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北原苍介怎么想,他都觉得目前自己形势一片大好。
自己在东大的公职没丢,那么他的那两家化学品会社自然还能再经营下去;
唯一的儿子出意外死了,这件事还是让他很伤心的,而且自己和北原夏树的年纪也确实大了。但是这年头,钱能解决的事情,那都不算事。以自己的财力,找到愿意替他生儿子的年轻女人那可太容易了;
至于松田大志那个老不死的,和北原夏树那个丧脸娘们。一个八十多了,心脏病又严重,都不知道还有几年奔头;另一个整天病歪歪的,估计也快不行了。到时候他们父女两所有的钱,还不都是他北原苍介一个人的?
至于长谷川春奈,确实,她条件好,又聪明,又听话。不管什么脏活累活,杀人越货的事,有时候连他北原苍介都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去做的,这个年仅二十的小姑娘却都敢下得了手。
可惜,这个好帮手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居然引来了杀身之祸。
一开始,他还会拿出以前给她拍的私房照片缅怀一下,但是她毕竟死了,那些照片多看也是渗人,就干脆全部删了个干净。时间久了,他都快不记得那小妞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北原苍介将手放在桌子上,手指不停地轻轻敲击着桌面。他不断地在回想自己做过的事,想来想去,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些刑警根本拿自己没有任何办法。
他北原苍介毕竟不是吃素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要是那群混子以为随便吓吓自己,就能把他吓趴下的话,那可真是笑死人了。
北原苍介暗暗平静了心神,他只需要照着一开始计划的那样,把所有的一切推到那个死人的身上就可以了。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得意洋洋地露出一丝微笑来。这个笑容,正好被走进审讯室门口的日暮俊介和林真一看了个正着。
日暮俊介也没想到,北原苍介都坐在审讯室里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这男人真是脸大如盆,不知羞愧为何物。
这样想着,他就有些不客气起来:“北原教授,看来被请到警视厅,您还挺高兴的。怎么?我们警视厅廉价的咖啡和茶叶有这么好喝吗?”
北原苍介一惊,马上恢复到了面无表情。他酝酿了一下情绪,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大声地喊起冤来。
“日暮警部,林警官,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今天又把我带来了警视厅?
你们知道,今天日暮警部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把我抓来警视厅,会给我造成多大的名誉伤害吗?
本来前不久,校领导已经给我辟过谣了,学校里的其他老师和学生都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对我的遭遇很是同情,也不再对我有偏见了。
结果日暮警部今天一来学校找我,我这些天做的所有努力全都功亏一篑了。
我警告你们,如果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未来对我的工作和生活有任何影响,我一定要告你们警视厅公器私用、滥用职权!”
面对北原苍介的叫嚣,日暮俊介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伸出自己右手的小手指,做作地掏了掏耳朵,仿佛刚刚听到的不是人言,而是狗吠,这狗吠还不长眼地吵到了自己的耳朵。
见北原苍介讪讪地闭上了嘴,日暮俊介连忙堆起一个假笑,安慰道:“哎呀,瞧您这话说的,这种小事怎么会对您有什么影响呢?
您在东京大学,那可真算得上是老师中的典范,学校离了您那是肯定不行的。我们这次找您来,也不过是协助我们查案罢了,等案子查完了,本人自然会亲自再把您送回学校。那么……”
日暮俊介顿了顿,敛起了笑容:“您能跟我们解释一下,一年前,您把长谷川春奈送去松田大志家打工,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吗?”
北原苍介一听到这话,不由得大惊失色,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他实在没有想到,一年前发生的这件事,居然也会被警方查到。
当时正值暑假,松田大志要写个什么劳什子的书,急需一个打下手的。这个机会实在难得,北原苍介想着长谷川春奈刚好可以借此机会,潜进松田大志家里去。
在潜入计划实施前,他还特地叮嘱过长谷川春奈,一定要潜心进入她的角色,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真正的穷学生,千万别露了马脚。
本来北原苍介想着,那丫头半年前还是个真正的穷鬼,演穷人那应该是手到擒来,轻轻松松的事情。
没想到,长谷川春奈居然由奢入俭难,连他偶尔去都能看得出来,她根本就不像个需要勤工俭学的,倒像个千金大小姐来这里做微服私访的。
在长谷川春奈潜入松田家差不多一周后,妻子和儿子按照北原苍介的计划,动身前往欧洲旅游,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松田大志家。
他想着家里只剩下松田大志和野口太太那两个老人,计划应该可以顺利进行。
当然,北原苍介也知道,长谷川春奈的行为有许多异常之处。有时他去老丈人家,那个野口太太的眼神老是在他和长谷川春奈的身上打转,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但是,当时机会实在难得,而且万一计划成功,那个保姆也就被他以照顾不周的理由辞退了,所以北原苍介还是咬咬牙,吩咐长谷川春奈下手了。
结果,筹谋了这么久的完美计划还是以失败告终。松田大志那个老家伙居然这么好命,从楼梯上滚下来,只是右手骨折了,其他什么事都没有。
尽管懊恼,但他们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为了不留下破绽,长谷川春奈就只能悄悄地离开了松田大志家。
没想到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件已经快被北原苍介遗忘的事情,居然又被警方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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