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打个赌。你赢,我离开这世外之地;你输,便听我安排。
如何?”
青色的草地,一望无际,零零散散的长着几棵顶着红白两色花的树。
不远处,只有一树藤搭起的简易棚子。
男子手摇扇子,衣摆一撩,利落的蹲在了一处。
一片绿里,躺着一女子。
白衣胜雪,竟与那绿色的草,格外的融洽。
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那里还有一个人。
听到男子的声音,女子睁开了眼。
平静的眸里,像是根本没看到面前的男子,却又清楚的映着男人的身影。
见女子没反应,男子手上那把扇子摇的更快了。
让人怀疑那翠绿色的扇骨,随时都会咔嚓一声,断了。
表面平静,内心慌得一匹。
时间越久,心里越没谱。
可这是他唯一的办法了。
“结界,于你无用。”
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意思却很清楚:
你在我这里没啥信用,我不相信你。
先是有些无奈,但随即很快反应过来,镇定自若的拿出了一块石头。
置于面前。
男子道:“这石头,就是我能自由进出的至要之物。
你赢,我便把它交予你。”
女子又是一阵沉默,像是在思考这话的可信度。
脸上却不露山水,让人摸不着心思。
心知,此时最万万不能着急。
“可。”
顺势坐起身。
只一个字,表明自己的意思。
却在看到男子明显的情绪变化,有些疑惑。
盯着男子,想要看出什么。
察觉到女子的注视,男子忙收了自己的情绪。
随手在前方划出了一面水镜。
镜中,一男一女相对而站。
男子书生模样,女子彪悍姿态。
前者坐于马背,后者立于地面。
一官一匪。
指着水镜中的男女,道:“男为官,女为匪。
男子奉命缴匪。
我们就赌这两人的结局,如何?”
闻言女子抬眼看向水镜。
心下略一思索:世内之地?
动不了手脚。
遂轻启唇角,“可。”
看着女子那嘴巴一动一动的,男子别提有多开心了。
“一官一匪,依规,一死一活。”
没有任何思考,女子便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男子听到这话,脸上压抑着的欣喜,此时却夹了...
恶心?
带着不明的情绪,男子笑着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赌论。
“我赌,这两人会相爱,成亲生子。”
女子心想:不合规矩。
却也没说什么。
赌论定下,水镜里的内容开始快速跳转。
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
直至停下,结局将现。
水镜中出现了一个宅子,婴啼之声响彻整个内宅。
一男子冲进了屋内,脸上喜中夹着心疼。
屋内,女子疲惫的看着怀里的孩子,闻声看向冲进来的夫君。
笑的温柔甜蜜。
男女正是水镜开始的官匪。
水镜消散。
“你输了。”
像是迫不及待,男子立刻宣布了结果。
女子不置可否,站起身。
腰背挺得笔直,一头栗色发丝,温顺的附在背后。
“你胜。”
语气依旧淡然,对于这胜负全然不在意。
两个字,就让男子的心猛地放下。
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速度快的,让人有些怀疑意图。
女子乖乖照做,既赌,便认。
这便是规。
无规不成矩。
..
元阳国都城
宽敞的街道上空,天就像是破了个口子似的往地面倾倒着水。
行人步履匆匆,着急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赶回家。
街边一处墙角,布了一片白。
在灰蒙蒙的雨中,只约莫辨出,是个人?
至于是死是活?
无人关心。
或者根本没人看见。
雨水不停积攒,在路面上积了浅浅一层。
行至路边,雨水已漫过脚背。
而那墙角处的人,却还是一动不动。
一辆马车,从远处疾驰而来。
然后远去。
却突然在不远处来了个急转弯,跑了回来。
径直朝着那墙角去了。
马车再度停下,车夫立于一旁,撑好了伞,恭敬的喊了一声:“老爷。”
随着声音落下,一人从马车上走下。
没有停留,朝着地上那人径直走去。
白色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浸染,成了脏灰色。
车夫撑着伞,牢牢的护住自己的主子。
那人蹲下身,伸手探了探。
“还活着。”声音带着庆喜。
然后丝毫不嫌弃的从一汪雨水里捞起了那人。
快速上了马车离开。
白府
女子穿着精炼的小皮袄,裹着白色披风,面露焦急的看着不远处。
旁边一小丫鬟轻笑着道:“夫人别担心。
老爷他啊,肯定正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呢!”
闻言,女子轻斥了一声:“就你知道。”
虽是斥责,却并无怒意。
继续伸长着脖子,看着远处。
车轱辘的声音隐隐响起,慢慢清晰;
随即一辆马车在灰蒙蒙的街道上慢慢清晰展露。
看到马车,女子脸上的着急立刻转为欣喜。
随即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欣喜立刻消失,转而换上了薄怒。
马车在台阶前停下,车夫跳下马车,伸手去拿伞。
伞还没撑开,马车里的人就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怀里还抱着一人。
因跑的太急,还酿跄了一下。
看到台阶上站着的人,男人稳了身形,几步跨上。
“夫人,快来。”
见男人脸上的神色,女子也不耽搁。
刚刚脸上装出来的薄怒早就忘了个干净。
豪气的脱下了披风,盖在那怀里人的身上。
一把接过了男人怀里的人。
怀里,一女娃娃,惨白着脸,微弱的气息,像是随时就要挂掉了一般。
难怪男人如此着急。
女子也不耽搁,抱着人就冲进了府。
同时利落的吩咐身边的人去叫府医。
女娃娃咬着嘴唇,耷拉下来的手,摸着冰凉。
放上床,盖好被子。
“府医人呢,还没来?”
女子着急的催促着。
“来了来了。”
一老者声音在门外响起。
女子却像是等不及了,转身出门。
等再回来,手上多了一个老人。
“夫人,老夫,老夫这把老骨头哟!”
老人大喘着气,为自己抹了把辛酸泪。
还没站稳,就被女子一把推到了床前。
急吼吼的道:“快看看这女娃娃咋了?骨头散了我帮你安上。”
一听这话,老人无奈抹了把汗,无从反驳。
垂眼看到床上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的女娃娃,惨白着脸,可怜兮兮的。
没有再停留,立刻开始诊断。
片刻,老人站起身,冲着女子微微一施礼。
女子:“快说什么情况。”
老人礼行了一半,无奈的开口,把自己诊断得出的结果尽可能的简单简短的道出。
自己的这位女主子,哪儿哪儿都好,就是一点,性子太急了,慢不得。
果然刚说完,女子就无缝衔接的问道:“冻着了?那怎么治?”
男人这时也换下了湿衣,一进来就听到自家夫人急呼呼的声音。
几步上前,拉了拉,“夫人,你别急,听吴老安排。”
听到男人的话,女子抿了抿嘴,倒是没有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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