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风无心和她周旋,直接将她送回了驿馆,然后她就被子修数落了一天。她看向躲在角落里的女鬼,说:“你跟着我干嘛,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女鬼只是含着泪眼看她,幽怨得很,弄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叫什么名字?”
“柳安安。”
“会做饭吗?”
柳安安点头,蛮月答应过朱雀,等她学会了凡界的美食,回去做给她吃。这女鬼左右是缠上她了,与其每天看着她碍眼,倒不如物尽其用。她帮柳安安洗脱冤情,柳安安教她做饭,两全其美。
白日里阳气盛,鬼的活动不便,蛮月打算去找司刑借点法器给柳安安用。子修听闻她是去找司刑,也就没过多干预。
还没出门,桃木冲进门,大喘气道:“郡主,陆将军被抓进大牢了。”
她身边这么多人,知道陆长风被抓内情的大约就只有子修与司刑了,司刑找不着人,她返身去楼上找子修。
子修翻着手里的一本游记,气定神闲:“这不是什么秘密,前些日子国君派去赈灾的一批银两被人私吞了。后来查出是盛京的官员指使当地知府做的,从那知府家中搜出来几封信件,上边有陆长风的官印,于是就把他抓起来了。”
“银两,多少啊?”蛮月相信陆长风不会去做这种事,那么多的银两如果她找到了,不知国君会不会分给她一点。
“你怎么不为他辩解啊?”子修放下手中的书,靠着椅背看向她。
蛮月一脸无所谓,“他不会做这种事的,不用担心,我们还是谈谈银子吧。”
子修添油加醋道:“无论是不是他做的,在真相查清之前,他是出不来了。”蛮月举着手里咬剩下的半块糕点,吃也不是,放也不是。被关着的感觉一定很难受,要不去看看他吧。
蛮月先去了一趟剑阁,找店小二问清了去天牢的路。到了天牢门口,却被守卫拦住了,“对不起,郡主,没有令牌我们是不会放行的。”
“那你说,怎么才能拿到令牌。”
“令牌在曹国舅手中......”
曹国舅,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想起来了,那个让她踹了一脚的曹正明,他爹好像就是曹国舅。曹国舅她见不到,可以从曹正明下手啊。
在凡界不能用瞬行决,一来一回走得她脚脖子都酸了,再加上她又不识路,干脆让店小二替她去找曹正明。她喝了两盏茶,装得整个肚子都是水,司刑比曹正明还要早到,“小师叔,你要找那个纨绔打架?”
蛮月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司刑面露难色,斟酌道:“你可能需要离昼阳君远一点,你看啊,原本蒙诏郡主的命数中与陆将军只有几面之缘,你们若是走太近了,不就乱套了吗?”
“你自己不是也说命数这东西因人而异吗,为什么到我这就乱套了。”蛮月不解,她觉得司刑纯粹就是在针对她。
司刑笑笑,“这个主要是这次牢狱之灾是陆将军必须经历的,而且......”他顿了顿,“陆将军此次牢狱之灾,会遇到他此生的命定之人。”
蛮月往椅背上一靠,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命定之人,是月初妹妹吗?要是他们两个在一起就好了。”
看她这一副期待的样子,司刑原本还怕她知道后会失落,现在可算看清了自家小师叔是个不开窍的,对陆将军更不是他想的男女之情,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罢了罢了,您是师叔,师叔最大,您想如何便如何吧。”司刑苦笑,他也说不清自己的想法,盼着她开窍,又怕她伤心,看她浑浑噩噩,又盼她开窍。
她站起来拍拍他垮下去的肩,语重心长安慰道:“师侄你放心,我会努力壮大南虚的,你看他在九重天好歹是个神君,待回到南虚为我所用,也是南虚一大战力嘛。”司刑笑得比哭还难看,还真是为南虚着想,感动到他都想大哭一场,这是亲师叔啊。
“对了。”他忽然想起来,“上官要去给北山君送礼会路过盛京,估摸着明日就到了。她说许久没见你了,倒是怪想你的,有空就和她见上一面吧。”
蛮月点点有,嗯了一声。
曹正明姗姗来迟,身后跟了一大群人,都是公子哥,来看他如何一雪前耻。他往剑阁门口一站,双手叉腰,好不威风。
蛮月走出去,朝他笑笑,开始下套:“打架嘛,怎么能没有彩头呢。这样吧,你赢了,这家店归你,你输了,你腰上那块牌子给我,怎么样?”
这块令牌他爹手里有好几块,特地给了他一块,就是为了能让其他人看在他的面子上给曹正明行个方便,没想到让蛮月钻了空子。
曹正明掂了掂腰间的令牌,有些犹豫,蛮月适时添了一把火,“你要是打不过我就算了......”他自信的很,被她一激,干脆豁出去了:“谁说的,赌就赌。”
他上次输给这小丫头片子完全是因为他没有防备,这次光明正大的来,看他怎么找回这个场子。
“你出手吧。”蛮月朝他招手。
他也不客气,架势打开双手握拳大吼一声冲向蛮月。司刑默默捂住双眼,心里感叹,真是草包啊,激将法居然这么管用。
蛮月抬起一脚,又是踹在他胸口,曹正明倒飞出去,躺在地上惨叫。两人交手,他只打了个照面就败落了,蛮月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服了吗?东西交出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反悔,只好把令牌给她,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呢。”蛮月接过令牌,欢欢喜喜地往天牢方向去。
她第二次站在那几个守卫面前,他们还没来得及伸出手来拦,蛮月就把手中的令牌晃了晃,他们只好低头退出一条路。
狱卒把她领到关押陆长风的牢房,他穿着一身白袍,坐在阴暗的墙角闭眼休息。“陆长风。”蛮月轻声叫他,他睁开眼,显然也是没想到她会来。
“郡主来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样子也有点憔悴,也许是因为没休息好。
蛮月手扒着栏杆,“来看你。”怎么感觉陆长风颓废的样子好像更好看了,眼睛也亮晶晶的像颗琉璃珠子,虽然知道不对,可是好想让他在牢里多待几天啊。
“你怎么进来的?”
“我把曹正明打了一顿,他自己打不过我,就把令牌给我了。”蛮月语气略带些炫耀地说道。
陆长风轻叹一声,眉头皱起,“你不应该来的。”很奇怪,之前他巴不得蛮月去吸引曹文易的目光,现在他却不那么想了,或许是因为有过一番生死与共吧。
“你别生气,我把东西还给他就是了。”看见他这样子,蛮月有点无措。
他看见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忽然有些不忍:“没有生气,只是你三番五次挑衅,他未必能忍下这口气,被他惦记上,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她摇摇头,说:“我不怕他。”蛮月抬头看了看周遭的环境,阴暗潮湿,连张相样的床都没有,只是几堆枯草团成团就是一张床,“我还以为你一个人会害怕呢。”
陆长风嘴角上扬,眉眼都柔和了几分,说话也没有往日那样疏离,“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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