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婆卖瓜自卖自夸。
刘珩化身夸夸族,夸起自己来,那是半点不手软。
“本王容貌出众,人品有保证,无不良嗜好。坐拥两县封地,人口数十万,有码头有良田。手下能人辈出,钱财充足……”
“哈哈哈……”
还没等对方说完,叶慈就大笑出声,打断了对方。
她笑得不能自已,真的无法控制啊,笑得她肚子都疼了。
“本王说的话很好笑吗?”
刘珩脸都绿了。
果然,他的涵养,他的高智商高情商,一遇到叶慈就化为乌有。总有种挫败感。
他有这么差?她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叶慈终于止住了笑声,“王爷是把我当成了不通俗物的蠢货了吗?”
“绝无此事。你为何会产生如此想法?”
叶慈抿唇一笑,“你前面的优点,姑且算是吧,什么容貌家世人品之类的,哎,反正都是眼睛看得见地部分。至于看不到的部分,什么封地,良田,人口,钱财,王爷真不是在说笑。
我听说,王爷的开府银子,被打了个七折,有没有二十万两?恐怕是没有的。这些钱,说起来很多,敢问王爷,你手里的开府银子,能够支撑你第一年的开销吗?
你的财源除了赋税还有什么?区区两县地盘的赋税,够王府一年吃喝嚼用吗?我看王爷很快就要破产,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钱财充足。”
她这番话可不是无的放矢。
就连刘珩听了,也都沉默下来。
是的,他的开府银子不够用。叶慈的估算很准,少府足额给付七成开府银子,不到二十万两,只有十九万多一点。
但是……
简单算一笔账。
一个王府亲兵,一个月的饷银三两银子。另外还要置办皮甲棉甲,长矛腰刀。
按照最基本的,两日一操练,每天一餐肉食。
折算下来,一个亲兵一年需消耗银钱大约五十五两,只多不少。
王府亲兵,按照一千人满员计算,光是养兵,一年就需要消耗五万五千两白银。
这还只是步兵的开销。
如果筹建骑兵,一个骑兵加上一头军马,一年开销至少一百五十两白银。
马匹的消耗远大于人。
人可以饿肚子,但是军马不能饿肚子。
不仅不能饿肚子,还得用精细饲料喂养,豆饼管够,草料管饱,还要准备大量食盐。
野马靠舔舐含有盐分的矿石,满足身体对盐分的需求。
军马就只能靠人工投喂。
种种算下来,想要培养一支一百人的骑兵队伍,一年开销少则一万五千两白银,多则两三万两。
养兵,就是靠钱堆积,别无他法。
刘珩自己知道自家事,少府给的开府银子,根本不足以他一口气养一千亲兵。
为了节省开支,他只要了三百亲兵。
他的打算是,等将来开源节流,有了固定的财源,然后再考虑扩充亲兵队伍,并且将骑兵建起来。
这仅仅是亲兵的开销。
王府属官,宫女内侍,仆妇小厮,工匠……
直接靠着王府吃喝的人,足有上千人。加上他们的家眷亲人,则有上万人。
一个还没有进项的王府,要养活近万人,开销得有多大。
这还不包括刘珩本人的花用,堂堂亲王,一年没有上万两银子的嚼用,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
最最重要的开销,就是王府修建,需要一笔巨资。
他和少府翻了脸,指望着少府出钱出人出力修建王府府邸,是不可能的。
恐怕开口借工匠,少府都会一口回绝。
怎么办?
只能花钱请人,材料自己想办法解决。
武清县和凤仪县,都是中等县。两个县加起来,一年的赋税定额,也就一万两出头。
这笔收入,如今归王府所有。包括两县的官员,也都由王府任命。
偌大一个王府,区区一万两出头的赋税,只能说饿不死。想干点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就这,当地百姓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一到青黄不接的季节,就得饿肚子,甚至欠下高利贷。
王府不能加税,不能盘剥百姓过甚。
指望这点赋税过日子,刘珩趁早抹脖子上吊算了。
所以……
王府必须开源,得有一个固定的,且收益不错的财源。
买卖是要做的,不做买卖王府就要喝西北风。
光是买卖还不够,还得想想其他法子,比如增加商税……
总之一句话,别看刘珩手里捏着大把银子,其实就是个穷光蛋。转眼间就将入不敷出,准备喝西北风吧。
说什么钱财充足,难怪叶慈笑得直不起腰。
这话也就骗骗不懂管家理财的人,骗她,是不可能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只要王府一开建,转眼刘珩就没钱啦。说不定到时候还要蹭她的吃喝。
说说,这样一个背负巨大包袱的男人,拿来干什么,精准扶贫吗?
刘珩:“……”
他真的无话可说。
遇到一个精明不容易骗的姑娘,是一件多么考验智慧的事情啊。
“钱财会有的,本王只是暂时困难。”
“王爷可不是暂时困难,我估摸着三年内你都别想轻松,天天都要为钱粮发愁。”
“那你嫁吗?”
