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穿着一件匆忙从圣阳那里借来的檀木黑色礼服赶到登上飞车用的会合点时,圣阳还在同试图勒死她的胸衣作斗争。飞车是方为策这个阶层的人几乎不会接触到的交通工具,但是租来一辆应付一次上流社会的晚宴似乎恰到好处。喝着香槟享受着全自动导航行驶飞跃城市把她们送到云顶上的总督府邸对栗树来说无疑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她们在空中越过无数座尖塔,来到几乎在云层中的那金碧辉煌的宫殿。
除她以外的两位身上都系着一条黑色丝质绶带并且将变身水晶装饰在十分明显的位置以表明她们在这座城市长期以来的卓越贡献。一名带着仪式用高帽的侍者引导她们从车上下来,对方长衣上用金线缝制的复杂图案让英骑士的褐色大衣礼服都显得有些保守。
“这是圣洁真相派的侍从。” 她从圣阳那里听到对方小声的解释。所谓的圣洁真相派是救世圣殿教会的一个分支,救世圣殿的神话中的一个重要部分是他们的祭祀看见云中的千年王国与救世主,而这个派系源自对魔法少女的寻找与支持因此在各种场合都乐于充当魔法少女的侍从。虽然她们中唯一登上过那座云中魔法都市的英骑士对那是所谓千年王国的城堡这一说法不屑一顾但是无疑她们都乐于接受无偿服务。
一个总督的宫殿应该是什么样的?她只是进入大厅就开始感到有些眩晕,高档时尚的风格,豪奢的物件配置,山珍海味与无尽的仆从们无疑应该是标配。但是她从未想象过落实到具体时这些是什么样的。
“放松,不要去管什么社交礼仪,在他们眼里咱们怎么做都是错的。” 英骑士轻轻在她耳边耳语。她们被卷入了一个似乎是军事人员组成的人堆里,因为栗树注意到在这里区分侍者们与来访宾客的方法似乎就是观察他们身上有没有携带武器,礼节性武器的佩戴自大战时期开始成为了上流社会的标配。她已经看见无数把镀了金,在鞘和柄上装饰着复杂花纹的小型动力剑和刻着各种花纹的华丽手枪。
整个大厅算是庄严方正,但是宴会开始前的一团乱足够让人头疼欲裂了。她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浮壁上的不知名人物浮雕,即使魔法少女出现在这里也没有让人群里发出惊呼或者自发性的围观什么的。她一边这样想一边把自己的水晶固定在胸口显眼的位置,红色的水滴或是卵形宝石的内部漂浮着一个类似眼睛的标识象征着这颗水晶代表的天体。虽然她完全没弄明白这是啥星球的意思。
“艾蒂安前辈,”英骑士一边说一边朝着远处的金发女郎招手,“在这里!” “快跟我来,”对方的声音因为混乱的环境显得有些颤抖,“南河三要见你们,为你们生擒怪物的事情。”
她们在那位让栗树觉得有些眼熟的魔法少女带领下从一侧的楼梯逃出了大厅进入宫殿里的一间壁炉烧的正旺的小房间。栗树暗暗羡慕对方在会场中游走时那种游刃有余的感觉,仿佛她从出生就习惯了带着自信在上流社会中行走并将至辐射到周围每个人身上。
“我们已经得到了完整的情报了,相信也共享给了你方。” 消失了有些时日的庄阙从面对壁炉背对人群的方向转了回来,“同时也向我个人的拯救者们献上敬意。” 当他看见进来的栗树一行人后脸上瞬间升起一层微笑。
“和我们的情报完成了互相印证,异次元生物被某个行将消失又与之相关的‘信息’吸引突破了位面的边壁,当这个信息被人接收解读后产生了更具有吸引力,更强大的能量于是这个异次元生物不再派出下级单位而是亲自进入咱们这边来湮灭掉那个信息以在异次元补全自身。” 南河三对着栗树一行人解释道,“那个盒子里面的东西被进行了某种特殊处理,对能接收到其中信号的异次元怪物来说成了一个放大器。”
“听起来咱们的思想记忆在那一边就是一块牛肉派或者一晚米饭,看来魔堡毁灭后这些怪物真的陷入自律模式了。”
“以前有那种说法咱们观测他人就是在观看他人倒影所折射的事物来拼凑出一个人的形象,对那些怪物来说,一个存在过的印象消失后就相当于那边的微波炉叮了。” 庄阙似乎试着进行某种诗意的比喻但是他显然失败了。“至少我不用担心哪天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在哪被干掉了,那只怪物发誓不会再回应呼唤来这边了。”
“你们怎么处理了那个带翼怪物?” 栗树抓到了重点并提高了音量让所有人都看向她。
南河三用一种复杂的语气回答了这个问题:“按照天元区卫队新任特使联络官的要求,” 她看了一眼庄阙让栗树反应过来这头衔指的是谁,“代号古兰丹姆的个体被放逐回了异次元。”
