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煞是清爽舒服的日子。
流光好容易起了那么早,她正执着笔在案几上写着什么。
流光微抬凤眸,拈起手中刚写好的纸卷吹了吹,墨迹稍干后放入一个小小的竹筒中,那只小竹筒青翠欲滴,更是雕刻了只栩栩如生的飞凤。流光抬起手,含着手上的珊瑚珠子,轻吹气,一道清越哨声传出。竟是只哨子。
“扑嗒扑嗒”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后,一只浑身雪白的鸟儿飞了过来,是一只有半条手臂长的幼年雪鹰。它飞了拢来,爪子抓在了窗柩上。它大大地睁着金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流光,轻轻用橼碰了碰流光伸过来的手,模样可爱,不似一般雪鹰凶猛。“蛋蛋,是你来啊?”流光开心的笑着,挠了挠那只叫蛋蛋雪鹰,把手中的小竹筒绑在雪鹰一动不动地小爪子上。
“走吧,去找言余。”流光语毕一抛蛋蛋,鸟儿便展翅飞去,消失在夜幕中。
“去吧。好戏就要开幕了呢。”流光手一撑,轻轻坐落在了窗柩上,一双穿着丝履的纤足在裙下荡着,她灿烂地笑着,仿佛一场好玩的游戏正要开始。
三日后。
一只微微黝黑修长的手打开了那只小竹筒,他细细地看了一遍纸卷,纸卷上赫然写着:杀死董立宪亲信吴起,代替之,取信于董。纸卷下方正是晋侯熙流光的印信——-栩栩如生的九尾飞凤。
然后他拈起纸卷凑近了烛火,纸卷燃烧间,他已经消失在了屋内。
西州十二洲洲府,西寻城。洲主府内。
西州十二洲府台大人—----董立宪,正端坐凉玉垫子上,平凡五官中一双虎目和蔼带笑,只是嘴唇偏薄,唇角的刻薄讥诮,可以得知此人绝非善类。董立宪身着一身银灰锦袍,只是在袖口和衣摆的隐蔽处均用不可见的灰线绣有飞凤。中等身材,略有些中年发福了,只是却腰板挺直,桌下左脚却不自觉的上下抖着。(在西晋,现在的西凉,凤都是只有皇族能用,熙流光之前身份极其尊贵,且是皇族后裔,自是可以用的。)
他手持一本佛经,正汇精聚神看着。时不时持起桌上的狼毫笔在纸上写些什么。一旁的案上放着由信鸽传来的晋侯密信。他停下笔,执起密信又看了一遍,眉头微皱,似是在思索什么。
不一会儿,有个穿着上等布料圆面侍女急急通报门口的侍卫道,“老太君身子又不舒服了。”
待侍卫通传后,董立宪马上便抛下经书笔纸,一撩袍子便走,也不待侍女带路,气喘吁吁小跑着向董老太君的院邸跑去。一直带着微笑的脸庞此时却一脸焦急。
一群侍从们慌乱着跟随的跟随,去请大夫的请大夫。可见这老太君是董府的重心,出了点事情便鸡飞狗跳的。
“想不到这一贯假仁假义心狠手辣的董立宪却也是个孝子啊。”在众人乱哄哄的走远后,一道身影自屋檐上跳下,露出一张微微黝黑的少年脸庞,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精灵乱转,有些微圆的脸庞上有两个小小的酒窝。
他猫着腰,轻巧的落地,没有发出声响。落地后更是以一种兽类爬行的姿势向前迅速移动。这个少年,就像是一只灵敏的黑猫。他悄悄的前行,一路上不时这边嗅嗅那边闻闻,像是在寻找些什么。轻巧迅速地通过了长廊,绕过那些护卫,从侍女们的身后溜走是顺便还伸出右爪抓了一条丝帕,终于在董府后院中一间屋子处停了下来。
“到了啊,就在里面了么?”少年抬起鼻子嗅了嗅空气中散发的气息,终于肯定了他要找的人就在里面。他舔了舔粉红粉嫩的嘴唇,露出一抹满足的笑。
这间屋子里面居住的正是董立宪的亲信,吴起。
说起这吴起,可算是个人才,他虽读书不多,却很有见识。看问题有其独到之处,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的武功十分高强,在江湖上被称为“吴十郎”,一手暗器是出神入化,最著名的便是那招“千树万树梨花开”号称绝无虚发。
而他本人更是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因此董立宪十分看重与他,并把自家一个漂亮表亲妹子下嫁与他,赐一座府邸之余更在后院都安排他一间可供他公务繁忙时留宿处。
少年---言余,他所要找的,正正是吴起。
只见他双足尖一点,踏在墙上,两步便上了屋梁,蹲坐在哪里像一只小猫一般四下看了看,观察了下地形。又一跃,轻巧落到了另一处靠窗的屋梁上。言余侧起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听到里面人均匀的呼吸声,确定里面的人已经沉沉的睡去了。
