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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地为牢

画地为牢

郁仪洲,潜龙山庄后山,擂台

太阳照常升起,擂台周围站满了围观群众跟参赛人员,有身份,有地位的,则是在不远处的小阁楼观战。擂台赛就叶无辞一手安排的,想上的可以先打,输了就一下位,一直到弃权或者认输为止。叶秋很喜欢这种比赛方式,他提前让叶跑跑安排他第一个上场。叶秋站在擂台上看着自己的君临剑,沉默不语。

这时叶家副管事叶灵犀大声喊道:

“第一场,郁仪洲叶秋对九生洲楚一一,请双方做好准备。”

在叶秋正对面盘膝而坐的楚一一把插在地上的朴刀拔了出来,这种朴刀是九生洲独有的武器,他一脸傲气的嚣张道:

“九生狂刀楚一一,请赐教。”

叶秋先是抱拳,开始在心里暗戳戳的想自己的名号,想了半天也没想好,他觉得名号这种事情,一定要再三考虑,回头还是找叶跑跑商量吧,估计能想出来一个不错的名号。想到这,他右手将君临剑拔出,严肃道:

“潜龙山庄叶秋请赐教。”

楚一一眼珠子急转,彷佛是想起了什么。但没有犹豫多久,先行出招,侧身挥刀,刀光如月牙般砍向了叶秋脖子,这竟然厮下死手了。台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打!使劲的打!死人才是最好!四洲有位的侠士集聚一堂,鱼龙混杂,虽说大部分侠士都是秉承点到为止的态度,谁都不想把命交代在这。但也少不了一些喜欢拱火臭鱼烂虾,只要他们看的爽就行了,天下大乱与他无关,就算把在场所有人杀了,只要他不被打死,就还能说三道四。

叶秋急忙后退一步,很显然有点不高兴了,手里君临剑发出微微的剑鸣,彷佛在示意剑主小心。楚一一刚刚只是试探一下,发现叶秋还是一些能耐的,不过也应该就一点点了。这时的他猛地想到了什么,开口嘲讽道:

“叶秋是吧,我想起来了,在我们九生洲的洛阳城闹了一出好戏的叶秋啊,哈哈哈,那沐礼礼究竟是何等魅力,能把你迷的神魂颠倒,听说本来你在洛阳城内行侠仗义,也算是美功一件,可你是怎敢在坐拥天下第四的洛阳劫走花魁的,你真是洛阳城第一人啊。那可是人家季惊棠的妹妹,荣华富贵根本就享不完,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叶秋如遭雷击,这沉重的打击并不是楚一一的言语嘲讽,而是来自于他的内心深处,那个身影再次出现在他脑海中,那是他不愿想起的秘密。那天的洛阳城风景极好,祭典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她出现了惊艳了整个街道,叶秋只瞧见了一眼,便就此沉沦。

四处打听得知几日后女子会去季惊棠府上送东西,他便厚着脸皮再次挑战这所谓的天下第四,不是真想挨打,只是想着再见见她。叶秋突然想起曾经叶跑跑念书时读过的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用来形容这名女子真的是刚刚好。

楚一一的嘲讽很显然已经扰乱了叶秋的心神,阴险狡诈的性子使他缓缓挪步,像猎物一样,寻找机会一击毙命。如同白日见鬼一般,擂台上的叶秋消失了,或者说不见了,这人是自己从他眼皮底下消失的,楚一一左右环顾都没有人影,冷哼一声,肯定在天上,抽刀向上看去,楚一一冷汗直流,不可能的。察觉身后有人,急忙转身往后跳开,但是太晚了,叶秋把剑扔了,单手抓住楚一一的头,狠狠的砸向了地面,地面轰的一声凹出了一个坑,楚一一还想反抗,叶秋又是一重拳直直砸在楚一一面门,这一拳像是在宣泄心中不满,砰砰砰的又是三拳,凹出的坑又深了几分,九生刀楚一一当场晕厥。叶秋此时已经压不住心中怒火,准备再补上几拳的时候,听到叶跑跑喊道:

“叶秋!你干嘛呢!”

听见了挚友的声音,叶秋大口吐着浊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他现在十分的不爽,不管是如同乞丐般游历三年遭受了各种苦难,还是叶家曾经对他多么的绝情恶毒。他都撑下来了。这把君临剑给的真不是时候啊,其他他很不喜欢,但是不能宣泄出来。他自知自己不过是叶家培养的死士罢了,是要在关键时候,为叶家拼命的棋子而已,生死何其小。但自从遇见了她,洛阳城里的那个她之后,生死变得何其大。他想带她走,逃离是非之地,过属于他们二人的生活。可季惊棠把他压在地上的时候,那种无力感,那种不得不屈服不得不服输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像再来一次了。情之一字,因她所起,画地为牢,想起她如看陌生人般对自己冷漠的说道:

“叶公子,今日一别,便不要再见了。”

这句话如同梦魇一般,化为执念,无时无刻的摧残这他,他也曾多次登楼试图问个清楚吗,可每次都会被季惊棠阻拦,他不怨季惊棠,因为她曾经告诉过他,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就是他哥哥了,自己勉强可以算第二好的人。

回到现在楚一一的一番话,以及刚才的那几拳之后,叶秋怒不可遏的想要把心中不满通通发泄出来,君临剑的剑鸣声愈发刺耳,他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还有谁!”

