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枝丫渐渐美丽,清秀的白杨的在远方挺立。
阳光碎碎的,有些昏灼,把日子也一拉就过去了。
班主任林疏平时上课总是很严肃的,而余沐组里的人总是最打破纪律的那些人。
林疏的唇色涂的很淡,皮肤自然的白里透红,好看的脸庞睫毛很翘。
她清清嗓子,脸色严肃清冷。
“昨天咱们班的数学小测试考的还不错,但是咱们班有些人啊,能不能把激情用在学习上。”
黄笪此时呵呵笑,主动举手,两只眼睛眯着像一只哈士奇。
“疏姐,我考多少?!”
林疏眼睛一瞥,然后嘲讽他几句。
“没脸没皮的,拉低我们班的后腿还好意思问。”
“老师教的好呀,我现在数学都比以前多好几分呢!”
林疏轻蔑的扯了嘴角,不再理他。
刘泽俞玩着笔偷笑,林疏放卷子拍他桌子上的时候冷哼一声。
“考的还行哈,但我看照你这个玩法下次都不一定了。”
面对林磊,林疏则把卷子轻轻一折,然后泛着光泽的指甲点点桌子,轻飘的说了一句。
“你得继续努力。”
余沐收到了自己的卷子,她看着林磊卷子上的分数是还算高的。
上学时候分数都是令人十分在意的,心里默默比较很久。余沐的余光看着卷子,脑海里胡乱思想着。
蓦然,她发现林磊手里握着笔看着她。
他眼里有天光的照射,亮亮的。
余沐这才转过头。
为什么他的皮肤那么白,那么细腻,余沐发现自己脑子里居然出现了这个想法。
她慌张一刻。
课间十分,班里总是会流传一些小八卦和一些小信息。
作为无意的倾听者,余沐听他们聊天知道了林磊经常和同学去哪一个KTV玩,和好朋友宋明义放假去外面玩。黄子期的父母都在外地,每个月按时给她卡里打钱,她的钱都不知道怎么花。一个人住在自己的小区,经常带朋友回家住。
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余沐每次都一边写作业一边听故事一样吸取。
经过走廊的时候又碰到了有些驼着背的向上。
白天下余沐清晰的看见了他脸庞的肤色白瑕,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颓废。
他抬头看了一眼余沐,他穿着蓝黑条格子衫,向上的脸很小,嘴唇上有些干。
上一次的小测试他成绩下滑的很快,余沐想和他说几句。
此时插肩而过不过一两秒,余沐终究发出没有喊住他的声音。
这些天下课方因彤经常过来找余沐玩,她有着厚重的刘海,脸庞有些胖,挂着肉,鼻梁微塌,眼睛还算好看。
余沐也隐隐到感觉她在班里不受待见,所以平时对于她的贴近很是配合。
方因彤也是感受到的。
如果有机会,余沐下学的时候就经常和她一起走过一条街道的短短路程。
翌日的大风不知道怎么回事,刮的很大;可是那太阳还是耀眼的不得了,云也纹丝不动的感觉。
余沐和同学们走到操场的时候,她的头发被吹的贴在脸皮,嘴角。
操场很大,一中的操场往前经过一段小水泥路就是一片栏杆,栏杆外是一个小区。
也有些歪着的小树透过来生长,粽褐色的枝丫,绿色的叶子。
体育课跑了两圈就是自由活动,余沐看着同学们不是成双去打羽毛球就是聚在一起站在树下聊天。
方因彤走过来和她到了一起,余沐蹲在校园的绿化带旁边,双手交叉着。
两人就蹲着,不怎么说话。
这时的太阳很是好看,浅浅的,斑驳的落在身上。
余沐的侧脸旁柔和的落了些那光,她的目光停留在那栏杆门外。
是小区的背后,还有些树苗。
她们两个离小卖部很近。
猝不及防的,余沐就看见林磊一行人很快走在了她的视线之内。
她淡淡望着,很拘谨。
她不知道他的视线有没有她,看的不真切。
林磊那窄而紧致的脸庞,好看利索的下颌线,尤其是那双有些锐利的眼睛,好像在看着她。
风轻轻吹着,然后他们一行人越过她们两个人进了小卖部。
他们吵吵闹闹的,说的都是余沐一句也接不上的话。
最近余沐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吃春卷,闻着街上买的春卷的淡淡香味余沐都很想去买一提子。
她有时候走着觉得走路很累,就在想自己如果坐在走廊的台阶上。天气晴朗不热,吃着春卷,天上云卷云舒,应该是十分舒适的事情。
但是总是由脸颊上突然滴下的汗珠让余沐拉回现实。
夜晚的时候,余沐坐在家里。
一家人喝粥吃着炒白菜,余沐洗了碗后,姨妈在院子里洗着一只鸡,清理着鸡的内脏。
姨妈坐在小木凳子上,电灯泡明晃晃的。
“余沐。”
姨妈唤她,嗓门很大。
余沐从木桌上起身,把水笔搁在练习册上,手臂内侧还冰凉凉的。
她走了出来,姨妈正把鸡的未成形的鸡蛋搁在一个小碗里。
“把走廊那袋玉米提去给张强宇家。”
余沐看了下走廊旁边,而后拿了起来。
张强宇的爷爷和姨妈家关系很好,平时经常有时候礼尚往来。
互相送一些东西之类的。
余沐在家穿的裤子很不好看,松软廉价,露出紧致的小腿肚,身上穿的衣服还印着有些皱巴巴的图案。
她提着玉米,穿过小巷走了街道旁边,然后敲了敲张强宇家紧关着的门。
张强宇的爷爷开的门,余沐往里看了看。
这个外面店铺的灯没有开,穿过这个店铺一个走廊还亮着灯。
余沐声音微弱,把那提塑料袋递给这步履蹒跚,撑着拐杖的老爷爷。
“我姨妈让我来的。”
“嗯。”老爷爷头脑还是灵光的,把那塑料袋放在了木桌。
余沐站在原地,张强宇从走廊尽头的厨房里探出了头来,他走出来端着了一个碗。
“余沐?你怎么来了?”他愣了一下,步子跨的大,穿着红色的体恤衫走过来。
他碗里是手杆的面条,上面还落着几块鸡肉。
张强宇把碗放在一边,然后急急拿抹布擦了下手。
“你来是干什么?”
