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亲自过问,朝堂宫里的女眷都不敢怠慢。妃子们不好出宫,公主却个个都带着母妃的心意过来了。
罗曼跟在周玫身边,看着前头四位公主款款过来,不说身份、装扮,只通身的气度和傲人的风华,就知道不好亲近。
“走在最前头的是二公主灵兰,她母妃是容妃;稍稍落后一点,和二公主并排说话的是三公主灵惠,她母妃是谦贵人,她俩的母妃都和皇后娘娘亲近。
后头并排走着的是大公主灵逍和四公主灵纤。大公主母妃是淑妃;四公主母妃去得早,现养在泽嫔膝下。她们寻常和德妃娘娘走得近。”
周玫偏头靠近罗曼,压低了声音介绍完几位公主的情况,又下意识牵住罗曼的手,低声道:“上次咱们言语间冒犯了太子妃,不管是不是出于真心,二公主定然都会与你我为难。一会儿见了礼,咱们避到后头去抄佛经吧。
毕竟是在大长公主府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罗曼朝几位公主的方向看一眼,轻轻‘嗯’了一声。她不怕事却也不想惹事。避到后院替灾民朝祈福经书,也不算跌份丢人。
可二公主和三公主一进府,就在位次上压了大公主一头,怎么看也不像是安分的人。只怕是她们想避也避不过。
郑云岚带着贵女们往前迎,原本是要迎上人才停住。可看着二公主打头走在前,昂首挺胸目中无人的模样,迎出两丈远便等在了曲桥边。
二公主正和三公主聊得火热,却突然扬眸朝这边看了一眼,而后眉梢挑了挑,飞扬的大眼睛里全是不满。
“你家郡主……”二公主看一眼低头引路的丫头,最后也只‘哼’了一声,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按理,郡主如何都及不上公主尊贵。可郑家的这个小郡主,却是能在父皇跟前撒娇拔胡子的主,若非万不得已,她不愿意惹她。
等走近了,郑云岚带着贵女们给公主行礼。二公主心里再不痛快,也只压着,笑脸迎上去,亲热的喊‘大家免礼。’
郑云岚没起身,身后半蹲行礼的贵女们也不敢起身,又实诚起身了的,见形势不对,也紧着蹲了回去。
二公主有些懵:???
这是大公主从后头过来,扶着郑云岚道:“妹妹还是这般知情守礼,快起来吧。”又招呼依旧蹲着的贵女们:“大家都免礼吧,我们过来,也是来帮着抄经折灯,替灾民祈福出力。大家都一样的心意,就别拘着身份不自在了。”
“大公主还是这般随和体贴。”郑云岚顺势起来,挽着大公主的手臂往前走:“大家都很手巧,灯已经折了不少了,我领大姐姐过去看。”
众贵女低头让在路侧,二公主轻哼一声,顿了片刻也跟了上去。只不过在路过周玫身边时,停下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罗曼,问:“你就是罗家扔在山,长了六七年都没人管那个?”
这话一出,满场的氛围都凝滞了。大家或担忧、或看戏、或兴奋、或疑惑的望着罗曼,等着她的回答。
二公主这问话,不但轻视着罗曼,还捎带打压着宣毅伯府。罗曼要怎样回,才能顾全自己和伯府的脸面?
她今天可是跟着伯府过来的,若真将伯府扔出来顶祸……又用又踩,这人品实在让人避之不及。
“回二公主,曼曼……”
周玫要替罗曼解围,才出声,二公主就瞪了上来:“本公主问的是她,她自己没嘴吗?”
罗曼捏了下周玫的手,阻止她继续争辩。而后礼仪周到的行礼回话:“正是罗曼,不过我们在晚照苑居住,却不是伯府遗弃,是娘亲思念父亲,伤心过度,这才搬到晚照苑,礼佛修身。”
“你倒会替自己脸上贴金。”二公主的坏心眼摆在脸上,毫不掩饰道:“谁不知道你们是被老伯爷撵出去的,不是说还要让你娘打胎吗?是打胎药不好使,还是你妹妹已经不是那个妹妹……”
“父亲去时,我娘已怀胎六月,四个月后在伯府生下兰儿。罗家与公主无冤无仇,您为何要污人清白,害人性命?”
罗曼挺直脊背看着二公主,目光中如刀似剑的诘问直指人心。没等二公主回答,罗曼又弯了眉峰,整个人的气势都柔和下来,看着二公主的目光也带着同情:“公主一定是无心的,您在惠妃娘娘宫里长大,一定时时思念母妃。在思念中百蚁噬心,眼里自然少了美好和阳光。不过现在好了……”
“你放肆!”二公主气得胸口起伏,扬手要打罗曼。罗曼站着没动,这一巴掌她挨,她冒犯二公主的罪就消了,而二公主的恶毒跋扈却板上定钉,深入人心。
“闹够了没?”大公主一把抓住二公主的手甩开,无视她泪盈盈的眼睛,喝骂道:“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你可清楚?皇祖母叮嘱的话,你可还记得?”
