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喝完咖啡,后面魏慧慧没跟我一起回家。
他说他不想回家跟我一起四目相对,大眼望小眼。
我问他不回去的话,他去哪里。
魏慧慧神秘兮兮地说:“世界这么大,做我爱做的事情去。”
切!做你爱做的事!你一个死鬼,你能做什么!
他显然就是不想说。
这家伙!最近越来越神秘兮兮地,我觉得,改天我应该跟踪一下他,看他到底在搞什么玩意儿!
我回到家,屁股都没坐热,胡晓梅打来电话,一直在抽泣。
我连忙问:“晓梅,你怎么啦?被谁欺负了么?”
胡晓梅哭着说:“三瘦哥,我妈妈得癌症了。”
啊!这个消息有点突然。
胡晓梅的妈妈,上次看上去还是挺善良的一个农村妇女,没想到能得癌症!
关键是胡晓梅好不容易考上学,在医院里才稳定下来工作,没想到她却没福气,没享受到晓梅的福气。
我赶紧安慰胡晓梅,说:“晓梅,你先别着急。你一着急,阿姨心里越是难受。”
胡晓梅哭着说:“三瘦哥,你说这世界上怎么越是好人,越是没好报!我妈妈这么好,怎么就得了癌症!”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问题,这世界上,我无法解释的事情多得很!
比如,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就快到四十岁,还一天一事无成,苦逼兮兮!
比如,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遇到魏慧慧这个死鬼,想靠他发财,却至今没能发财!
很多事情,不是能顺遂我们心愿的!
这就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无奈!
我见天色还不是太晚,说:“晓梅,你们在家没?在家的话,我过来看看阿姨。”
胡晓梅哽咽着说:“三瘦哥,我妈在我工作的医院。你来了给我发消息。”
我下楼去超市买了一箱牛奶,一些贵重水果,路过花店,又买了一束花,喊女店员包好。
直接打车去了胡晓梅所在的医院。
天色暗了下来,在医院门口,我给胡晓梅发消息。
不一会儿,她出现在我面前。
见我后,她伸手直接将我抱在怀里,眼泪仿佛决堤一般,哭着说:“三瘦哥,我怕!我怕我没有妈妈了!”
我手里拿着东西,双手不闲,只好任她抱着,说:“没事,我这不来了么!走,看看你妈妈去!”
病房里,胡晓梅的爸爸一脸愁容,见我来了,马上站起来跟我打招呼。
胡晓梅的妈妈见我来了,赶紧示意我坐在她身边,拉着我的手说:“小金,阿姨这次这病,我知道的,是好不了了。”
胡晓梅哭着阻止她妈妈说:“妈!你别乱说了,我问过教授,做个手术,好好休息就没事的。”
胡晓梅的妈妈笑了,说:“晓梅,你就别骗妈妈了。妈妈虽然是农村来的,但眼睛还是会看事的。我这手术也别做了,明天送我回村吧,我死也想死在老家,不想死在医院。”
胡晓梅的爸爸厉声说:“老婆子,瞎说什么话!”
胡晓梅的妈妈没搭理他,转头对我说:“小金!你是个好孩子,我家晓梅也很单纯,毕业到现在没谈过对象,她现在工作也还稳定,咱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你们俩又在一个城市工作,阿姨现在身体这样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晓梅,小金,你能答应阿姨,帮照顾照顾晓梅么?”
这···这突如其来的诉求,我恐怕是接不住的吧!
我听懂了胡晓梅妈妈的意思,有些不知道咋回答,看着胡晓梅。
胡晓梅此刻却装作没听到,只是在一边哽咽着。
胡晓梅的妈妈咳嗽了一声,说:“小金,算阿姨求你了。”
虽然我老家跟胡晓梅老家是隔壁村的关系,但在乡下,这种隔壁村的,大家彼此也不见得多熟悉。
何况我常年在外,我结婚又离婚这事,老家很多人根本不知道。
胡晓梅爸妈不知我结过婚,更不知我才离婚没多久。
我轻轻地吸了口气,说:“阿姨,你别太担心了。如果晓梅被欺负,我一定不会不管的。”
我只能这么回答胡晓梅的妈妈。
这种含糊地界定我跟晓梅关系的回答,至少是我觉得目前最好的回答。
我不能直接答应说我会照顾晓梅。
那样会是默认胡晓梅妈妈的潜台词含义,即默认我是晓梅的男友。
我也不能直接拒绝。
面对一个癌症病人,残忍地拒绝多少会有些不太道义。
人心都是肉长的!
胡晓梅听我这么说,哭得更厉害了。
护士进来输液,喊家属不要一直围在这里,要让病人休息。
我便借此机会出了病房,胡晓梅也跟着出来,说先下楼吃个饭。
胡晓梅红着眼睛对我说:“三瘦哥,我妈就那样子,你别往心里去。”
我说:“没事。晓梅,你有需要的话,就找我,我能帮忙的一定帮。对了,这点钱,你拿着,给阿姨买点她想吃的。”
我在来的路上,把一个一千元的红包,换成了三千。
胡晓梅一看我拿出红包,赶紧推了回来,说:“三瘦哥,心意我领了,但钱我说什么不能收。”
我说:“你嫌弃哥了?这钱是给阿姨的。”
胡晓梅说:“三瘦哥,你的钱也来得不容易,我知道的,那天你去南山直播,我听出是你的声音。这钱你留着自己用吧,我妈现在也吃不了啥。等今后我再需要的时候,我再找你。”
我有些尴尬,没想到那次和魏慧慧去南山凶杀案直播那事,虽然戴着狗头头套,胡晓梅也听出来声音了。
尴尬归尴尬!要不是为了生活,没谁愿意去干这种事!
我笑着说:“你放心,你三瘦哥是打不死的小强,有困难已经解决了,现在我在大厂上班,收入也不低的。”
胡晓梅“嗯”声道:“三瘦哥,我妈这样子,以她的个性可能真不会在这里久住的,可能过几天就要回老家乡下的。到时候你能帮我一下,可以么?”
我说:“帮劝阿姨留下来住院么?”
胡晓梅说:“嗯。”
正说着,走到了前台护士站。
我忽然想起李霞也在这里上班,于是问胡晓梅:“李霞不知道你妈妈来这住院了?”
胡晓梅说:“最近她经常请假,我也好多天没看到她了。三瘦哥,你找她有事么?”
我摇摇头,说:“没事,就是随口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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