“你们没有干掉它?” 英骑士看起来有些不能接受。所谓放逐意味着用特殊魔法以勒令异次元怪物物理形态解体但是在完全破坏前,强大的怪物可以借由物理形态不稳逃回它们来的世界。这和杀死怪物完全不同,放逐的怪物随时可以再次打破世界边壁卷土重来。
“这个个体乃至之前受其指示的下级怪物没有造成任何的伤亡并且向我们做出了投降,” 庄阙在难以置信的目光包围下两手一摊如此解释,“我还能怎么办?要它赔偿造成的物质损失吗,我只能履行承诺了。”
“你和入侵我们的世界屠杀人民的怪物谈战场礼仪?” 不能接受这一点的还有那位艾蒂安。
“我们昔日的领袖也通过个人决斗迫使入侵战争中的一只高级节点怪物进行了个体撤退并放弃了对正在进行战役的参与,我这么做完全参考前例的。”
“他是对的......” 似乎是付出了巨大的决心,唯一一个辨明这句话的南河三在沉默片刻发言道,“那时候「他」确实这样成功了,而且这个个体也提供了足够多的情报消息并且发誓不会进行或催动仆从进军。”
“法理上来说我们摧毁魔堡把异次元怪物的首领放逐到那个被它们叫做死地的地方后虽然没什么停战协定但是现在发生的这些零星入侵都只能是劫掠。”
“真讽刺,那么这位长官你为什么会被盯上呢?” 栗树诘问道。
“构成那个个体的概念,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某些关于摧毁魔堡时的概念或是什么,这些相关的记录在现在也完全消失了,除了雨燕之塔里可能保存的备份记录。” 他突然换了一种带着某种忧愁或是玩味的语调说着。
“有个神秘人在已经消失了的雨燕塔里找出来这些东西作为纪念品单独发送给了原本住在塔里的前事务官们,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们没有截获的匣子引出来了相关的高级怪物,一个干掉了第九号事务官后被消灭,一个差点干掉十二号事务官后被这样礼送出境。” 南河三补充完了剩下的内容。
“麻烦各位作为军委会的监督者,调查出幕后主使,为我的前同事带来公义。” 他用一种很沉的语气在最后做了总结,提到殒命的同事让他有些消沉,“这个家伙一定位高权重而且对异次元有着相当高的理解,能把之前无法验证的理论作为武器。”
他毫无征兆的起身朝着房门走去,出门前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但是他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我的前同事最后的勇气恐怕在清洗时期完全用尽了。” 栗树有些惊讶南河三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失望,“不论如何,向你们通报结论后就是宣布对你们的奖励了,这是来自协会的特别报酬,稍后还有来自总督的。” 她恢复了一如既往,还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得到额外奖励无疑是让人为之振奋的,甚至驱散了上层阴谋带来的阴影。栗树觉得此刻正确的态度就是庄阙那样把麻烦事交给负责它们的人,然后抓紧享受享受。她艰难的绕过舞池找到堆着食物的长桌抓起一块蛋糕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时隔多年重新尝到真正的鲜奶油滋味唤起了记忆深处的触动使人沉醉。
更深入的宴会大厅以另一种形式展现着富丽堂皇这个词的意思,在圆厅角落里摆出不可思议姿势的大理石雕像表面被鎏金似的涂料覆盖直至天顶上蓝天白云彩绘。以这个高度其实拆掉天花板也能看到蓝天白云,栗树这样想着。无花果树整齐的沿着大厅中的柱子排列引导人流入座。
一字排开的长桌上承满了大地与海洋的馈赠。炙烤过的深海游鱼与各色果蔬争夺着桌面,大盘的肉食与醒酒器被轮流拿取。侍者们穿越人群补充着暂时的短缺,在总督发言和各位特邀代表象征性的露面后身着缤纷长袍或是仪式制服的大人物们立刻开始交头接耳,低语声充斥着整个大厅。
栗树有些埋怨圣阳,她自己那身看起来太像戏服的战服在这环境里一点也不违和。现在穿着借来的昂贵礼服让她无法全身心投入饭桌上,只能小心翼翼。自己拒绝一杯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喝到的葡萄酒原因竟然是无法在确保衣服状态的同时够到桌子中间,想想就觉得可笑。庄阙给咖啡馆弄到的酒类特许状不包括葡萄酒,下次一定要他去弄一个。