他便伸出一只手把微开的窗叶打开一条足以通过的缝隙后脚下使了巧力,便从屋梁上落到了屋内地上。
房间中吴起正在榻上沉沉睡着,忽然感觉一股让人为之一悚杀气从榻边传来。
他猛然惊醒,丢开轻薄的被单从床上跳起。房间中还是原样,并无异常。甚至连放在门口的铃铛都没有响起过。他不由责怪自己太多疑了。正欲回身躺回榻上,转身只见一双黝黑黝黑含着不明笑意的眼睛盯着他。
却是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倒挂在屋梁上笑嘻嘻的盯着他看。
他迅速倒退数步,飞起身落在房间内的木桌后。刚着地,袖中藏有的银针向着少年便发了过去,整个动作十分漂亮迅速。这手“飞燕回巢”他十分自信少年必是无处可躲,稍微沾到,银针上粹的毒也足矣杀死这来路不明的少年了。
转瞬间却发现他的银针均是虚发,因为少年已经诡异的如同幻影一般忽然消失不见了。他不敢轻举妄动,睁大了双目仔细的看着屋内的角落,生怕有一丝遗漏。他知道今日少年必是不好对付。
窗外的月色宜人,扯得窗柩斜影长倾,正是月郎风清之时。屋内的吴起却已经满头大汗,他警惕地四周看着,身体摆成一幅戒备的模样,手在袖中掐了一个发动“梨花开”的起势。
忽然,耳后传来一道带有稚气的少年嗓音:“不好玩啊,不玩了!”他还未来得及回头,一股撕心裂肺的刺痛便从后颈传来。
“啊————”一声痛喊,吵扰了众人。巡查的兵卫们急急赶到吴起的寝房前,却因他为人一向阴沉粗暴而踌躇着不敢上前,众人只推出了个较憨厚老实的老兵上前敲门询问。
“吴,吴先生,您,您没什么大碍吧!?”
过了一会儿,屋内才传来吴起的嗓音:“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你们先回去吧。”嗓音略略沙哑,似是带了些初睡醒的疲惫,众人一听这才放下心来,一一散了开来。
而黑暗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吴起的尸体已经倒在地上,双眼暴睁,像是看到什么鬼魅一般。他的脖子上赫然是两个小小的血孔,全身却是血已经干涸一般浑身发白,皮肤干皱。
一旁的梨木雕福禄寿的大床上,正扎着数百枚银针,三百八十八支,一支不少。正是吴十郎当年名动江湖的“千树万树梨花开”。
少年蹲在死去的吴起旁边,舔了舔血色染红的嘴唇,似是魇足了一般笑嘻嘻的伸手戳了下地上的吴起,眼珠子转了转又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舔唇。
“君侯,这个人不好玩啊。”少年不满的埋怨主子给他这样简单的任务,可从他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是吴起的嗓音。在这深夜中,吴起沉稳的嗓音一次次不停的响起,却是如撒娇一般的说着:“君侯,这个人不好玩儿…”
诡异之极。
而在此时晋侯府中,青练正垂首站在流光身后,细细汇报董立宪以及袁家的动态。流光手托着腮,身上只着了件淡青色单衣,正坐在檀木八角桌旁,望着桌上跃动的烛火,不知在思索什么。
人在烛火下却是明艳更添神秘魅惑。
“青练,你知道我叫的谁去找董立宪么?”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微微眯着眼睛,甜笑着。
“不知”,青练一贯老实干脆的回答。
“是言余啊。呵!”她话刚落音,青练的脸色便一白。
流光继续说道:“言余嗜血,他最爱的便是模仿他吸食过鲜血的人了。即使那个吴十郎有多么厉害,他那招“千树万树梨花开”有多么威名远播,却也未必能伤到言余一分半毫!所以…”
流光转过头来看着青练,莞尔一笑,“董立宪那边你自是不必再担心,交给言余就可以了。现在你们主要是要思索如何能拿下袁家,而获得最大的利益!”
“是!”
“青练,这次去西寻城,带上蓝河以及赤啸祁宏三人。”流光摸了摸自己右手的小尾指,嗯,有些刮坏了,要叫春桃修一下了。
“君侯,祁宏蓝河行事较稳,只是赤啸一向负责信息收集,此次任务缘何有他?”
“祁宏是貌似稳重,实则行事有时过于阴狠,只怕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蓝河一向寡言,只是过于忠心有时不免方寸大乱,只是这赤啸.......”流光轻轻笑了,“他看似对事对人不挂记在心,实则他心思之细,在我之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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