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东隅的持续低哄下,陈桑晚终于渐渐止住了哭泣。
“哥哥”她喃喃道,嗓音沙哑地不行。
“哥哥在。”他拍了拍她纤瘦的后背。
“我想洗澡。”她想洗掉被那个男人碰过的地方,想洗掉满身的狼狈。
“我去看看爸还在不在外面。”他想放开她,可是被她搂着脖子抱住了。
“那我不要了。”她摇头,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呢喃,“那个人就是这么对我的,他,他还摸我。”
“很脏,很恶心。”她闭上眼不敢再想,可是那些画面却又自动浮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的嗓音很轻,可每个字都仿佛重若千斤,砸在他身上,让他四肢百骸都叫嚣着痛。
可再痛也不及她心上的万分之一痛。
那种心灵受伤的痛是需要时间去弥补修复,眼下他除了抱着她安慰她,其余的还能做些什么。
他无能为力,又气自己当时未能抓住逃走的她,以至于让她遭受到伤害。
他心有余悸,不敢想象自己迟来半步后她除了被落下巴掌还会遭受怎样的折磨。
他有些恼火,为什么她不听他的话,要和他对着干,如今都是她自己酿下的错,却要他陪着她一起痛。
可是,他怎么舍得怪她,终究还是自己没能保护好她。
“我先去给你打盆水擦擦,好不好?”陈东隅用小时候哄她的语气说。
他等不到她的回应以为她不同意,可没过一会儿,她竟然点了点头。
于是她将他放在椅子上,自己悄悄地打开门,又迅速地接了一盆温水回来。
整个过程,没有引起陈父的注意。
没了陈东隅的怀抱,陈桑晚曲着腿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漆黑的大眼睛看着门口,里面却是空空的。
陈东隅拧干毛巾,替她擦了擦脸,又顺着脖子一路擦到两只纤细白皙的手臂。
看到手臂上还未消去的红色指印,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一腔怒火涌入大脑,恨不得再给那人来几拳。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他从小宠到大的宝贝。
陈桑晚也注意到了哥哥情绪的变化,她眼神一慌,想把胳膊从他手中抽出,不想让他看到她身上落下了别人动手的痕迹。
不料,哥哥却紧紧抓着不放。
下一秒,有温热的、柔软的触感落在那些指印上。
她愣怔地看着他黑黢黢的脑袋在移动,不敢相信哥哥在做什么。
为指印重新打下标记后,他抱住她的腰,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你说他还这样对过你。”
哥哥的气息清新又好闻,微热中夹着温暖,不像那个人酒气滔天,热意熏人,她一点也不恶心,更不排斥。
“哥哥,谢谢你。”她抬手抱住他,终于觉得脑海里的画面被哥哥温暖的举动打碎了。
等到陈东隅把微凉的水端出去时,发现陈父已经回屋了,于是连忙叫陈桑晚拿着睡衣去洗澡。
而他坐在外面守着她,听到里面传来了花洒声,他终于放下心来。
然后去房间打开电脑登上QQ在群里给三位好友发消息。
陈东隅:“今天失陪了,下次再聚。”
秒回消息的是李泽林:“桑晚没事就好。”他们几个见到出现在酒吧的小姑娘也是被吓到,就几个月没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紧接着孙漾也出来了:“桑晚还小,你可别打她啊!现在正是青春期,叛逆期,自尊心强的很,小心她跟你反着来。”
陈东隅苦笑了下,不过是说她几句,都已经反着来了,再打那都得翻天。
这么想着,他敲下几个字:“嗯,怎么舍得打她。”
张木源这时也炸出来了:“啧,真酸。”
“先不说了,我去给她洗袜子。”
孙漾:“你已经彻底活成操碎心的老父亲了。”
李泽林:“+1”
张木源:“+1”
陈东隅关电脑前垂眸看到了他们的回复,心想:我就乐意这么对桑桑。
这个澡,陈桑晚洗得比往常都要久,陈东隅没有去催她,而是在房间里给她拍蚊子,等着她回来给她吹头发。
陈桑晚洗完澡穿着睡衣进屋时,整个人都带着潮气,眼睛有些肿,但至少眼里有了些光彩。
她不敢把吊带和皮裙放阳台上晒,于是只好挂进房间的窗台上。
陈东隅走过来看着她动作,又看了眼随风飘动的衣服:“知道自己穿得有多不像话了吧。”
她红着脸点点头,眼里带着懊悔。
“这才像我的妹妹。”乖巧听话,他舒展开眉眼。
他给她吹完头发,然后自己去浴室洗澡。
等他出来时,发现陈桑晚的床上没人,他眼神一深,去掀那块帘子,果然薄被里拱起了一个弧度。
陈东隅刚走到另一边躺下,被窝里的人就自动往他怀里钻去。
