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如何是好!?”
“吴良,咱们现在怎么办?”
“你倒是说句话呀,咱们都听你的!”
顷刻之间死了三人,而且死状惨烈,剩下六名兵士已是六神无主,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吴良身上。
“诸位稍安勿躁……”
吴良虽然要相对冷静一些,但一时之间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何况这头“犼”似乎具备一些智慧,不偏不倚刚好倒吊在墓室唯一的出口上方,完全就是一副瓮中捉鳖的架势,想要不顾一切的冲出去也是几乎不可能的。
“要不与它拼了?这怪物虽然古怪,但也不过只有犬只大小,我们七人合力,未必不能杀之。”
一名兵士惊惧之际,反倒反弹出了些血性,咬着牙向吴良提出建议。
“未必可行。”
吴良无奈摇头,终于向众人解释道,“据我推断,此物应该是犼,古籍有云:犼虽小,亦能搏龙,胜后以其食之。古籍虽可能夸大起辞,但犹可见犼之战力绝对不俗,我们主动攻击未必有效,说不定还会将其激怒,反倒死得更快。”
“那要怎样,难道就这么等死嘛?”
有人有些泄气的道。
“莫急,容我再想想。”
吴良叹了口气,依旧冥思苦想,试图从自己所知的历史文献中找出突破口。
要说珍惜生命,死过一次的他才是这里最懂得生命可贵的人,上天好不容易给了他一次再活的机会,要是才来一天就挂掉,那未免也太亏了些。
只是吴良这么说,并不能轻易消除掉兵士们心中的恐惧。
“咯吱吱……”
偏偏这时那头犼竟又开始抬爪向众人逼近,尖利的爪子划过木板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顿时惊得兵士们连忙后退。
吴良已经听到有人牙齿打架的声音,却也只能无奈一同后退。
此刻他自己的状态也没有比这些兵士好出多少,冷汗正顺着背心与鬓角涔涔而下,身上的麻布衣裳早已湿了大片。
可直到现在,吴良几乎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能够克制“犼”的方法。
然而,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吴良很清楚,一个人的理智是有极限的。
如果“犼”进一步施压,当这些兵士被逼到角落里再无后退可能的时候,他们便会因为恐惧而失去理智,那时他就再也无法掌控局势,一旦出了乱子,反倒更加没有生还希望。
更重要的是。
吴良一直注意着此前死去的三名兵士。
他们倒下之后,手中所持火把也一同掉落在了地上,偏偏这间墓室到处都是木质结构,此刻已经被引燃。
虽然因为地宫潮湿,火势并未疯狂蔓延起来。
但也正是因此,被点燃的木料无法充分燃烧,在起火的过程中必将产生海量浓烟与一氧化碳,如此在他们被烧死之前,必然先死于浓烟与一氧化碳中毒,这对他们生命的威胁甚至可能比犼还要大。
渐渐的。
吴良等人终于被逼到了墓室角落。
“嗞——!”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众人神色大变,下意识的试图躲避,却又猛然意识到,这声音好像并非来自前面的犼,而是来自他们中间?
这是……!?
众人连忙循声望去。
“俺、俺实在没憋住……”
却见陈金水一脸尴尬的看着众人,散发着骚味的液体正在他脚下蔓延开来……
这货居然尿了!
然而此时此刻,谁也没有心思去嘲笑或是斥责这个家伙,只是瞪了他一眼便又立刻扭过头去小心防范。
“咿呀——!”
也在这个时候,犼也发出一声怪叫。
这叫声与牙牙学语的婴儿哭声有几分相似,听的人汗毛倒立。
但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众人才刚回过头,便见犼竟抓住机会自上而下向众人猛扑了过来,速度之快堪比猎豹,两只鹰爪状的前爪如同锐利的铁钩,似乎轻易便能够将众人开膛破肚。
“快跑!”
不知谁喊了一句,吴良与众人皆已本能的向两侧跳开。
却只有一人痴痴的待在原地……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尿了裤子的陈金水。
这货看到犼迎面扑来,竟又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只是本能的用两条手臂护住脑袋,口中发出破音的惊叫。
“该死!拿来!”
吴良本来已经避开,见此状况却又暗骂了一句,伸手一把将身旁一名兵士手中的长戈夺了过来,奋力向犼刺去。
他要尽自己所能搭救陈金水。
并不是因为与陈金水有什么交情,而是出于一种本能,就像此前在博物馆内救下那名老者一般,这是一种流淌在吴良血液中的本能……
也就是之前死去的三人死法太过古怪突兀,令他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否则他也会尝试去救他们。
但很可惜。
犼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吴良先是跳开再夺取长戈已经耽误了些时间,在长戈刚刚刺出的同时,那头犼已经窜到了陈金水身前。
“来不及!”
吴良心中一凉,现在最理智的做法,无疑是立即放弃陈金水,抓住机会带领其他人逃命。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这一刺使了全力,想要及时收回可没那么容易。
“你们先逃!”
吴良连忙又对其余众人喊道。
就在这时,异象再生!
只见犼落在地上,正要抬爪向陈金水抓去之时,不知为何身体忽然又仿佛触电一般猛然一僵,动作竟迟滞了那么一下,龇牙咧嘴的发出一声痛苦的怪叫。
也是这片刻的迟滞,吴良手中的长戈终于赶上。
长戈前端尖刺率先刺在犼肋,只听“锵”的一声脆响,溅起一抹火星的同时,犼竟一下子被他挑出了几米之外!
而在这个过程中,吴良清楚的看到。
不知是何缘故,犼的前爪竟莫名冒出了阵阵白烟,不断发出“嘶嘶”的轻微响动。
这是……
吴良双手震得发麻,心中倍感疑惑。
他很确定,自己刚才那一击虽力道很足,但其实只是刺到了坚硬如铁的鳞片,并没有对犼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并且犼嘶吼痛叫是在他刺中之前……
所以,犼真正受到伤害的部位,其实应该就是那对前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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