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商洛赶到的时候,也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发现陆应明的,在场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哪怕是血气方刚的小伙也忍不住抱住树干呕吐了起来。
刘顺显然也是被惊吓到了的,脸色苍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沈商洛微微锁眉便是将刘顺往自己的身侧一推,大步走上前去,即使是做好了准备,但是沈商洛还是觉得胃中一阵翻江倒海。
只见陆应明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歪歪斜斜的躺着,眼球大大的往外突着,还可以细小的蚊虫四下攀爬,满是血污。
他的手指似乎是被人齐齐斩断,鲜血流了一地,断指到处都是,也不知道是被一起斩断的,还是一根根被斩断的。
无论是哪一种,他死之前想必都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和折磨。
不过最让人触目惊心的还是他肚子上的那一长条口子,直接从胸口到小腹,里面所有的器官都暴露在外。
似乎是被什么猛兽强行扯了出来,陆应明的内脏全部都暴露在外,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
沈商洛微微皱眉,面露难色,这样的情况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啊。
此时一只手递过来一方丝帕,沈商洛微微一愣,但还是接了过来,顺手将其遮住了口鼻。
这个男子沈商洛却是没有见过的,男子的声音有些清爽,“我是镇上的大夫,恰好来这儿采药,遇到便是过来了。”
沈商洛点了点头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自顾自的查看起来。
当看见陆应明尸体的时候,沈商洛竟然有一刻的窃喜,这下子再也不会有人怀疑阿珩了吧?但是又很快的开始质疑起自己来,身为医者,实在是不像话。
刘顺似乎是缓了过来,凑了上来,“他的手指缺了一根小指,我们没有找到。我们已经通知他媳妇儿了,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沈商洛微微锁眉,“你让一个妇人看自己的丈夫这幅样子惨死?”
被沈商洛点醒了,刘顺连忙转身对其余人道:“都别傻站着了,去找一块草席来,我们先将他带回去,也不要让陆家媳妇儿看了,免着受了刺激。”
他转头看着沈商洛,“洛洛,你看这……”
沈商洛还在思量着脑海中的事儿,倘若是被野兽攻击的话,又是谁斩断了他的手指?倘若是被人杀害,谁会和一个疯子过不去?而且他的伤痕不是人可以做到的,那可是直接被撕裂啊。
她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件事儿自然是报官啊,我不负责破案。”
她话语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个人的死是有人做的。
没成想刘顺却是犹豫了,似乎是有些为难。
沈商洛转过身,“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难不成想要知而不报?就算死人没有怨气,你也要问问他家人答不答应。”
虽然就算报官也不一定会找到什么,但是报官之后这件事儿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虽是医者悬壶济世,但是生死有命,自己实在是没有肉白骨的本领。
刘顺搓了搓手,“不是知而不报啊,我只是……倘若传出去云雾村出了命案,还是这样子的,日后你要村民们在镇中如何抬得起头来?”
这一次轮到沈商洛疑惑了,“我不是很明白,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嘛?”
“当然有关系,只要凶手一日没有抓到,所有人看云雾村的人都觉得心里膈应,我们也膈应,你看,我们还要做买卖呢。”
她抬眸环视了一圈两侧站着的人,原本一直背着身或者低着头的人此时都看着自己,在这一刻,自己所说的话似乎是格外的重要。
看着村民脸上的神色,沈商洛依旧明白了一些东西,为了保全自己,管他是谁是生是死,都显得那么的无关紧要。
虽然知道答案,但是沈商洛还是看了看周围的人,“各位叔伯的意见呢?”