这位正被念叨的老朋友此时已经卸去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正热切的向他身边一名红发女伴推荐酒品。“也许是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当地葡萄酿出的酒入口会有一股苦味,这反而成为了特色......” 那是一个红头发的女人,面目清秀,鼻梁上带着一点淡淡的斑点。面对宛如葡萄酒推销员似的攻势,那名女性优雅的抿了一口,但是旋即用微微撅下的嘴唇表达了她对这葡萄酒的看法。
这时她们刚好四目相对,栗树急忙把一勺带着与那女孩头发颜色相近的汤汁送入口把自己盖了过去。得换个地方了,她这样想。如果继续在这儿不但什么也吃不上,还会被庄阙那种学者似的琐碎与卖弄学问淹没。于是她赶紧带着一块包裹着似乎是被烤得香气四溢的牛肉的大号面包离开。
“服从并不意味着放弃主权,相反这是带来启迪,展示更好的方法。「他」当时就是这样提出了那条闻名遐迩的标语,” 然而没过多久,庄阙再次在她面前走过,这次他身边的是一圈军官模样的人,“服从带来稳定,我们那时候需要最大化利用我们的力量。”
愚蠢的上层贵族热衷于谋取一个荣誉军官头衔来作为谈资!她第一反应就是这句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说的论断,显然一个曾经领袖的事务官够他们一年的谈资来。她一点点把面前制作成香蕉船形状的甜点切成一块一块好像是把这当作某种报复。
“前往那青草之地作为我们的代表列席军委会的大型会议,这确实是一项使命只是还要再过很长时间......放心,如果真的有什么麻烦事物他们就不会把开会地点设在赌城了。”
“东部游骑兵吗?算是打过些交道,前段时间他们的军士长送我的手枪还救了我一命。这次又能见到他们感觉真好,不过据说波萨达斯将军解职后也在那附近养老......”
这饭不能吃了,她以最快速度把剩下的甜品塞进嘴里后起身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栗树试着在人群里找到她的同伴们,但是在这样一场大型宴会上几乎是不可能的。她一个人走到了某扇帷幕后面的通道却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
是之前那个红发女人,散着头站在一堆储存着从残留的果香中可以判断是葡萄酒桶的架子前看着栗树。她这才注意到这位女士穿着一身相当干练的黑色制服式大衣配同样颜色的裤子皮鞋,但是此刻那件外套被像披风一样披在身上露出里面绷紧的白色衬衫。
这女人的眼神让栗树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那是一种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像是猎人对着猎物一般。不同于庄阙那种嘲弄式的看破,这是一种长期处于上位者位置才有的支配着一切的感觉。比起刚才的总督,这位女性看起来更像是这里的主人。
“抱歉,我走错了路。” 栗树下意识的道歉试着倒退着离开。
“放松,像个体面的大人一样,我们都是恰巧闯入这里的访客。” 那是在笑吗?并不是沁人心脾但是让人下意识的就想接受那提议。
“在这场红死魔也需戴着面具舞蹈的宴会上我们都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对方似乎用手指在空中比划着一个复杂的图案
“很抱歉,我不是很明白你说的......”
“panem et circenses(面包与马戏),继续向大家提供这两样吧。”
她几乎是抢着步子逃回宴会厅的,尽管对方全程都堪称温柔但是那种危险的感觉让栗树像被捕猎的小动物一样逃离了。这样子把正在附近和几名女士一起谈笑的圣阳吓了一跳。
“发生了什么?战斗的时候都没见你这样,简直就像撞到了恶魔一样。”
“我觉得我需要点水,或者酒也行。” 她不想分享自己刚才的感觉,她觉得肯定会被嘲笑的。
“就在这里,第一次上宴会很正常的。” 圣阳不解的给她递来一杯起泡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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