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黄的灯光下少年温和的像是一块暖玉。虽然穿着随意,但松散的衣服挂在身上,却让少年多了些人间的烟火气。
橙黄的灯光洒在少年的帽檐上,在脸上投下清晰的阴影,描摹着少年鼻梁到脸颊精致清晰的轮廓。
还有些橙黄与面颊的淡红色揉杂成暖红的颜色,勾勒出少年露出在外面的下半张脸,薄唇一张一和真的好看极了,仿佛能让人透过帽子看到他认真的神情。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真的很温柔。
好像从认识他起,他就是这样。看起来大大咧咧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滑稽的逗每个人开心,却在关键时候比任何一个人都可靠。
也许正因为少年这样的耀眼特殊,就像是一块深深吸引她目光的磁铁一样,她才会整整暗恋了他六年吧。
没错,她喜欢陈默很久了。
远比陈默以为他们认识的时候还要久。
白伊彤眼睫微颤,浓密卷翘的睫毛也被温暖的灯光撒上了橙黄的颜色,琉璃般乌黑的瞳孔深深的注视着陈默。
思绪陷入回忆中。
……
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小升初考试结束那天……
出校门时,她被一条大狗盯上狂吠,因为小时候被狗咬过,她特别怕狗。
狗吠叫了两声她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抱着书包跑了起来。之后被大狗追得满小区跑。
因为出来的早,校门口没有多少人,她跑着跑着也不知道跑到了小区的哪个犄角旮旯,四周几乎没有一个人。就在她绝望的感觉腿短酸的不行就要跌倒时。
“滚!”
伴随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块落地,一道稚嫩的少年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抬眼望去,就看到一个背着奥特曼书包的小男孩正一手拿着迷你相机,抬头向这边望过来。
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掷物的动作。
和她的慌张不同,男孩神色淡淡的,没有一点紧张的神情。男孩扔完石头后,又伸手抄了块更大的,在手里颠了颠,浅色的眸子淡淡的望向吃痛后微微呜叫,胡噜着还试图想要威胁的大狗,淡淡道:
“我让你滚,没听见吗?再朝我吠一个,我就在你脑袋上开个洞。”
话落的刹那,碰的一声,石块落在大狗的身旁不远处,发出砰咚的响声,大狗吓得跳了好远,最终看着少年又抓起的石块低下了脑袋,呜咽的哼唧了两声夹着尾巴跑走了。
她现在还记得男孩抛下石块拍了拍手掌上灰尘的样子。
没有像以前和她一起玩的哥哥姐姐一样,嘲笑她是胆小鬼。她永远记得男孩和她说的那些话。
“别哭了,哭没用。以后遇到旺财的时候记得凶一点,它就是欺软怕硬,你对他凶一点,他就不敢凶你了。下次遇到旺财,它凶你比它更凶,它就不敢欺负你了。”
“就像你刚刚一样?”
“嗯。”
“好。下次旺财凶我,我就‘汪汪!’比它叫的还凶!”
“嗯?哈哈哈哈!好。”
小小的少年,当时比现在冷酷多了,但也很温柔,别别扭扭的温柔。那时候少年话很少,和她说了两句,确认她不再哭了,便离开了。
后来直到很久后她才知道,她可能只是少年帮助的很多人中不起眼的一个,少年可能只是随手搭救,都没有记住她是谁。
他可能不知道,因为那一次顺手的搭救,她悄悄的追着他的背影追了六年。
从那时偷偷踮起脚尖看了眼报考老师手里的表格,知道他的报考志愿后……
初中、高中,她就一直追随在他身后。
一想到陈默每次和她说好巧,每次都能是校友,初中是校友,高中直接同班同座位,她就忍不住偷笑。
哪有那么多巧合。
去年父亲任期满了调回A市,她也没有选择跟着回去。因为她想跟他多呆一段时间,哪怕知道陈默高考一定会往京都考,但她也不愿意错过他高三的这一年。
都说一见钟情是初见时的见色起意,后来的恋恋不忘,她想也许是。
起初她可能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但时间久了就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了。
六年里喜欢没有一点点消减,一天比一天更喜欢。有时候豁然清醒一瞬,她都在想她为什么会这么这么喜欢他。
直到这一刻。
看到此时温和微笑的陈默,她突然明白了。
他真的值得很多很多的喜欢。
少年一直在发着光,而她一直在追着光跑。
……
“对,一个小时松开一下绑缚的布条。”
这边陈默还在耐心的给众人做着解答。
半晌后,救护车终于开了过来。
“伤患在哪儿?快担架抬下来!”
“太好了救护车来了!医生在这在这!”
看着冲下车的救护人员,众人都松了口气,忙招呼道。
陈默嘴角却不由抽了抽,目光扫过众医护人员,手拉住帽檐往下遮了遮。
好家伙,好几个眼熟的,上午才在双安广场的后门见过。
襄阳这块地儿还真是小,到哪儿都能遇到熟人。
“谁做的急救啊?这急救做的不错啊,这包扎都不输专业水准了!要不是止血的及时,这孩子恐怕真的会失血过多休克了。”
医护人员一边抬着人,一边感慨道。
陈默压低了帽檐,在众人吵吵嚷嚷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中,偶尔搭上一言半语。
趁着小孩被抬上救护车,老太太陪同上车后,车辆门关上,众人关注点都在救护车上,视线注意力还没转回来的时候。
陈默一步步退到白伊彤身旁站定。
低头侧身,轻声问道:
“白伊彤,你跑步快吗?”
“嗯?还好,怎么了?”
“那就好,走,帮我把相机拿好,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起来。”
“啊?”
白伊彤还没从拉远的思绪中缓过神来,呆愣的回答道,随即就听到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
感觉到手心一暖,随即传来的强烈拉扯力,让她在惯性的作用下迈开腿跑了起来。
下意识护好胸前的挂着的相机。
白伊彤只感觉风呼啸的从脸庞刮过,发梢轻轻的在脸庞上扫过,被吹散在脑后。
愣愣的抬头,就看到陈默拉着她奔跑的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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