“这个……要不就听村长的吧,反正只是一个疯子……”
“洛洛,季老不在,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对,我们听你的,你可是我们云雾村唯一的医女,这个人怎么死的我们也不清楚不是,要我们说,就是野兽吃的……”
呵,还真的是……
还没有等到沈商洛张嘴说些什么,方才那男子便是抬起头来,“这个人好像中毒了。”
低头去看,那个人正拿着一根木棍翻动着陆应明的内脏,还伸手打开了紧闭的嘴。
只是刚刚将他的嘴唇扳开,便是看见大量的黑色血液涌了出来,随即脑袋便是无力的瘫倒在了一边,眼角也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沈商洛也蹲了下来,完全无视了旁边众人嫌弃惊愕的神色,仔仔细细的观察起来。
他的脸色乌青,当黑血被男子擦净后也是一片乌黑,很有可能是跑到这儿之后毒发,又被人杀害。
沈商洛四处打量了一下,只见男子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罐子,沈商洛一愣,还是客气的到了一声谢。
随即她便是小心翼翼的将那些黑血收集了一些进罐子里,默默的将罐子收了起来。
现在自己还不能判断出陆应明中的是什么毒,所以只能带回去再慢慢的研究了。
这无疑是中毒了,刘顺强忍着要吐的冲动,“既然是今日出的事儿,想必就是我们村中人所做的,我看此事暂时不用伸张,我们自家人的错,我们自家人要抓。”
沈商洛低着眸子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她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村长都这样说了,那就这样决定吧。”
她冷眼看了看沉默不语的众人,“但是既然是自家人,自然是要厚葬的。”
“这是自然,都是邻里邻居的,他媳妇儿一个人不容易,还有两个孩子,我们自然是要帮衬着的。”
接下来的事儿沈商洛也就不打算多管了,只要动了去陆家看看的心思。
陆应明很有可能是因为知道有人要毒害他,所以才会拼命的跑出来,这才进了后山。
但是进了后山之后究竟是不是要毒害他的人追上来下了手,还是经历了其他的事儿就不得而知了。
而在此之前陆应明一直都待在自家的柴房中,没有人会这么费力的去谋害一个疯子吧。
倘若一定要找一个人的话,沈商洛的心中倒是有了一个人选。
只要陆应明还没有下葬,自己就是还有机会的现在的情况,倘若自己执意要查,怕也只会引起众怒。
她看了看那名对着自己浅笑的男子,勉强露出一个笑来,随即便是草草的离开了。
这个人不爱说话,但是所说的话恰好都是自己想知道的,方才也是他递过来的东西,这样实在是有些诡异了,所以自己不喜欢……
不去理会身后发生的事儿,沈商洛便是揣着小瓶子心事重重的走了回去。
只是走到一半,便是听见身侧的位置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朝着自己逼近。
正当沈商洛屏起呼吸的时候,看着灌木之中探出的脑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狼崽?”
只见狼崽跑到了沈商洛的跟前,张开嘴轻轻衔住她的裙摆便是要朝底下走去,显得很着急。
第一次看见狼崽这个样子,沈商洛也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何事?阿珩呢?你不是应该待在家中嘛?”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沈商洛的心中一惊,便是跟在狼崽的身后朝着家的方向奔去。
而当沈商洛离开之后,逐渐淡出视线的还有那名奇怪的男子,他一直与沈商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方才发生的一幕自然是看得真切,尤其是看见狼崽的时候,眼前更是不由得一亮。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势在必得的笑意,这一次自己也不算是白来一次,这样一来也可以向阁主交差了。
打定了主意,男子便是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一个黄毛小丫头自己还是搞得定的。管她是什么季老的弟子,都不在话下!
而还在处理陆应明尸体的众人都带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情绪,始终还是想不清楚谁会和一个疯子过不去?
还把人家的手指砍了下来?这不是……造孽吗……
一人凑到了刘顺的身前,“村长,你说我们不保管陆家那口子不会和我们撒泼吧?撒起泼来,我们可真的没办法啊。”
看着那人脸上的为难,刘顺却是嗤之以鼻,他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
“你放心好了,那婆娘不会报官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挑了挑眉,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
平日里就与刘顺待在一起的时间长,龚晨自然是知道他那挑眉的意思,脸上当即浮现出了一丝惊愕的神色。
“村长,你不会……”
刘顺嘿嘿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搓了搓手,笑得一脸的隐晦。龚晨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我明白了的笑意,颇为不善。
刘顺又假模假样的清咳了一声,“只要你管住嘴巴,日后少不了让你爽的。你嫂子近日有了临盆的迹象,你给我把嘴闭上,要是让我知道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就死定了。”
龚晨一直都知道刘顺的手段,听见他这么说了,连连点头,“知道知道,哥,这点儿分寸我还是有的。”
但是他看着已经被席子包裹起来的陆应明,有了一丝的顾忌,声音也不由得压低了一些,“只不过,大哥,这……”
刘顺的脸色微微一变,顿时阴沉了下来,“我告诉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件事儿可和我没关系……”
龚晨心中一惊,也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也不知道陆应明是不是还听得见什么,那几人将他抬起来的时候都是微微一惊,一人忍不住吐槽道:“死都死了,怎么比活着的时候还要重?”
这句话刚说完他便是后悔了,要知道,最忌讳的便是在抬人的时候说出这种话来,很容易沾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刘顺和龚晨望了过去,都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微微发怵。刘顺更是头皮炸立,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倒流。
只见陆应明的脑袋露了一半出来,那双充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两人的方向,满是怨恨。
虽说刘顺为人不怎么样,但是这般出格的事儿怕也是不敢做的,更何况还斩下了手指……
刘顺已经娶妻,而且在他成婚那日,村中连吃了三日的酒席,也算得上大手笔了。
现在他家那口子有了身孕,估摸着也就是在这一两个月内临盆,他早早的便说他有儿子了,村中每户都替他开心。
不过也有担忧的,他的性子村里人还是知道些的,有的人知道但也不敢声张,只能是在暗中默默的为他家中那口子惋惜。
好好的一姑娘硬是嫁给了这个不成才的家伙,若是好好过日子也就算了,脾气不好村里人也还能忍受,偏偏这个刘顺不老实也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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