叶慈回敬他一个白眼,“嫁又如何,不嫁又如何。”
刘珩转眼就笑起来,“我们两个都不死,你嫁我,钱粮的事情我想办法解决,不让你费心。反正,本王就是个良人,嫁给我包你吃香喝辣,耀武扬威,走哪别人都要给你三分颜面。”
“王爷打算在哪里修建王府?隔壁的宅子可不够你住。”
叶慈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转移了话题。
刘珩笑道,“你是青云子的弟子,不如你替本王选址。你说王府修在哪里就定在哪里,全听你的。”
叶慈拒绝,“我不会看阳宅风水,更不会阴宅风水。我就不会风水。”
她要是会看阴阳风水,早就化身神机妙算小神棍,吃香喝辣不要太滋润。
上一世,老爹倒是会看阴阳风水,靠着这门祖传的手艺,走到哪都是座上宾。
她嘛,不开窍,是真学不会啊!就没这方面的天赋,只能摊手。
这一世,倒是开了窍,但只会一点点望气之术,还时灵时不灵。
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灵光一闪,咦,就看了个分明。
找她看阴阳风水,纯粹是白瞎,浪费钱。
但,刘珩不介意啊。
“会不会看阴阳风水没关系。本王相信你的眼光,你说哪就是哪。”
叶慈翻了个白眼,“你娶我,我亏大了。”
刘珩笑呵呵,“没关系,本王不亏。”
臭不要脸!
“王爷的脸皮是修炼出来了。”
“多亏你教得好,如今本王的脸皮也有半个城墙那么厚实。”
呸!
叶慈头痛。
“你就是个大包袱,真不想嫁给你。”
“怎么办,御赐婚事,可没有反悔的余地。”
这才是最让人讨厌的地方。
造成今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还敢笑出来,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吗?
“婚事以后再说,反正我还小。”
“过几年就大了。”
臭流氓!
叶慈突然发现,刘珩是越来越毒舌。这是报应吗?
哼!
她走!
不和他一般见识。
刘珩没有挽留,反而低头一笑,愉快得像是偷腥的猫。
别的事都可以缓一缓,王府选址得尽快定下来。
此事他亲自请教章先生。
章先生一脸笑呵呵,“王爷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小叶子是个福星,让她选说不定真能事事顺利,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先生说得对。但,在此之前,本王还是想先听听先生的意见。”
章先生琢磨了一会,说道:“武清县县城,依山而建,地形狭长。当初之所以将县城地址定在山谷中,主要是为了战事防御。将城门一关,就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这也就意味着,县城地方狭小,没有扩建的地方,王府肯定不能修建在武清县县城。至于凤仪县,多丘陵,县城的情况同武清县基本一致,当年定址,主要是考虑到战事防御。
沧海桑田,如今少有战事。既然这两个地方都不符合王府所需,不如跳出来。双河镇周边地形开阔平整。
依着老夫的想法,不如就在双河镇外,寻一地方修建王府。正好离着码头近。将来,码头税金会是王府的主要财源,离得近一点,也方便管理。”
刘珩盯着舆图仔细观察,“先生言之有理。双河镇的确是个上佳之选。具体定在何处,还得靠小叶子的福星高照。”
“哈哈哈……老夫就知道你是故意为之。莫非去年在这里养病的时候,就已经看上了我家小叶子?”
“先生慧眼如炬。”
刘珩大方承认,并不隐瞒。
“你的眼光果然独特,能想人所不能想。别人都因为天煞孤星的名声,对叶慈多有偏见,唯恐避之不及。而你,不仅没偏见,竟然还不受名声影响,发现了小叶子的优点和长处。单就这一点,你擅做主张请旨赐婚一事,暂且可以原谅。”
“只是暂且吗?”
“还得看看你后续的表现才行。小叶子身世可怜,如今只有老夫一个娘家人,老夫自然要替她多多把关。若有言语不敬之处,还请王府包涵。”
“先生多虑了。先生一心为小叶子着想,处处替她打算,本王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怪罪。只是不知小叶子何时才会真正原谅本王,接受本王。她虽然没有一句怪罪,但本王知道她心里头极为不满。”
章先生暗自点头。
要说人品,刘珩的人品在诸多皇子中,也算是出类拔萃。
能替叶慈考虑,就是个靠谱的人。
“想要小叶子原谅你,并且接纳你,还有得磨。你先解决你当前的难题吧,让王府顺利运转起来,才是当前的首要重任。京城那头,不少人可都盯着你,等着看你的笑话。”
“多谢先生提点。小叶子那边,本王就指望着死缠烂打能起点作用。王府这边,千头万绪,只能一件件理顺。还请先生不吝赐教,多多提点一二。”
“老夫尽力而为。”
终究,章先生还是没能闲住,打算帮衬刘珩将王府运转起来。
劳累了一天,刘珩打算早早歇息。
邓少通上前禀报,“启禀王爷,武清县县令徐大人拜见。王爷见他还是不见?”
凤仪县县令是朝廷委派的官员,早在半个月前挂印回京城述职。
目前凤仪县县令空缺,一应事情都由县丞代管。县丞是本地人,已经递交了拜帖,明日将率领凤仪县上下官员来农闲庄拜见。
武清县县令徐久治,本就是刘珩的人。他倒是想挂印回京城吏部,另选官职。
可他没这胆子,也没这门路。
他已经上了刘珩的船,再想下船可就不容易了。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想通了,不做朝廷的官,那就一心一意做王府的官。
因此,他第一时间来到农闲庄拜见定王刘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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