又转头去瞪罗曼,警告道:“皇家的事,也是你能放在嘴上言说的?如此无礼,该当赏你三十大板。”
周玫款款站出来,一副要替罗曼承担的架势,大公主却已经转了口风:“你运气好,今天是大长公主的赈灾宴,是要为灾民祈福度厄,不宜见血。如此,你便去后头抄经吧,抄不够三卷《本愿经》,不许出佛堂半步。”
罗曼没有回嘴,乖巧的认错领罚,又满脸歉意的看着被强拉住的二公主,道歉道:“是罗曼不会说话,冒犯了公主。我抄五卷《本愿经》赎罪,公主大人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二公主气得咬牙,她已经不恨罗曼了,她恨大公主:她竟然没驳罗曼的话?大家都知道她娘当年才升到颦位,为了稳固地位才将她送到惠妃宫里养。都知道她在惠妃宫里半年,惠妃就牵线让她娘复宠,不出一年又怀上了皇子,却没能生下来。
这是她的伤,她娘的痛。罗曼那个贱人敢在大庭广众点出来,大公主竟然还拦着她扇她,只罚她抄几卷佛经了事?
而且让罗曼避出去抄经,哪里是罚?分明是不给她机会再找罗曼麻烦!
“我去盯着罗曼,不许她抄经偷懒。”周玫主动请缨,大长公主也答应下来:“看好了,少一个字也不行。”
郑云岚便指了个丫鬟给她们引路:“小佛堂是祖母礼佛的地方,她们去不合适。你领她们去我书房,抄好了再出来。”
又吩咐丫头:“罗姑娘是去受罚,周小姐却不是。你好生伺候着,不可有半点怠慢。”
看戏的贵女敏锐的捕捉到了风向:大公主和二公主各为其主,倒不一定是向着罗曼。郑云岚这吩咐,可就耐人寻味了——
都知道周玫和罗曼要好,不许慢待了周玫,罗曼手边能缺了啥?不还是好吃好喝好笔墨的伺候着?
今天本来也要抄经祈福,罗曼抄经算什么挨罚?别人得在亭子里搭了桌子抄,罗曼和周玫,两人就独占了整个书房?
我也好想挨罚啊怎么办?
陈爽好几次想说话,看着对着头不肯说话的魏清,到底也忍了下来。
她还捏着罗曼的把柄呢,不急于这一时。
又看了看二公主的脸色,心里藏不住的高兴:二公主对堂哥的心思,再怎么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要知道罗曼在堂哥跟前犯贱,那可是新仇旧怨,恨上加恨。
郑云岚的书房布置得温雅舒适,丫鬟也知情识趣。
罗曼抄经,丫鬟便瓜果点心、好茶好水的伺候,见两位姑娘额角有细汗,还有丫头特意过来打扇。
“我是来受罚的。”罗曼不敢当,让丫鬟下去。丫鬟也没坚持,留下扇子退了出去:“奴婢就在门口,有什么吩咐小姐尽管开口。”
丫鬟都出去了,周玫便摆开纸笔要帮罗曼抄经:“三卷就够多了,你还自请五卷,等抄完,看你手疼不疼。”
罗曼也铺开纸笔,做好认真抄写:“我在晚照苑抄惯了,熟练得很,五卷很快就能写完。”
看周玫在仿着她字迹抄经,罗曼愣了一下,继而笑道:“姐姐不用替我抄,我写字很快,五卷真不算多。”
又从书架上选了本《佛顶尊胜陀罗尼咒》递给周玫,笑道:“你抄这本,我姐姐抄经的目的是为灾民祈福,才不是替我受罚。”
周玫愣了一下,无奈的接过来,又担忧的看着罗曼:“当真能抄过来?”
“当真!”罗曼捡一块切好的哈密瓜喂给周玫,笑道:“抄不完了再求姐姐帮忙。”
自己也不在意的吃了块瓜,一边抄经一边享受的直舒眉头:“大长公主府就是大方,这种瓜只给宫里进贡吧。”
周玫点头:“吐蕃才进贡过来的,我家也分到一筐,回头给你送两颗过去。”
又问罗曼:“二公主寄养在惠妃宫里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宣毅伯府没落,能进宫的次数越来越少,皇家这等辛秘,谁能告诉罗曼?
罗曼心下一惊:是哈,她怎么能知道?
大意了!
“和郡王说的。”家周玫探究的看着她,罗曼脸不红气不喘的继续道:“同样是贵女,别人都是千娇百媚娇滴滴的小姐,我只是个乡野丫头,我也伤心嘛。
有一次跟哥哥在玉壶泉吃饭,遇到别家小姐摆架子,就伤心得哭了。恰好被王爷撞见,他就说了说二公主的事,告诉我公主也有受委屈的时候,让我过好自己就行,不消因为别人伤心。”
“和郡王……”周玫又想到自己被救的场景,整个人周身都弥漫着柔和的光,眼中也满是欣赏:“真是个温柔体贴的人。”
躲过一劫,罗曼悄悄松了口气。以后得更小心谨慎些才行。
想着前世的周玫,罗曼抄经的手又是一顿。旧事不能重现,就算不能阻挡她爱上四皇子,也得让她对和郡王有好的印象……
如此,罗曼挑着和郡王的优点又仔细说着,两人一边抄经一边说着和郡王的闲话,时间过得飞快。
等交完经出去,几位公主已经走了,可亭子里气氛凝滞。脸色各异的众人,看得人呼吸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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