这个正面店铺里还没有开灯,很是暗。
“我来送个东西。”
余沐只能看的见他的轮廓和镜片的反光。
“噢。”
“那我走了。”余沐转身告辞。
“嗯。”张强宇的手碰到碗,然后吞了下口水。
第二夜,暮色深沉。
余沐穿着一件背心,刚刚洗完澡,用抹布正在擦着桌子。
“碗洗完了吗?”姨妈在卧室里发问。
“嗯。”余沐的声音不大不小。
昏黄的吊灯,电视剧的声音从卧室里断断续续传出来。
余沐把抹布在水龙头下冲洗,拧干挂在窗户的围栏上。
她拿起一根黑皮筋把披在肩上的头发扎起。
蓦然沙发旁边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响了,余沐走过去帮姨妈接下。
“喂。”
“喂?余枫姐,余枫他又和别人打架了,现在受伤了,你能过来帮下忙吗?”
电话那头的男生声音听起很是焦急。
余沐好像认识这个声音,是平时和余枫玩的近的何契。
她握着手机的手骤然紧缩,而后声音不稳。
“你们在哪里?”
“华东路海栋街口。”
“你们待着别走。”余沐感觉跑进自己的卧室从床底的盒子拿了一些钱而后披起一件风衣准备走。
“去哪?”姨妈正在剥橘子。
“有点事。”余沐扶着门框,走了。
她慢跑不停,脑门上出了很多汗。
终于,余沐看到了靠在墙角的余枫。
一个男生走了上来,腿有点瘸。
“余枫姐。”
余沐走了过来,看着冷酷着脸的余枫眉头不由自主蹙了起来,她抿唇紧紧看着他。
“看什么?”余枫低着头,见她来了把一只腿一伸,脸瞥向一旁。
“你来管什么?”
“余枫姐。”何契赶紧来打圆场,他自己嘴角还冒着血。
“你不要生气,枫哥就是这次心情不好。”
“何契。”余枫冷冷的,叫住何契的名字质问,似是不满。
“谁让你叫她的?”
“以前你初中次次打架,没人帮你,都是我和你姐一起把你架走的啊。”何契张嘴阐述事实。
“为什么打架。”
余沐垂眸,只是想问。
“余枫姐,枫哥就是看不惯一个人。”何契道。
“看不惯的多了,为什么要和别人打起来。”余沐心里实在是忍不住,语气里都紧促了起来。
“你以为我像你?”余枫似是不屑。
余沐好像又咽下一口酸杏,仿佛回到了那个幼小的年代。
“余枫。”余沐开口,她走近何契,把手里的钱递给他。
“你们先去个医馆消炎下。”
余沐心里实在不舒服,准备离开。
“不用她的钱。”
余沐心里明白,如果不是没钱又找不到其他人,是不会找到她的。
自余枫到舅舅家,舅舅家对余枫很好,从来不会少他的零花钱。只是余枫对于钱真的很随意就花掉了。
她也不想再和余枫待在一起,他浑身是刺,而且在他面前她没有衣服。
余沐不想再管,只往前走。
走了十几步,余沐听到身后互相扶持的动作,终究是转身过来从另一边扶住余枫。
余沐感受着余枫版型很好的皮质外套的滑腻感,然后三人到了一家小医馆。
白炽灯很亮,余沐才算要回去了。
“下次如果要打架,你偷偷提前和我说。”余沐趁着余枫在医生那边抹药,道。
虽然和她说也没有用。
“好。”何契手里握着消炎药的单子,点点头。
“嗯。”余沐推开推拉门,外面黑黑的,已经很晚了。
不知道姨妈家关门没有,她都有些走不动了。
眼皮干涩,很是想睡觉。
为什么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事情要来的她身边给她经历,为什么别人不会有,余沐想。
为什么,为什么不经常看到别人如以前的她一样。
至少那一个班里,没有第二个如她一样的人。
永远独自一人独步在月光下,胡思乱想,暗自舒气。
连大声吼的能力也被冷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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