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岸此次虽说伤了老太君的心,
可她好赖有着与老太君十数载的情分在。
如果老太君趁机发落银杏这不怪
异,可此次竟什么惩治都没有,
这即是怪事了。
莫不是其缘由这一次风岸伤透了老太君的心,
老太君再不将她看在眼中了?
韩倾歌浅浅摇了摇头,
不,
老太君绝不会这样。
那么看来,
这个之前自个认为是极其老实的银杏,
其实是个有心计的?
忆起银杏那行事做派,
韩倾歌又忍不住否定了自个方才所想的事。
那银杏若真是个有心计的,
往日里处事讲话总会看得出来。更
不需说并非人人都有自个这种诡谲的遭遇,
她这时只是十多岁的孩儿,
如何能做到这种事?
只是说来,
自个对那银杏其实也并不熟识,
看来日后要很好观察一番了。
她揉了揉眉心,
这屋子里尽是一些不能安心的人,
自个儿处事都要束手束脚的,
得尽快打破这种局面才行。
陈婆子板着脸站在一旁,
讲话的声音都如同一条直线似的:
“小姐,您还是趁热将药喝了罢,凉
了药性就不佳了。”
韩倾歌一怔,忆起当时那次偶然听到的动静,上
一世这嫡出小姐死去是由于跟在她身旁那个人下的药过量了,才
招致她受不停死了。否则也至多如同那韩书涯一样,
被人当作是天生体虚养到二十来岁才死,
毕竟邵姨太还不愿那么快打草惊蛇。
所以面前这药,
纵使是放了那毒,
亦是可以吃的。
她忍不住苦笑,
毕竟这身子早已中过毒了,
这会儿吃或不吃,
倒也没多大的区别。
她捏着鼻子口灌下,
站在一边的陈婆子迅速递过装果脯的陶瓷罐子。
韩倾歌一只手端着药碗,
一只手在果脯罐子里拍了拍,
咽下最后口药汤之时迅速将果脯放入嘴里。
苦味和甜味在舌尖纠缠,
慢慢的蔓延开来。
那苦味慢慢的散去,
韩倾歌又捻起一颗果脯,
嘴里的甜味愈多,
抵过了苦味。
瞅见她吃下了药,
陈婆子松了口气,
将果脯罐子的盖子合上,
将药碗放到托盘上边,
端着托盘出去。来
到了门前,刚好遇到了不明从哪回来的雪迎。
雪迎一瞅见陈婆子,
原先轻飘飘的步子立时停住,乖巧的垂手站在一边。
陈婆子严厉的盯了她一眼:
“如此毛毛躁躁,细细给小姐闯了祸!”
被陈婆子训斥于雪迎而言是家常便饭,
更知道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只乖顺的应下,在陈婆子走了之后吐了吐舌头,
大步窜进了屋子里。
雪迎窜进了里屋,大大咧咧的掀开锦帘,
搅得那些珠串儿一片乱响。
瞧屋子里的人都扬起头来看她,她挠了挠头,
望向韩倾歌:“小姐,上次您找我问的事我打探到了!”
听她如此说,韩倾歌支站起子,
拍了拍身旁的软塌:“过来坐这,说给我听。”
雪迎本就是个不细心的顽个性,
迟疑了一下便笑着坐了上去,
实实的整个身子都窝了进去,
看的罗兰忍不住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韩倾歌毫不在乎,
罗兰也不佳说什么,
只好拿着小锦杌坐到了花晴一旁,
也拿起绣棚,考虑给小姐绣上一个小荷包。
瞅见罗兰的神色,
雪迎突然醒悟了,
讪讪的将身子往外面挪了挪。
就如此一下子,
雪迎便将这难堪抛之脑后,
兴致勃勃的与韩倾歌说到那动静来。
说来,
韩倾歌因知道这雪迎最爱在各个院里跑动,
动静是最灵通的,便拿了一些事问她。
难得小姐考虑亲密她们,
雪迎当然大喜,用心尽力的替她打听。
这事陈婆子是知道的,
所以才自个儿避开了,
让她们几个同龄的小姐们很好说讲话。
韩倾歌问的,也只是是一些小事,
旁人看来也大概认为是她这时生出了新奇,
想知道庭院外面的事罢了。
毕竟年年岁岁都在自个儿院里面,
除去药别无旁物,更别说年龄小还没识字,
连书都没得看,说来是无聊了。
屋子里十分清净,只听得雪迎一个人的声音回荡:
“小姐,上次你不是问我那胖胖的婢女是谁吗
?就是花园里面遇到的那个。她
是芝兰,为人最是和善了,不对,她心眼儿特别坏!”
这说的是上一次陈婆子带着她们出去散心之时,
在花园里遇到的那个婢女。
罗兰在一边“噗哧”笑出声,眼光儿一转:
“雪迎,你跟小姐讲话也夹着私心呢?
谁不知你最近偏爱找她麻烦?人家可说了没得罪过你的。”
雪迎一滞,瞥见一边韩倾歌兴致盎然的神态,
嘴硬道:“那又如何?你们都被她给骗了!
她就是个坏心眼的!我这还不是跟小姐报备好了,
省的小姐受她骗么!”
“好了,别吵。”韩倾歌止住了她们的争辩,
望向雪迎:“你倒是说说,那芝兰怎么了?”
“那芝兰骗过我的钱!”
雪迎撅起嘴,凑近韩倾歌:
“小姐您是不知,那芝兰是常在外面跑动的,
咱们往日里想吃个零嘴什么的都会让她带过来。
可上次我给了她钱,让
她给我带南街上的紫藤饼子来,
她偏不带!这不是骗钱是什吗?”
罗兰笑了:
“这叫什么骗钱?你倒是说说你给了她几个铜板?
人家瞧得上你这几个钱吗?”
“这怎么不没错?最少…最少她也没信誉!
做人怎么能这样呢?”雪迎怏怏的嘟囔:“
再说还有别的事呢。”
后边的一句话声音太小,
就连坐到她一旁的韩倾歌都没听清,
问了一句:“你最后一句话说的什吗?”
雪迎摆手:
“没关系。对了,小姐不是问我那风岸出府怎么样了吗?
我去那送她出府的妈妈那里问过了,她说风岸家里还是有亲戚的,
虽说没了爹娘,可还有一个舅父。她们即是告知了她舅父,将风岸交给了他。”
“舅父?”罗兰迟疑了一下:
“似乎我并未听过她有什么舅父啊?”
在这院里面,罗兰同风岸一样全是大婢女,
两人其中的关联是极好的。罗
兰如此说,叫这群人心尖一跳。
良久,雪迎摆了摆手:
“不会的吧,她们家里的事哪能什么都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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