九生洲,洛阳城,聚仙楼十五层

孤零零的沐礼礼,在窗前坐了很久,自她成为笼中雀之后已经很久没有接客了,今个破天荒的涂抹了胭脂。

虽是舞妓不用做皮肉生意,只需要陪人聊聊天,喝喝酒,就可以有大把的钱来赚,而且大部分的客人都是冲着她那天下第四的哥哥来的,以前还总与人说起哥哥的种种事迹,可现在她不喜欢了,从他走进自己的世界后就不喜欢了,在她的回忆里,初次相遇应该是在哥哥的府邸,被打到站不起来,但是看见自己后还是笑眯眯的看着她,自己已经浑身是伤,已经疼的呲牙,也不忘向她道上一句姑娘你好啊。

再次相见是在聚仙楼,本以为他跟其他客人一样,只是想打听点哥哥的消息罢了,没想到他竟然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沐姑娘,你好啊。她被逗笑了,他红着脸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开口说想看自己舞一曲惊鸿客,那惊鸿客可是洛阳城舞妓皆知,是献给为自己赎身的心仪男子的舞曲,她有些惊讶,有些不解,可他眼神真诚,清澈,坚定。自己虽然没有答应,但也牢牢的记住了他的模样,后来总能听到他的消息,今天打赢了这位大侠,明天打赢了那位女侠,只要有架打的地方,就能听见他的消息,她不讨厌武夫的,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哥哥的缘故,也幻想过闯荡江湖,不过因为身子不宜习武,便是不了了之了。

他偶尔有钱了,还是会来见她,跟她讲今天去哪里行侠仗义了,昨天去哪打抱不平了,从大事讲到小事,从与人生死搏命到帮老奶奶找到小花猫,有什么讲什么,他爱讲,她也爱听。她慢慢期待他的到来,他的故事,慢慢的他在洛阳城名声大噪,直追自己的哥哥,来见自己的次数却越来越少,自己发现好像有点喜欢上了他,每当想起他的眼神,想起他看着自己时眼里的温柔,是喜欢上了。

可是她是那么的不堪,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地位,自己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觉肮脏,她觉得配不上他的喜欢,可是喜欢了,便是喜欢了啊,情之一字,因他所起,由他所困。

樱唇泛白,就算是涂抹了胭脂但还是显得有些病态的美人,不管怎么看都是那么娇艳动人。她抚摸着他送给自己的枫叶,虽然枫叶已经失去了生机,可看着枫叶时会想起来的人,总是会让自己开心的。她眺望远方,红了眼角,喃喃道:

“叶....秋”

潜龙山庄后山擂台上,整整三日,不管你是哪个州哪个城的哪个大侠,还是三宗四派的弟子,统统被叶秋打趴下,他没有用剑,但每次出拳,被遗忘在擂台上的君临剑就会发出一声剑鸣,这时君临剑认主所发出的共鸣了,与剑主共喜悲,与剑主心意相通的表现。

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跳上擂台的三人,竟是潜龙山庄的叶须须,叶双双,叶渔儿。叶秋在这个时间段才不管你是谁,单手负后,伸出右手。三人也没有废话,纷纷扔下配件,挥拳打向叶秋,叶秋急速转身,避开两拳,一拳对撞上叶渔儿,丝毫不顾及同门情谊,甚至一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叶渔儿直接飞出擂台,重重的摔在上地,一口鲜甜喷出,倒地不起。

叶双双及叶须须并未多看叶渔儿一眼,又是合力一拳,轰向叶秋,可这人面无表情的伸出双指,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仅用两指,就抵消了两人的合力一击,纵使再乐观之人,也受不了此等屈辱,两人心灰意冷,抱拳后便背起了台下的叶渔儿,匆匆的离开了现场。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我非常开心。”皮肤黝黑相貌平平的像是刚种完地的乡野村夫般的年轻人说道

叶秋吐了一口浊气,不耐烦的说:“要打赶紧打,费他妈什么话!”“来啦!”

皮肤黝黑的年轻人话音刚落,便瞬移至叶秋身后,用手抓住了叶秋的头,跟叶秋对付楚一一那样,狠狠的按在了地上,并且狠狠的砸了几拳。叶秋强行起身,与这位看着跟自己相差无几的年轻人对掌,两人各后退了十余步,再次对拳,擂台赛发出内力与武力结合产出的巨响,似惊雷般久久不停。百拳过后,便是千拳,两人出手并不慢,但是可以看出他们确实是一拳一拳的对打。

台下有的普通老百姓受不了此等威压,有的已经晕了过去,有的则是呕吐不止。叶跑跑带领了一批人,抬走了晕倒的,给吐的稀里糊涂的人送上茶水,他擦了擦汗,看着越打越兴奋的叶秋,稍稍的有些担心。

叶秋很爽,他打的很痛快,而且他发现现在每出一拳,或者挨一拳,自己的境界都会向上攀升,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他感觉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进入大圆满境界了。此时跟他对拳的青年突然说道:

“是不是很感谢我,差不多要大圆满了吧。那我就开始认真了哦。”

叶秋觉得不对劲,慌忙后跳,果然在后跳时,被一记鞭腿狠狠击中,嘴角泛血的他意识开始模糊,察觉叶秋情况不对的青年微笑着看着叶秋,叶秋整个人身上迸发出的气势,将台下观众冲散,君临剑竟然浮了起来,慢慢的飞向了叶秋。剑气的凝聚在叶秋拿起了君临剑的一霎那,由剑到人迸发出的强烈剑气直冲云霄,叶秋一脸正气的将剑指向那名青年略带嚣张道:

“我已是大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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