他抱着怀里香软的人儿,不觉得热,心底反而悄然滋生出一种失而复得的情绪。
从他高三下学期开始一直到现在,桑晚没有过来和他一起睡,没有主动抱过他,甚至抵触他对她的触碰。
他以为她长大了,知道兄妹之间也需要避嫌,所以他配合她,不再和她牵手拥抱,两人之间好像陡然多出一条无形的分割线,又或者是有形的帘子,将他们隔出安全的距离。
然而今晚发生的事让她主动打破了这条泾渭分明的线,帘子再也挡不住什么,她回到了他的身边,恍惚间那段相处有度的日子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哥哥”陈桑晚在他怀里轻唤。
“嗯”她的声音唤回了他游离的思绪。
“我好像有点不像话。”她闷闷地说,“这么大了还黏着你。”
“你才13岁,哪里大了。”他柔声安抚她。
“可是你以前还说我长大了要自己睡。”她低声反驳他。
陈东隅:“……”那是以前,是为你着想。
“现在如果你有需要,哥哥这里永远都是为你敞开的。”他松了松怀抱,又紧了紧。
“骗人,你要上大学了,这里我都抱不到。”陈桑晚摸了摸他的胸口,不是很壮实,但胜在肌理分明。
“俞中和俞大离得不算远,你想我了我就来看你。”他抓住她捣乱的手,承诺道。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想你?”她撇了撇嘴。
陈东隅扬了扬眉,低低一笑:“我们心有灵犀。”
她听了这话,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扬。
后来聊着聊着她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窝在这个让她心安的怀里,卸下满身疲惫,睡得特别香。
于是朦胧中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有温热的触感落在她的额前,带着珍视又不失温柔。
隔天,陈桑晚听了哥哥的话致电联系小红出来见一面。
兄妹俩提前15分钟到了约定点。
而小红姗姗来迟,迟到了10分钟。
她刚坐下,一看到面无表情的陈东隅心底一虚,眼里有惧意划过。
她平复了下心绪,试着忽略陈桑晚身边这座大山后,才对她歉意道:“桑晚,对不起,昨天不该带你去那样的地方。”
“唐晓宏,我原谅你,但是以后我不会再跟你有过多接触了。”陈桑晚淡淡道,将袋子递到她面前,“这是昨天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
“你是看到昨天那一幕所以嫌弃我了。”小红脸色一白,嘴唇抖了抖。
“不是,你的交友态度我不予置评,但很显然这是我做不到的。”
“说得好听,还不是觉得我不自重。”小红低哼一声。
这时陈东隅缓缓开腔:“很好,你自己说出了实话。”
“作为陈桑晚的哥哥,我确实也不希望她和你过多接触,不,是一点也不要接触。”他顿了顿,拉着妹妹起身,留下最后一句话,“毕竟近墨者黑。”
小红被这话瞬间砸醒。她仗着自己成绩不错、家境不错、相貌不错,以年轻为资本,肆意挥霍,不觉得有什么错。现在却有人告诉她,她自己自甘堕落无所谓,可别带坏了别人。
她已经这样遭人嫌了吗?
唐晓宏捂住双眼,像迷途的羔羊,看着前方的十字路口,不知如何选择。
过了许久,她睁开双眼,眸底浮现出光芒,那里聚集起一股要重获新生的力量。
……
暑假剩余的半个多月里,陈桑晚恢复到从前的黏人状态。
哥哥去哪她都要跟,最后没办法,陈东隅早早结束了兼职,腾出时间陪她。
晴天,他教她骑自行车,狠心放开车把手逼她学,看她狼狈摔倒又忍不住心疼,一会儿狠心一会心疼,在他承受着两种情绪的不断拉扯下,陈桑晚终于学会了。
当她围着他骑了一圈又一圈,白皙精巧的脸上神采飞扬,笑意盎然,他也被她的快乐所感染,扬起了唇角。
阴天,他带她去爬山,他背着鼓囊囊的包,里面装着她的驱蚊水,她的零嘴,而她只带着她自己和手里一把散热的小扇子。
山不高,她却只到半山坡就喊累,于是他在她的撒娇卖萌下屈服,胸前背着包,身后背着她,引无数人注目。
好在她还算体贴,知道给他摇扇子、给他擦汗、给他喂水。下坡也知道体谅他,主动要求被他拉着走。
雨天,他们窝在房间里看书,一张课桌并肩坐着两人。她看《骆驼祥子》,他看《平凡的世界》,他们默默相伴,互不干扰,偶尔起身离开也是悄悄地,再回来时,桌前已然摆着两杯蓄满的水。
他们在温情相伴的日子里忽视了时间的流逝,可分别的日子转眼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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