给他表演一下你的神之眼。”
“我们也没见识过!”“老大,来一个!”“火焰!”
仓库内响起了整齐划一的敲酒瓶声。
“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响彻云霄。
奥各登举起了手,他们逐渐安静了下来。
“你叫乔尼是吗?想要加入我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乔尼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你需要证明你的价值。”
“你要能够闭着眼睛切面包不伤到手!”“你要可以同时喝两瓶酒!”“你要敢去掀玛格丽特的裙子!”后面的众人再次起哄。
“别管他们。”奥各登只觉得心中烦躁不堪,他甚至想要转头过去亲自杀掉他们。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做到。
“你要怎么证明?告诉我。”
“我知道一个目标,他们特别好下手,我知道他们存钱的位置......”
“很好!”奥各登朗声回应,他转过头去。“听见了吗?我们要干一票大的。你们的奖励就是见证到用神之眼的表演!”
仓库里传来了山呼海啸般的叫好。
去串门导致有点晚了。。。
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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